“我靠,你居然敢动我?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杜金怒火中烧,拳头像炮弹一样朝着叶晨峰的脸轰了过去。可他还没反应过来,叶晨峰右手轻轻一抬,仿佛抓一只乱飞的苍蝇般,稳稳扣住了他的手腕。骨头像是被铁钳夹住,疼得杜金整条胳膊都麻了。
“啪!”
清脆的一声响,叶晨峰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力道不重,却带着十足的羞辱意味。
“这一下,是让你醒醒酒。”叶晨峰语气平静,眼神却冷得像冰,“你是警察?人民公仆?那你告诉我,刚才在交易市场,你们对无辜群众动手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你说要带我回警局?行啊——今天我叶晨峰亲自走一趟,倒要看看,这南区分局,到底是谁说了算。”
话音落下,他松开手,连看都懒得再看杜金一眼,转身便朝门外走去。风衣下摆随步伐轻扬,背影干脆利落,仿佛刚才那一幕不过是随手掸掉肩上的灰尘。
猴子咧嘴一笑,铁牛抱臂冷笑,虎哥沉稳点头,三人二话不说紧跟其后。李胖子愣了一秒,咽了口唾沫,也赶紧小跑着追上去,生怕被落下。
杜金捂着手腕,脸色铁青,眼底阴云密布。他盯着叶晨峰远去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响:“你给我等着……进了警局,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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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南区警察局局长办公室内,朱茂德正瘫在那张快被他坐塌的真皮沙发上,眯着眼,手里捧着一杯刚泡好的龙井。茶香袅袅,暖意融融,窗外寒风呼啸,屋里却像个度假山庄。
他咂了口茶,叹了口气:“唉,我朱某人也算勤勤恳恳干了半辈子,怎么就卡在这分区局长上动不了呢?上面没人,下面没靠山,难啊……”
正感慨人生不得志,裤兜里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铃声是《好日子》,喜庆得有点不合时宜。
他皱眉掏出来一看:陌生号码。
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哪位?”
“朱老哥,这么快就不记得兄弟我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带笑的声音,“我是叶晨峰。”
“啥?!”朱茂德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差点打翻茶杯。
三秒钟后,他脸上的震惊瞬间化作春风拂面的笑容:“哎哟我的天!叶老弟!是你啊!哎呀呀,可想死我了!你可不够意思啊,说好要一起喝茶叙旧,结果三年了连个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叶晨峰在电话那头轻笑:“朱老哥别怨我,我现在正往你那儿赶呢,二十分钟就到南区分局。”
“真的?太好了!那你可一定要来啊!今晚我亲自安排,咱们不醉不归!”朱茂德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恨不得立刻冲下楼去迎接。
挂了电话,他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嘴角忍不住上扬。
三年前,这小子被抓进来,市里一位重量级领导亲自打电话保释,一句话就让他乖乖放人。当时他就觉得这年轻人不简单。三年后再见,竟然主动上门?
“机会啊……这是我的机会!”朱茂德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只要跟这小子搭上线,别说升职,搞不好连市局的大门都能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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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缓缓停在南区分局门口,李胖子缩在后排,一脸忐忑地凑近叶晨峰:“老大……你真有把握搞定这事?要不……我再试试找我爷爷说情?”
“省省吧你。”猴子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戳破,“你爷爷要是还能管你,刚才就不会当众扇你耳光了。‘从今以后你不是我孙子’——这话还听不懂?这种势利眼的亲戚,不如早点断干净!”
虎哥倒是沉稳些,但眉头也没松开:“叶先生,这次情况不同。我们不在交易市场了,这里是警局,讲的是程序和规矩……您确定能全身而退?”
叶晨峰靠在座椅上,嘴角微扬,目光透过车窗望向那栋灰蓝色的建筑:“放心。今天谁也别想进审讯室——说不定待会儿,还得有人给我们赔礼道歉。”
话音未落,车门打开,杜金阴沉着脸走下车,绕到后面一把拉开后门,语气恶劣:“都给我滚下来!待会进了审讯室,有你们受的!”
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给叶晨峰“特殊照顾”了——熬夜审问、冷水澡、关小黑屋……一条条都想好了。
可当他得意洋洋转过身时,整个人僵住了。
只见局长朱茂德竟站在警局大门外,寒风凛冽,他却连外套都没披,满脸堆笑地朝这边快步走来!
杜金脑子“嗡”地一声:
“啥情况?局长亲自接我?难道我上次举报那个小贩立功了?要提拔我当副局?”
他赶紧整理衣领,伸手迎上去:“朱局长,您太客气了!这大冷天的,怎么能劳您亲自出来……”
话没说完,朱茂德眼皮都没抬,直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像扫垃圾一样把他晾在原地。
下一秒,他已热情洋溢地握住叶晨峰的手,声音洪亮得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叶老弟!可算把你盼来了!走走走,今晚我做东,必须好好喝两杯!你要是推辞,那就是不给我老朱面子!”
叶晨峰耸耸肩,笑着指了指自己:“朱老哥,恐怕不行啊——我是被你手下这位‘英勇’的杜队长请来的,听说还要亲自审我呢。”
朱茂德这才“恍然大悟”地回头,目光如刀般射向杜金,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杜金!怎么回事?我这位朋友犯了什么法?他可是守法公民典范!你是不是搞错了?还是……有人借题发挥?”
杜金浑身一颤,冷汗“唰”地冒了出来,腿肚子都在打抖。
他看着朱茂德那张原本和蔼的脸,此刻却像阎王判官,吓得舌头打结:
“局、局长……我……我可能……误会了……既然是您的贵客……那肯定是……是场乌龙……”
铁牛、虎哥和李胖子站在一旁,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杜金大队长,现在蔫得跟暴雨后的韭菜似的,连头都不敢抬。再看那位平日里八面威风的警察局局长,居然对叶晨峰客客气气,笑得比过年贴的春联还灿烂。三人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尤其是虎哥,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心里直呼:“我滴个乖乖,叶先生这排面也太足了吧!走到哪儿都像是自带bGm出场的主角,简直帅炸了。”
猴子倒是淡定多了,毕竟他上次可是跟叶晨峰一块儿被暴力女警姚苏嫚“请”进局子的,那时候就见识过这位爷的深不可测。眼下这一幕,对他来说就像老电影重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杜队长,你不是说查清楚了吗?”叶晨峰双手插在裤兜里,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轻飘飘的,却像根针一样扎人,“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要‘好好照顾’我吗?怎么,这才几分钟,风向就变了?人民警察出尔反尔,传出去可不太好吧?”
杜金此刻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当场跪下给自己两巴掌,再给叶晨峰端茶倒水赔罪。他哪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穿着休闲的男人,竟然连局长都要低头喊一声“老弟”?这不是往枪口上撞是什么?这下完了,乌纱帽怕是悬了,搞不好还得去扫厕所赎罪。
这时,叶晨峰转头冲朱茂德一笑:“朱老哥,外面风大,咱们进屋聊?今晚饭局先放一放,改天我请你吃顿正宗潮汕牛肉火锅,边涮边唠,怎么样?”
“行啊,老弟你说啥都成。”朱茂德爽朗一笑,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剜了杜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小子给我等着。”
两人并肩走进警察局,背影潇洒得像电影里的双雄对决开场。杜金赶紧小跑跟上,额头冒汗,心里翻江倒海:道歉词打了十遍都不满意,到底是该先鞠躬还是先递烟?要不要顺便带点水果上门赔罪?
另一边,李家人的商务车还在半路上晃悠。他们开的是自家私家车,比警车晚出发十几分钟,眼下才刚拐上南区主干道。这辆豪华mpV足足能塞下十几号人,正好把李家上下三代全装了进去,活像个移动的家庭会议现场。
车厢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等会儿进了审讯室,老子亲自上手!”李守春攥紧拳头,咬牙切齿,“不打得那小杂种跪地求饶、交出快速美的配方,我就不姓李!”
“就是!下手那么狠,我这腰到现在还咯吱响呢!”李守夏附和着,一边揉腰一边龇牙咧嘴,仿佛已经幻想出自己暴打叶晨峰的画面。
一直沉默的方琴终于忍不住开口:“爸……要不……再给小元一次机会吧?他可能真是一时冲动……”声音越说越小,几乎细若蚊蝇。
话音未落,李老爷子李唐明猛地一拍扶手,脸上的皱纹都在抖:“你还敢提那个畜生?!再让我听见一个字,你就跟他一起滚出李家大门,永远别回来!”
空气瞬间冻结。
后排的李守春和李守夏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悄悄扬起。兄弟俩这些年走得近,早就暗中结盟,对那个总爱装清高的三弟李守秋一家向来不爽。如今眼看李守秋的儿子闯下大祸,老婆又被老爷子怒斥,简直是天赐良机——踩低捧高这种事,他们最擅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