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么快就回来了，比我想象中快呢。”
姜君挑眉，放下了手中望远镜，他整理了一下唐装衣领，侧目，“还得是你们灵堂啊，居然能从百合手中抢下来？”
灵堂为首的绷带人声线沙哑低沉，手里抓着面如死灰的序列者，“看来这一次，我们的山鬼对于启蛰名额并不是很感兴趣。”
姜君饶有兴味地看向一旁白西装青年，“是吗？本来我还以为能看见你四觉后的姿态呢，不打算展示了？”
“毕竟组织让我保密嘛。”百合脸上笑容意味深长，“不过，比起启蛰的名额，我现在有更想要的东西。”
岳家辉打了个寒战，凑到沈势耳旁低声问，“你俩干啥了，我怎么感觉他对你更有兴趣了？”
“不知道。”沈势面无表情。
岳家辉戳了戳沈势，嘿嘿笑了声，“咋样，今天是不是吃饱了？会跑的猎物还是不错的吧，你应该没有上次那么犯恶心了吧？”
沈势扯动嘴角，今天姜君举办的生日宴会，对于其他异化者来说的确是一个绝佳的狩猎场。
“即便是在云栖区，灵堂和山鬼也是赫赫有名的异化者组织，这次你在这混了个脸熟，下次你如果在其他区域碰见他们的人，狩猎也不会有太多阻碍了。”
岳家辉鬼鬼祟祟，语气认真，“你这次还真是运气好，正好撞上这个时间节点，要换成平时狩猎，哪能吃得这么香，这么饱！”
知道岳家辉是一片好心，沈势也没多说什么，至于运气这方面...
沈势认为还要再衡量一下。
日暮时分，火烧云在天际翻卷，一切都被覆上一层淡红薄纱，白天的青翠山林已经变成了淡淡的黑色剪影。
或许今天那四处逃窜的八十八号人，不少存活了下来，就如同隐于城市中的异化者，正躲藏在某处心惊胆战。
除去今天的狩猎，姜君后面的生日宴显然正常了很多。
如果能无视宴会中央那个十层红色生日蛋糕的话。
沈势端着高脚杯，静静地打量着这些谈笑风生的异化者。
“嗨呀，我感觉我再多喝几口血钻都要二觉了。”
岳家辉拍拍肚子，一脸醉醺醺的，“平时那龟孙也不乐意拿出来给我喝，哈哈你是没看见他刚刚表情，看我喝这么多脸都要绿了。”
“二觉？”沈势眸光略显诧异，“这玩意还能帮助二次觉醒？”
“我都不知道你是新，还是傻了。”岳家辉翻了个白眼，“我这话当然使用了夸张手法啊！血液是远远不够的，你看你煲汤的话，营养不也都在肉里！”
这神奇的比喻让沈势嘴角一抽，他看向自己杯中的猩红液体，“那吃人不能二次觉醒吗？”
“唔….也不是不行，就这么给你说吧，二次觉醒后，对于异化者来说吃人只能饱腹了，吃序列者才能开启最重要的三觉，他们血肉里的能量对于我们来说用处大大滴。”岳家辉现在说话有点大舌头。
“那吃改造人呢？”沈势继续问。
“呃...就是营养丰富啊。”岳家辉说了和上次一样的话，“就像你吃饭和吃压缩饼干的感觉，吃改造人，顶饱，嘿嘿。”
沈势微微一惊，可是上次他和改造人战斗途中，明显还感受到了其他作用。
本来他只能异化两条手臂，是在啃了那个改造人几口后，才增殖出的刀刃。
起初他还以为是混乱状态下的自己太饿了，所以导致异化状态残缺。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感觉不是通过饱腹而来的。
沈势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起来，这份微妙的感觉，只能等到下次爆发战斗的时候再说了。
临走前，岳家辉果然让姜君给自己派了车，还是一辆带着小金人的黑色豪车。
“时兄，过段，时间我带着独眼去找你玩啊，你家，住哪啊？”
姜君耷拉在车窗边缘，一副彻底喝醉的模样，“要不，嗝，我们一起出去旅行吧！尝尝其他地方的美食！”
“呃，到时候再说吧。”沈势打了个哈哈，“我到时候还要去打工，不一定有时间。”
“啊？你小子家境这么贫困吗？”岳家辉又同情地看了沈势一眼，“没事，我有好场子到时候叫你。”
“他走了？”见姜君和岳家辉进来，倚靠在角落的百合挑眉，话里听起来很遗憾的样子。
“咋啦，你真看上我这位新兄弟了？”姜君一瞪眼，“我话先放在前头啊，这是我的人，百合你可别打什么歪心思！”
百合轻笑，“我哪能有什么歪心思，我只是....觉得他给我的感觉，有些与众不同。”
“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的！”姜君嘟囔着，又有些得意洋洋，“不过你有这种感觉也是正常的，他确实不错，一个新生异化者杀了c级改造人，没想到吧？”
“c级？”百合略显惊诧，嘴里喃喃，“有意思，还真是有意思，时...深。”
车缓缓驶出度假村，深夜的狂欢还在继续，但城市中心的钢铁巨兽已然沉睡。
眼前街道逐渐熟悉，路边夜市摊摆的火热，烧烤的炭火气向上卷，此情此景让沈势有一种深深的割裂感。
恍惚中，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戴着黑色口罩的少年，目光略显闪躲，“时少，到了。”
沈势嗯了声，他自然不可能直接报上自己家庭住址。
这里距离他家，还有大概半小时路程。
“好。”说完这句话，沈势也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微微眯起了眼，“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那司机一惊，旋即嗫嚅着，颤抖着手递给沈势一张名片，“这是百合大人要给您的，他说我不给你，就吃掉我，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太子，不然....”
沈势拿过他手中名片后，明显察觉到司机的如释重负，“我知道了。”
目送那辆车消失在自己眼前后，沈势目光一扫，仔细把名片撕碎，丢进垃圾桶。
“慢慢去找叫时深的人吧。”沈势笑了声，迈步走向街道另一边的夜市。
他向来没有和疯子为伍的习惯。
哪怕是一点关系，也不想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