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子心中百感交集,喜悦与不安交织。
她为能再见记忆中早已逝去的父母而欣喜若狂,却又害怕这一切只是转瞬即逝的幻梦——那个夜晚父母冰冷的触感,至今仍是她记忆深处无法抹去的伤痕。
“真的是你们吗?”她声音轻颤,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美琴见小女儿这般模样,顿时母爱满溢,像从前那样轻柔抚摸着她的发顶:“是我们。想不到,佐子都长这么大了。”
富岳站在一旁,此刻也放下了往日的严父姿态。历经生死,许多执念早已看开。他伸手轻拍女儿的肩,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美琴细细端详着女儿,指尖轻抚过佐子的眉眼:
“上次见你时,还是个不及我腰高的小丫头呢。”
“现在都是漂亮的大姑娘了。”
佐子将脸埋在母亲肩头,贪恋地呼吸着这份熟悉的温暖。这是她午夜梦回时最怀念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檀香。
富岳站在一旁,宽厚的手掌轻轻落在女儿后背。
佐子的泪水浸湿了母亲的衣襟。她抬起头,目光在父母之间来回逡巡,终于确信这不是梦境。
就在这时,美琴轻轻松开怀里的佐子,温柔地拭去女儿脸上的泪痕,目光却柔和地望向玄关处的鸣子。
“这位就是鸣子吧?”她微笑着向金发少女招手,“快过来让阿姨看看。”
鸣子微微一怔,脸上立刻绽开明朗的笑容,小步快走来到美琴面前,乖巧地问候:“阿姨好!我是漩涡鸣子。”
美琴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漩涡鸣子……你的妈妈是不是叫漩涡玖辛奈?”
鸣子惊喜地点头:“是的!阿姨是怎么知道的?”
“我与你母亲算是旧识。”美琴眼中泛起怀念的神色,“当年我比她早一些生下佐子呢。”她细细端详着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的姑娘,目光在她湛蓝的眼睛上停留片刻,温柔地拉起她的手:“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佐子平时受你照顾了。”
鸣子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脸颊:“其实都是佐子在照顾我啦……“
佐子站在母亲身侧,轻声补充:“鸣子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这句话让鸣子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即露出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难得听到佐子如此坦率地表达心意。
美琴看着两个女孩之间的互动,欣慰地点头。她转向站在一旁的悠,温柔地说:“这些年,辛苦你把妹妹照顾得这么好。”
悠微微摇头:“是佐子自己成长得很好。“
富岳走到悠身边,宽厚的手掌在他肩上轻轻一按。
这个沉默的动作里,包含着太多难以言说的感激与欣慰。
悠没有辜负他当初的托付。
就在这时,鸣子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跑回玄关取来那个纸袋:“阿姨,这是我带来的茶点!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美琴接过纸袋,眼中满是慈爱:“哎呀,这孩子。”
她轻轻握住鸣子和佐子的手,“来,都到客厅坐吧。让我们好好说说话。晚上,就留在这吃饭,我来下厨。“
.........
黄昏时分,橙色的暖光透过厨房窗户,为整个空间镀上一层温馨的色泽。
美琴执意要亲自下厨,悠站在厨房门口,眉间带着几分担忧:“您刚醒来,还是多休息比较好。”
“这点小事难不倒我。”美琴系上围裙,动作熟练。她见悠仍站在原地,便笑着朝他摆摆手,“快去客厅吧,你义父肯定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悠正要再说些什么,鸣子已经蹦跳着来到美琴身边,挽起袖子露出灿烂的笑容:“阿姨,让我来帮您吧!我虽然厨艺一般,但打下手可是很在行的!”说着朝悠眨了眨眼,示意他放心。
美琴看着两个年轻人之间无声的交流,不由露出会心的微笑。
她轻轻拍了拍鸣子的手:“好,就让小鸣子来帮我。”转头对悠温和地说,“你和佐子一起陪陪富岳。”
悠见状,知道再坚持反倒显得生分,便微微颔首。
临走前,他的目光在鸣子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些许的感激。
鸣子朝他比了个“放心”的手势,转身利落地开始整理厨具。
美琴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眼中满是慈爱:“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因为经常一个人住嘛。”鸣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将洗净的蔬菜放在砧板上,“阿姨教我几道佐子爱吃的菜吧?”
美琴温柔地注视着这个活泼的姑娘,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黄昏的厨房里飘起温暖的香气。美琴一边熟练地切着菜,一边状似随意地提起:
“说起来,小鸣子应该经常来家里玩吧?那你知道……悠现在有交往的对象吗?”
鸣子正在洗番茄的手顿了顿,水花溅湿了袖口。
她支支吾吾地回答:“应、应该没有吧……”
美琴将切好的蔬菜放进锅里,声音带着一些忧虑:“唉,那孩子都二十五了,在木叶这个年纪,很多人的孩子都能满街跑了。”
“是、是啊……”鸣子低头专注地搓洗着番茄,耳尖微微发红。
“你觉得悠怎么样?”美琴突然转头看向她。
“啊.....很、很好!”鸣子差点把番茄捏碎,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美琴看着她连脖子都红透的模样,忍不住眉眼弯弯。
她早就注意到这姑娘看悠的眼神,那藏不住的喜欢都快从蓝眼睛里溢出来了。
但奇怪的是,这孩子在自己面前明明很活泼,在悠面前反倒拘谨得说不出话。
“那孩子确实很可靠。”美琴顺着她的话说,假装没发现她的紧张,“就是太闷了,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要是能有个活泼开朗的姑娘在身边,说不定能让他开朗些。”
鸣子听得眼睛发亮,却又不好意思接话,只是小声嘟囔:“悠那样就很好了……”
美琴心里暗笑,这丫头明明喜欢得不得了,却连夸人都这么含蓄。
美琴将切好的香菇放进汤锅,不经意般问道:“那小鸣子呢?现在有在谈恋爱吗?”
鸣子正低头剥蒜,闻言轻轻摇头:“没有呢。”
“这样啊...”美琴语气温和,“那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鸣子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声音细若蚊吟:“...有。”
美琴强忍着笑意,故意装出好奇的样子:“是谁啊?要是阿姨认识的话,说不定能帮你打听打听?”
“不、不用了!”鸣子慌乱地摆手,手里的蒜瓣差点掉进水池,“那个...还不是很确定...”
美琴看着她连脖颈都染上绯色的模样,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她体贴地没有继续追问,转而将一篮青椒递到鸣子面前:“来,帮阿姨把这些青椒切丝吧。”
鸣子如释重负地接过篮子,专注地开始切菜。
美琴在一旁悄悄观察着她认真的侧脸,心里已经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