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宾客后,沈家众人兴致盎然地继续参观这座新宅。
活泼的大宝小宝拽着几个哥哥姐姐直奔游戏室,沈父和沈大哥则信步走向后花园。
沈母、大嫂和二嫂三位女眷在沈清钰的陪同下,细细欣赏着每一处精心布置的房间。
“这宅子虽不算大,却处处透着雅致与温馨。”大嫂环顾四周,眼中满是赞赏。
二嫂苏佩兰笑着接话:“尤其是那间游戏室,铺着上好的波斯地毯,还有一整面攀岩墙,孩子们都玩疯了,连我看着都心痒呢。”
沈清钰谦逊地笑道:“二嫂说笑了,不过是些哄孩子的玩意儿。”
漫步至后花园,连见多识广的沈母也不由驻足惊叹:“这园子构思之精妙,实在令人叹服!假山层峦叠嶂,流水蜿蜒其间,动静相宜;布局既暗合风水之道,又处处彰显文人雅趣,当真是匠心独运。”
沈清钰面上不显,心里却暗自欢喜:“母亲过誉了。”
此时沈父和沈大哥正在半亭品茗闲谈,沈母打趣道:“你们爷俩倒是会享受,这园子景致怡人,我们逛得都不舍得走了。”
沈父笑着起身,扶着沈母坐下:“钰哥儿这孩子确实用心了,这园子布局精巧,以后在此品茶赏景,定是人生乐事。”
沈大哥也由衷赞叹:“钰哥儿,你这新宅处处给人惊喜。”
众人小憩片刻后准备告辞。
行至月洞门前,沈大哥突然注意到门上悬挂的红布:“这是何物?”
未等沈清钰阻拦,他已一把扯下红布——刻着“钰时缘”三个大字的匾额赫然映入眼帘。
沈清钰顿时面红耳赤,沈大哥先是一怔,随即意味深长地挑眉笑道:“哟,‘钰时缘’?这名字取得颇有深意啊……“
沈母意味深长地瞥了儿子一眼,拉着两位儿媳快步离去。
沈清钰手足无措地辩解:“这……这就是随便起的……”
可他慌乱的模样分明出卖了心思。
沈父则含笑不语,只是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儿子窘迫的样子。
沈清钰心中暗恼,都怪那秦牧时,非要给园子取这么个羞耻的名字。
沈大哥见弟弟羞恼的样子,见好就收,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沈父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跟着大儿子离开了。
待将家人们一一送上回府的马车,目送马车渐行渐远,沈清钰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两个孩子玩得正欢,连午觉都不肯睡,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两个小家伙哄睡。
这时,白槿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走来:“公子,这是商南舟送来的贺礼。
“商南舟?”一听到这个名字,沈清钰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退回去!”
这人当真是阴魂不散。前些日子沈清钰外出时,总觉得背后有道若有似无的视线,可每每回头却寻不到踪迹。
直到他在布庄、茶楼,甚至杂货铺都能遇到商南舟,这才恍然大悟——此人必定派人暗中盯着沈家,只等他出门便制造偶遇的巧合。
或许是顾忌公众场合人多口杂,又或许是商县令的警告起了作用,商南舟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只是用他那自以为深情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沈清钰。
他这般不越雷池却又纠缠不休的举动,让沈清钰既无法发作又膈应至极。
更让沈清钰作呕的是,从记忆深处翻出的那些过往——这位自诩深情的公子哥对原主一见钟情,曾信誓旦旦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转眼却与他人定下婚约。
最可笑的是,他竟还妄想以平妻之位迎娶原主,口口声声辩称并未违背承诺,与别人的婚约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在他口中,那段婚姻成了权宜之计,而原主才是他心中唯一的挚爱。
这般虚伪做作的嘴脸,每每想起都让沈清钰恶心不已。
沈清钰不禁冷笑,商南舟这般惺惺作态,莫非还心存妄念,想与其重续前缘?
可惜他早已不是原主,即便是原主在世,恐怕也不会遂了他的愿。
思及此,他眸光一冷,转向白槿问道:“商南舟现在何处?可还在门外?”
白槿低声禀报道:“公子,商公子已在大门外徘徊多时了。”
“我去会会他。”
“公子,不可!”白槿急忙劝阻,眼中满是忧虑。
他深知两人过往的纠葛,生怕商南舟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无妨,”沈清钰淡然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就在自家门口,他不敢造次。”
说着,他接过锦盒,缓步向大门走去。
打开大门,只见商南舟正在门前踱步,青石板上已被他踏出一片凌乱的脚印。
听到门响,他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钰哥儿!”商南舟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你终于肯见我了。那贺礼是我特意寻来的,记得你最喜欢……”
沈清钰面无表情地将锦盒递到他面前,“商公子,这份礼太重,我受不起。从今往后,还请保持距离,就当我们从未相识。”他的声音平静如水,眼神却透着疏离。
商南舟捧着锦盒的手微微发抖,眼眶渐渐泛红,“钰哥儿,我知道从前是我糊涂,可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
沈清钰不为所动,“商公子慎言,往事不必再提,我们之间早在六年前便已结束。”
商南舟急切地伸出手想要拉住沈清钰的衣袖,却被他侧身躲开。
“商公子自重。”沈清钰的声音冷了几分。
商南舟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满是失落与痛苦。
“钰哥儿,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他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哀求,“为了你,我可以和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沈清钰冷笑一声,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商公子,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当年你为了家族利益弃我而去,如今又回头说为了我要和离?你将我沈清钰当作什么?又将你的妻女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