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站在绿洲城中央学术厅的授奖台边，手里抱着个红布裹着的东西。台下人不少，有穿长袍的老学究，也有披斗篷的年轻人，都在等典礼开始。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奖杯，嘴角抽了抽。这玩意儿原本是阿喵雕的一尊雕像，猫脸剑身，歪嘴斜眼，一看就是随手糊的。后来李狗蛋顺手拿辣条油刷了层膜，又用滑板上的雷劫珠充了点电，硬是把它改造成一个金光闪闪的奖杯。
“你说你雕了十万座雕像，”他小声嘀咕，“结果最像样的那个还是你自己。”
台下忽然骚动起来。一道橘影从高处跳下来，啪地落在他脚边，尾巴一甩，耳朵抖了抖。
阿喵仰头看他，爪子一伸：“拿来。”
“急什么？”李狗蛋把奖杯往后一藏，“还没颁奖呢。”
“少废话。”阿喵瞪眼，“我雕的，归我。”
“行行行。”李狗蛋笑出声，把红布掀开，把奖杯递过去，“给你，年度最佳辅助贡献奖。”
阿喵一把抢过，抱在怀里左看右看，鼻孔喷气：“也就勉强能入眼。”
话音刚落，奖杯突然亮了一下。
金纹从底座往上爬，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活了。阿喵耳朵一竖，瞳孔跟着闪了两下，频率和金纹完全同步。
李狗蛋眼神一凝，没动。
系统后台自动扫描，数据流在他脑子里飞快跑过。奖杯内部有段信息，不是他加的，也不是阿喵留下的。那是段残章，写着“共研、共享、共护”，落款是个看不懂的符号。
他不动声色，手指在裤兜里轻轻敲了两下——这是他在系统里设的暗号，一旦失控，立刻回档。
台下有人站起来了。
“那是上古盟约的文字！”一个戴眼镜的老头指着奖杯喊，“旧秩序要复活了吗？”
人群开始骚动。几个修士往前挤，伸手就想抓那道金光。
李狗蛋咳嗽了一声，拿起旁边的话筒：“哎，别抢啊。”
全场安静了一秒。
他咧嘴一笑：“这玩意儿是限量款，吃多了拉肚子，信不信回头你们集体窜稀？”
底下有人笑了。
他趁机抬起手，指尖蘸了点口袋里剩下的辣条酱，在空中画了个简单的公式。那是他随便想的，但系统自动补全了法则路径。
金纹一震，光芒缓了下来，投影出三个字：共研、共享、共护。
“就这？”有人问。
“就这。”李狗蛋耸肩，“谁告诉你荣誉就得搞得天崩地裂？咱们搞学术的，不图炸场子，图的是能把知识传下去。”
掌声慢慢响起来。
阿喵还抱着奖杯，爪子搂得更紧了。它抬头看了看李狗蛋，又低头看那三个字，喉咙里咕噜了一声。
“这可不是我的记忆。”它低声说，“是谁刻进去的？”
李狗蛋没回答，只是笑了笑。
可就在这时候，奖杯温度突然升高。
金光转赤，表面浮现出一圈微型漩涡，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几根符文线从地面冒出来，往奖杯方向收束，像是要被吸进去。
李狗蛋眉头一皱，一脚踩上滑板。
雷劫珠瞬间亮起，蓝光顺着轮轴扩散。他没动，但体外已经形成一层看不见的力场——那是“存在即修炼”的被动压缩，每一口呼吸都在压制空间畸变。
他抬手把奖杯举过头顶，低声道：“你想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
“现在，该歇会了。”
话音落下，系统自动执行“存在同步托管”。奖杯里的能量被抽走，导入无限维度的储存空间。光芒一点点熄灭，漩涡消失，地面符文也淡了。
阿喵坐在原地，毛炸了一圈，爪子还搭在奖杯上。
它盯着李狗蛋，眼神有点复杂。
李狗蛋收回滑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透明的膜，是用辣条包装袋压的。他把奖杯裹住，封好，递给旁边的工作人员。
“先放你这儿。”他说，“别让人碰，回头可能还要用。”
工作人员点头，抱着奖杯走了。
李狗蛋站在原地，扫了眼人群。
有几个人正往外走，动作很轻，像是不想引人注意。他们的袖口都有一圈模糊的印记，像是烧过的纸印上去的，隐约能看出“伪理学会”四个字。
他没追。
阿喵跳到高椅上，尾巴一圈圈绕着奖杯，耳朵时不时抖一下。
“你早知道会这样？”它问。
“不知道。”李狗蛋摸了摸下巴，“但我猜到这东西不干净。你雕的时候用了前世的记忆吧？剑灵的执念混进去了。”
“那也不该冒出那种信息。”阿喵眯眼，“‘共研、共享、共护’……这不是现在的词，是上古学术联盟的誓约。”
“那就对了。”李狗蛋笑，“说明有人比我们更早想干这事，只是没成功。”
阿喵沉默了一会，低声说：“我不想当什么象征。我就是个剑灵，爱吃辣条，讨厌穷奇。”
“我知道。”李狗蛋拍拍它脑袋，“所以才给你发奖。不是因为你多厉害，是因为你一直在。”
阿喵扭头不理他，但爪子把奖杯又往怀里拢了拢。
台下的人陆续散去，讲学还没开始，姬冷月还在准备。李狗蛋靠在墙边，滑板收在脚边，手里捏着刚才那张辣条膜。
膜上有道细纹，是他没注意到的。
纹路像是一串编号，和他在旧科院遗址铁门下看到的蓝光编号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