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的阳光透过安全屋的窗户,洒下温暖而真实的光斑,与深渊的冰冷星空形成了鲜明对比。上一个场景丰厚的积分收益让团队有了充足的底气,但也带来了二十天难得的休整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放松的氛围,连带着几日休养后,新月因获得太阴源石碎片而恢复红润的气色,都显得格外动人。
“见微!月牙儿妹子!这次回老家,说啥也得让俺当司机!”陈启山(不动)拍着自己结实的胸脯,嗓门洪亮,脸上洋溢着热情(甚至有点过于热情)的笑容,“俺刚搞了辆新车,空间大,稳当!保证把你们舒舒服服送到家!”他搓着手,眼神不时瞟向安静坐在陆见微身旁的新月,显然又想趁机献殷勤。
陆见微(知微)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果断摇头拒绝:“启山,你的好意心领了。不过这次,我想和月牙儿自己回去。”他的语气温和却坚定,带着一种不容商量的意味。他看向新月,目光柔和,“就我们两个。”
陈启山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像只被拒绝的大型犬,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那……那也行!反正有20天休整期嘛!这样,十天后!十天后俺跟倾城一起过去找你们!总行了吧?到时候俺带点好酒,再帮阿姨干点力气活!”他看向顾倾城,寻求支持。
顾倾城(青瓷)正坐在电脑前,指尖飞快地敲击键盘,处理着场景数据和分析报告,闻言头也不抬,清冷地应了一声:“嗯。行程已录入日程,十天后准时抵达。相关数据分析报告会在出发前完成同步。”她永远是这样,高效、精确,仿佛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陈启山得到回应,立刻又眉开眼笑,对着新月保证道:“月牙儿妹子,等着啊,哥到时候给你带好东西!”
新月看着他憨直热情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唇角微弯:“谢谢启山哥。”
出发前,顾倾城(青瓷)却罕见地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站起身,走到新月面前。她手中拿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化妆盒,语气依旧平淡无波:“根据社会行为学数据模拟,初次拜访长辈,得体的仪容能提升约17.3%的初始印象分。坐下。”
新月有些茫然,但还是顺从地坐在了椅子上。她对于“化妆”的概念,还停留在龙门客栈时见过的那些住店女客的模糊印象。
顾倾城的动作与她分析数据时一样精准、高效。她没有使用太多复杂的色彩,而是选取了最贴近新月本身肤质的轻薄底妆,淡淡扫过,让她本就无瑕的肌肤更显通透莹润。接着,用极细的眼线笔勾勒她那双清澈眼眸的轮廓,让那天然的清冷更添几分精致。最后,选了一款极其自然的水色唇膏,轻轻点染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整个过程快而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当顾倾城放下工具,淡淡说了句“可以了”时,连一旁的陆见微和陈启山都看得有些怔住。
新月还是那个新月,清冷空灵的气质未变,但经由顾倾城这双巧手(或许该说是基于精密计算的手)稍加修饰后,那份美变得更加具体、更加动人心魄。仿佛月下幽兰被拂去了夜露,在晨曦中完全展露出其惊世的姿容,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柔美。她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
“哇!”陈启山(不动)直接看呆了,张大了嘴巴,半天才憋出一句,“倾……倾城妹子,你这手艺……神了!月牙儿妹子,你这样太好看了!”
陆见微(知微)眼中也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艳,他看着新月,目光温柔,轻声道:“很好看。”
新月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不太明白这点细微的改变为何引来如此关注,但她能感受到陆见微目光中的欣赏,心里泛起一丝细微的、陌生的甜意,低下头,耳根微微泛红。
告别了依依不舍(主要是陈启山)的队友,陆见微带着新月,坐上了前往他老家的列车。没有选择更快的飞行符或其他超常规手段,陆见微似乎有意让新月一点点感受这寻常世界的旅程。新月对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充满了好奇,尤其是那连绵的绿色田野和远处起伏的山峦,与她熟悉的沙漠和草原截然不同。
几个小时后,列车到站。又转乘了一趟乡镇巴士,最后沿着一条清净的水泥路步行了一段。路的尽头,是一个被青山绿水环抱、显得宁静而祥和的小村庄。几缕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
陆见微家的院子很干净,一座白墙灰瓦的二层小楼,门前种着几棵柚子树,果实累累。当陆见微推开那扇熟悉的院门,带着新月走进来时,正在院子里摘菜的陆母首先抬起头。
她先是看到了儿子,脸上立刻绽开了惊喜的笑容:“小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然而,当她目光触及陆见微身边那个穿着素雅连衣裙、容颜清丽绝伦、气质空灵的女孩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手里的菜篮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蔬菜散落一地。
“阿姨。”新月有些紧张,按照陆见微路上教她的,乖巧地喊了一声,声音清脆。
这时,听到动静的陆父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戴着老花镜,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当他的目光落在新月身上时,报纸直接从他手中滑落,老花镜后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一时间,院子里安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下一秒,陆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也顾不上捡地上的菜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拉住新月的手,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姑……姑娘,你……你是?”她的目光在儿子和女孩之间来回逡巡,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陆父也快步走了过来,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那微微发抖的手和亮得惊人的眼神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他清了清嗓子,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问陆见微:“小微,这位是……?”
陆见微看着父母这副模样,心中既觉好笑又涌起一股暖流,他揽过新月的肩膀,用一种再自然不过的语气介绍道:“爸,妈,这是新月。我……朋友。”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她过来住几天。”
“新月……好,好名字!真好听!”陆母紧紧握着新月的手,上下打量着,眼睛里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这姑娘,长得也太俊了!跟画里走出来似的!快,快进屋坐!这一路累坏了吧?”她拉着新月就往屋里走,完全忘了自己儿子还站在一边。
陆父也连忙附和:“对对对,进屋,进屋!老婆子,快去把咱家那只老母鸡炖上!再把楼上那间最好的客房收拾出来!”他一边指挥着,一边忍不住又看了新月几眼,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新月被陆母热情地拉着,有些无措地回头看了陆见微一眼。陆见微对她安抚地笑了笑,示意她安心。
看着父母因为新月的到来而表现出的、近乎失态的开心和忙碌,看着新月在那份质朴而热烈的关爱中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却又渐渐放松下来的侧影,陆见微的心中也仿佛被这温暖的夕阳填满。
家的方向,终于不再是记忆中的模糊坐标,而是有了具体的温度,和……身边人悄然绽放的笑颜。这趟归途,似乎比想象中,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