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场上剩下的铜炉只有两尊了,毫无疑问其中之一是还没有上场的金炀的。面对所剩的最后一个位置,高台上的一个中年人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走出几步转身对着宗主金铸等人行礼,说道:“邯郸门族长金煜献丑了。”
金煜虽然只是金族旁系的族长,但是他的实力在金族中生代里却是首屈一指的,与金炀既是同辈又是自小为伴情同手足。作为旁系,他能开宗立派自立门户已经是最好的前途了。谁也没想到他会与好兄弟金炀竞争宗主之位。他简直是把自己置于赢了得罪人输了既得罪人又丢人的窘境。
另外几名本来也觊觎这最后一个位置的中年族长见金煜出手,也就释然了。他们自知金炀和金煜这两座大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的,一个金炀还可拼一下运气,现在又多了金煜,已经不是运气可以解决的事情了。如果真的撕破脸参赛,只拿个第三名,在宗主身边当个长老分管一摊琐碎的事务,还不如自立门户当个旁系的族长来的自在。
宗主金铸见金煜参赛面露不悦之色,但是转瞬即逝。金煜父母早亡,老宗主见他血脉上佳天赋出众甚是喜爱,便把他交给金铸抚养。成年后金煜不负老宗主的期望方方面面都表现的非常优秀。老宗主暴毙,金铸继位后,全力辅助金煜开宗立派建立了邯郸门,金煜对金铸本应感恩戴德。今日却站出来与金炀竞争宗主之位,才把金铸气的不轻。
金煜刚刚在铜炉前站定,正中间主位的铜炉前残影闪动凝聚成一个人形,这人四十岁左右,正是被金族上下寄予厚望的金铸之子金炀。站在围观者前排的金潇用她银铃般的嗓音喊道:“爹爹必胜,潇儿在这给你助威!”
金炀侧目金潇,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看似已经成竹在胸。然后冷冰冰的对金煜说道:“金煜,真没想到与我竞争宗主之位的人竟会是你。”
“炀兄,现在的金族之中除了我还又谁有实力与你竞争?难道是你边上那个小铁匠吗?不打败我,你以后当上了宗主也是徒有虚名。”
“你简直疯了,此时我若提及我家对你过往的恩义就好像我怕了你一般,有什么本事你就亮出来吧,我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炀兄,疯的不是我。我之所以要争这个宗主之位,是我实在不忍看着金族走上歧途。”
“歧途?一派胡言!”
赛场内外声音杂乱,他们二人的对话旁人是听不见的。
二人不再言语,开始了熔炼。如同晋阳门的金砚一样,矿石自己飞入了铜炉,不同的是二人并没有让矿石落入铜炉的坩埚中,而是让矿石悬浮在了炉腔内。另外他们也没有使用柴炭,而是直接用自己雄厚的灵力化为蓝紫色的火焰灼烧矿石。看样子如果不是比试要求使用铜炉,他们二人根本不需要任何工具就可以熔炼矿石。
炉火翻腾,矿石已经被烧的通红,他们虽然最后出手,但是进度却远快过其他人。滚烫的铜炉也已经红的发亮,但是却始终维持在崩溃的边缘以内。
“哗啦”一声,第一个上场的年轻人已经把自己的铜炉烧漏,坩埚、矿石夹杂着融化的铜水掉落在地。满头大汗的他也已经灵力透支呆坐在地上。人群之中却不乏为他叫好的声音,因为他以自己的灵力能将铜炉烧穿,在金族年轻人当中已经不是泛泛之辈,未来可期。
又过了一会儿,接二连三的有人开始因为铜炉烧穿而退出了比试,有的人相当平淡认为是意料之中,有的人却非常懊悔捶胸顿足,应该是本有实力但是发挥失常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现在大半的人已经退出,场上只剩下十来个人还在坚持。几块炭飞进了炽热的铜炉之中,年轻人金砚小心翼翼的向铜炉注入着灵力,尽量将火焰集中,还用一部分灵力将热量禁锢在坩埚周围,以减少对铜炉的炙烤。含有不同成分的矿石被烧得通红有的已经开始塌陷,其中的杂质正化作黑烟飘出炉外,有几块矿石的熔点显然更高所以还欠火候。
金炀和金煜的表现虽然比金砚轻松自如许多,但是没有柴炭的助力,灵力消耗倍增,熔炼的进度也只是稍快一些而已,有些矿石已经化为了液态,仅剩的几块矿石也已经开始塌陷融化。
“嘭”的一声,一尊铜炉爆了开来,高台上的一名长老早就看出了端倪,在铜炉即将爆炸之前就已经飞身而起,在铜炉爆炸的同时用强悍的灵力在铜炉周围形成了一层保护罩,使围观的族人免受伤害。但是那个始作俑者却死在了保护罩内,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原来,这名参赛者由于灵力耗尽,用来操控火焰和压制热量的灵力突然消失,狂暴的等量失去了约束,直接引起了爆炸。铜炉的碎片炉里的矿石以及铁水伴随着热浪向周边飞射而出,威力不亚于一枚重型炸弹,若不是长老出手,恐怕会是一次群死群伤的惨重事故。
以一己之力拯救了大批族人的那位长老步履蹒跚的回到座位上喘息着,显然在没有任何防御性神技的加持下,用灵力硬抗了这次爆炸,灵力的消耗是极大的,在短时间内如果再次发生爆炸,这位长老恐怕是鞭长莫及了。
其余的选手见状心有余悸,有几个同样快耗尽灵力的人索性用自己所剩无几的灵力给铜炉灭火降温,放弃了比赛。至此,场上只剩下了七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剩下的七尊铜炉里的矿石都已经化为了钢水,不同的是大部分选手的钢水都是在坩埚里,只有金炀和金煜的钢水以球状悬浮在炉内,钢水球像一块大果冻一样不停的鼓荡着。
有人开始用铁钳将坩埚取出,把钢水倒在了模具里降温定型。年轻人金砚进度最快,他将定型后仍然红热的钢锭置于铁砧之上,用铁锤敲打修整着,慢慢的一把剑的雏形就出现了。不一会儿,“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五名选手都开始捶打自己的钢块。
然而金炀和金煜的钢水仍然在炉内悬浮,没有与任何杂质接触过。此时的炉火已经熄灭只剩余温,他们用灵力像揉面团一样操控着钢水变换成各种形状。一会儿拉长,一会儿捏扁,一会儿拧成麻花,一会儿又干脆撕成两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人都得到了宗主金铸的真传,所以手法技艺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