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藏录 ·
第十章：灵根初愈，憨仙惊四方
晨光熹微，薄雾如纱，轻笼着归藏宗后山那片人迹罕至的竹林。
竹叶尖儿上，凝着昨夜的清露，被初升的日头一照，折射出七彩微光，煞是好看。
然而，此刻竹林深处，
顾善辉的心情，却比这露珠还要透亮几分，简直像刚拆了双十一快递，发现赠品比正品还香——纯纯的意外之喜！
他盘膝坐在一块光滑的青石上，姿势标准得能当教科书插图。
身前，那枚温润的归藏玉，正静静悬浮，散发着柔和而深邃的碧光，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律动。
昨夜与玉中那神秘声音的对话，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
“灵根乃先天之基，后天之桥……引本源之气，涤荡沉疴……”
“试试就试试！搏一搏，单车变摩托！”顾善辉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的雀跃，和一丝丝“万一翻车怎么办”的忐忑，眼神变得无比专注。
他双手结出一个古朴，而略显生涩的法印——这是那声音临时“投喂”给他的入门引气诀。
“引气归元，溯本追源……”
心中默念口诀，顾善辉小心翼翼地，将一缕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神念，如同探针般，轻轻触向悬停的归藏玉。
嗡——！
仿佛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
归藏玉猛地一震！那温润的碧光瞬间暴涨，化作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光柱，
精准地、不容置疑地，直贯顾善辉的眉心祖窍！
“卧槽？！”顾善辉浑身剧震，脑子里嗡的一声，
像是被塞进了一整个交响乐团，同时演奏《命运》。
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无边，却又温和醇厚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星河之水，汹涌澎湃地冲入他的体内！
这股力量没有想象中，开山裂石的霸道，反而带着一种春雨润物般的温柔，却又沛然莫御。
它无视了顾善辉那早已被，判定为“废柴”的、干涸龟裂的经脉，
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姿态，直接向着身体最深处、那早已黯淡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灵根本源，冲刷而去！
“嘶——！”顾善辉倒抽一口冷气，不是痛的，是爽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沙漠里渴了三天三夜，突然一头扎进冰镇肥宅快乐水里！
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都在贪婪地吮吸着，这股精纯到极致的本源生机！
归藏玉的光芒包裹着他，形成一个碧绿色的光茧。
光茧内，顾善辉的身体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经脉内沉积了，不知多少年的污浊杂质，被那本源之气，霸道地冲刷、溶解、排出体外，
化作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灰色雾气，从他周身毛孔逸散出来。
那感觉，比连干三天三夜论文后，泡了个热水澡还要通透一万倍！
“啊这……这波血赚！原地起飞！”
顾善辉内心的小人，已经在疯狂蹦迪。
他能清晰地“看到”内视中，自己那原本如同枯死老树根般、布满裂痕、黯淡无光的劣质灵根，
正在这股本源之气的滋养下，贪婪地吸吮着生机。
裂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消失！
枯槁的表面重新焕发出，玉石般的温润光泽！
虽然距离传说中的“仙苗道种”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但这灵根，确确实实，活了！
而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性！
就在顾善辉沉浸在，这脱胎换骨的“大保健”中，爽得快要哼出声来时——
“何方妖孽？！敢在归藏禁地撒野！”
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炸响，打破了竹林的静谧。
嗖！嗖！嗖！
三道身影裹挟着凌厉的破空声，如同三道离弦之箭，
瞬间出现在竹林边缘，成品字形将顾善辉所在的光茧，隐隐围住。
为首一人，正是归藏宗外门执法长老，以严厉古板着称的赵铁山！
他身后跟着两名同样面色冷峻的执法弟子。
赵铁山须发皆张，双目如电，死死盯着那碧绿光茧，脸上满是惊疑不定。
他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精纯却又陌生的能量波动在此爆发，第一反应就是有外敌入侵或妖物作祟！
那股逸散出的灰色污浊气息，更是被他当成了某种邪恶的妖气！
“长老，那光茧里……好像是……顾善辉？”
一名眼尖的执法弟子，有些不确定地低声道。
“顾善辉？”赵铁山一愣，随即眉头皱得更紧，
“那个灵根尽废、混吃等死的顾善辉？不可能！
“他若有此等本事，母猪都能上树！定是妖物幻化！
“或是他勾结外魔！准备动手，布‘三才锁灵阵’，先擒下再说！”
两名执法弟子不敢怠慢，锵啷一声拔出腰间法剑，灵力涌动，就要结阵。
光茧内的顾善辉正爽到关键处，眼看灵根最后一点裂痕就要弥合，
突然被这“扰人清梦”的断喝惊扰，体内奔涌的本源之气微微一滞，差点岔了道。
那种感觉，堪比看剧看到高潮，突然弹出“会员抢先看”的提示框！
“淦！谁啊？这么没眼力见儿？”
顾善辉心里那个火啊，噌噌往上冒。他知道外面是谁，也听到了“混吃等死”“母猪上树”的评语。
换做以前，他也就憨憨一笑，假装没听见，主打一个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但今天，不一样了！
灵根初愈，那股沉寂多年的力量感，正在复苏，加上归藏玉本源之气的洗礼，让他心头，
莫名涌起一股“老子站起来了”的豪气！
“赵长老！且慢动手！”
就在赵铁山法诀将成未成之际，光茧中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甚至带着点懒洋洋腔调的声音。
碧光骤然一敛，如同潮水般缩回归藏玉中。
归藏玉光芒微敛，温顺地落入顾善辉摊开的手掌。
他拍拍屁股，慢悠悠地从青石上站了起来。
此刻的顾善辉，外表看起来……嗯，还是那个顾善辉。
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袍子，头发随意挽着，几缕不羁的发丝垂在额前。
脸上甚至还带着点，刚才排毒后残留的灰印子，显得有些滑稽。
身材嘛，依旧是中年大叔的微胖敦实体型，憨态可掬。
但！
赵铁山和两名执法弟子的瞳孔，却在顾善辉站起的一瞬间，猛地收缩！
眼前的顾善辉，气质截然不同了！
那双总是带着点茫然，和“今天食堂吃啥”思索的眼睛，
此刻清澈明亮，温润如玉，深处仿佛蕴藏着一泓深潭，平静之下自有智慧光芒流转。
整个人站在那里，明明还是那副“憨憨”的皮囊，却给人一种渊渟岳峙、深不可测的感觉！
尤其周身那尚未完全散尽、精纯至极的灵气余韵，更是让见多识广的赵铁山心头巨震！
“顾……顾善辉？”赵铁山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干涩和惊疑，
“刚才……那异象是你弄出来的？你身上这气息……”
“哦，赵长老啊，早啊！”
顾善辉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瞬间打破了那点高深莫测的氛围，又变回了那个熟悉的憨厚大叔。
他随手把归藏玉往怀里一揣，动作自然得就像揣个刚出炉的肉包子。
“没啥没啥，早上空气好，我就在这儿练练您教的‘归元吐纳法’，活动活动筋骨，顺便……嗯，排排毒？”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一脸真诚：
“您看，效果显着吧？我感觉现在神清气爽，腰不酸了腿不疼了，
“一口气爬九层藏经阁都不带喘的！比喝十罐脉动还带劲！”（*注：脉动=此界流行的某种提神灵饮*）
赵铁山：“……” 他看着顾善辉身上还在往外冒的丝丝缕缕灰色杂质，
感受着对方体内那，虽然微弱却异常精纯、生机勃勃的灵力波动，
再听着这“练练吐纳排排毒”的鬼话，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和挑战！
练吐纳法能练出本源精光直冲霄汉？能练出排杂质，排得像刚从煤堆里爬出来？
能练得一个废了二十年的灵根枯木逢春，气息变得深不可测？
你当我赵铁山是傻白甜恋爱脑吗？！
“放……放肆！”赵铁山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顾善辉！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方才那分明是……”
“哎呀呀，赵长老息怒息怒！”顾善辉连忙摆手，一脸“您看您怎么还急眼了呢”的无辜表情，
“我这不是积极响应宗门号召，加强个人修炼，努力提升自我嘛！
“您看我这效果，虽然过程是激烈了点，动静是大了点，但结果绝对是杠杠滴正能量啊！
“这不正是您平时教导，我们要‘敢想敢干、勇于突破’的生动实践吗？”
他顿了顿，摸了摸肚子，憨厚一笑，补了一句：
“再说了，您看我这样子，像是能搞出什么妖魔鬼怪大新闻的人吗？顶多……算个‘人畜无害的小惊喜’？”
“噗……”旁边一名年轻的执法弟子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赶紧捂住嘴，憋得肩膀直抖。
人畜无害？小惊喜？
刚才那动静都快把后山竹林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