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子。”
熟悉的嗓音突然响起。
佐子眼眸一亮,立即转身,声音里漾开毫不掩饰的欣喜:“悠,你回来了!”
悠的身影无声出现在庭院中,夜风拂动他的衣摆。
佐子快步上前扑进他怀里,悠习惯性地轻抚她的发顶,语气温和:“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当心着凉。”
佐子在他胸前蹭了蹭,小声说:“在想你。”
悠没再多问,沉默着牵起她的手走向屋内。
借着廊下的灯光,佐子侧头看向他的脸,忽然觉得他有些不同——五官似乎更显清俊,尤其那双眼睛,比往日更加清澈深邃,仿佛能映出人心。
一丝不安悄然掠过佐子心头。
悠将她送回房间,柔声道:“佐子先睡吧,我去洗澡。”
佐子凝望着他的眼睛,心里猛地一沉——那些她好不容易才捕捉到的、超越界限的情愫,此刻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目光恢复了从前那种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温柔。
怎么会这样?
佐子怔在原地。
她急忙拉住正要转身的悠,指尖微微发颤:“悠,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悠的手腕被佐子微凉的手指紧紧握住。
她仰起脸,那双漂亮的眼眸已蒙上水汽,执拗地望进他眼底,想要找出那个令她心慌的答案。
感受到她指尖的轻颤,悠停下脚步,没有挣脱。
他静静回望她,语气温和却带着低沉:“怎么了,佐子?”这平静的回应与他清澈得不含杂质的眼神一样,像一根刺扎进佐子心里。
“不一样了……”佐子声音哽咽,紧紧抓着他,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变回那个遥不可及的兄长,“你看我的眼神又变回去了……为什么?”她鼓起勇气,几乎将卑微的企盼摊开在他面前,“是因为我白天对鸣子说的那些话?还是……你终于觉得我太任性,是个负担了?”
看着她脆弱不安的模样,悠眼底掠过一丝波动。
他轻叹一声,抬手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动作依然温柔。
“不是你的错,佐子。”他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他微微停顿。
“过去我确实心存迷惘,困于身份,也困于承诺。义父义母将你托付给我,嘱托我照顾好你,我也希望你能获得真正的幸福与自由,你不该成为我的影子”
“这就是我的幸福!”佐子急切打断,泪水滑落,“留在你身边就是我选择的自由!”
“是吗?”悠的声音很轻,“可你的‘自由’,为何会因我看你的眼神不同而如此恐惧?佐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注视着她,神情带着哀伤:“这些年来,你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我的喜好、行为,你都牢记在心。但我一直很心痛——是不是我让你做不了自己?”
“我能感受到你的内心。你对我有爱,有依恋,但更多的是对失去的恐惧。当你满脑子都是另一个人,没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把自己活成别人的影子……这就不是爱,是枷锁,是牢笼。”
他不希望看着从襁褓中长大的佐子变成这样。
“我也曾想过,不如就顺了你的心意,以夫妻名义在一起。但我能感受到,你的思想里全是我,其他空无一物。你没有真正在意的朋友、师长,没有自己的喜好、未来和期盼。你就像一个装满‘宇智波悠’的壳子。”
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沉的痛惜:“你才这个年纪,什么都还没经历过。难道往后余生,都要作为我的影子活着?只为满足我的喜好而活?如果我这样答应你,就对不起义父临终前的嘱托,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佐子怔怔地望着悠眼中映出的自己——那个泪流满面、狼狈不堪的倒影。
悠从未用如此认真,又如此悲痛的眼神看过她。
那目光像一面镜子,让她不得不看清自己这些年的偏执与迷失。
“所以……”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是要推开我了吗?”
“不是推开。”悠的声音沉稳而清晰,他依然握着她的手,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是希望你能够真正地站立起来,去看看这个世界,去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目标。”
他微微俯身,与她平视:“佐子,你记得你六岁时说过要光复宇智波么?那时的你,眼睛里有光和期盼”
说着悠的眼睛微微一暗,而不是像现在所有的情绪都系在我身上,其他空无一物.........
“可现在我的光是你啊!”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光是不会熄灭的。”悠轻轻摇头,“它只会被暂时遮蔽。我要做的,不是成为你的光,而是帮你拨开迷雾,让你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光芒。”
他抬手,指尖轻触她湿润的脸颊:“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在这里,作为你的庇护,成为你的后盾。但我更想看到的,是一个完整的、拥有自己人生的宇智波佐子。”佐子望着他清澈如泉水的眼眸,那里有心疼、有关切,却再也没有她一直渴望的男女之情。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或许悠是对的——她所谓的爱,早已在年复一年的执念中扭曲成了病态的依赖。
但,但她不接受!
佐子猛地摇头,泪水随着动作飞散:“我不需要看什么世界!我只想一直待在你身边!哪都不去!”她紧紧抓住悠的衣襟,指节发白,“你凭什么替我决定什么才是幸福?凭什么认定这就是依赖?”
悠凝视着她激动的面容,眼中浮现深切的悲伤。
“就凭我看着你长大,”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看着你渐渐失去所有朋友,放弃所有爱好,甚至不再为自己而活。”他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这不是爱,佐子。这是我最大的失职。”
“你总是这样……”佐子哽咽着,“总是用这种理由逃避!明明你也会为我心动,明明那天晚上你……”
“是的,我确实动摇过。”
“正是那份动摇让我清醒——我差一点就成了将你永远禁锢在牢笼里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