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沈势一惊，目不转睛地盯着江面上的漩涡，喃喃，“那就是禁区？！”
黎书雪也是一脸瞠目结舌地盯着江面。
魑和魍魉从藤蔓的束缚中破出，身上挂满了绿叶和枯枝，看起来像极了两个原始人。
他们身上的白西装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了，虽说戴着面具，但依旧能感受到他们暴怒无比的情绪。
“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人都留不下她吗？”
百合反而是最先冷静下来的那一个，从他的声线中听不出多少情绪。
“没有人想承受一个四觉序列者的临死反扑，我们本来是想把她的能量消耗殆尽后再一击必杀。”
魍魉语气冰冷地下了定论：“难怪这女人如此肆无忌惮地使用能量，她早就知道这边会出现禁区了。”
恭敬站在一旁的鬼蚁及时提醒：“我猜测调查部门迟迟没有赶来的原因就在这里，他们那边的人应该探测到禁区波动，并把此事通知给红桃A了，只是……”
歧蛇小心翼翼地观察百合神色，顿了顿语气说：“这红桃A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禁区入口向来不稳定，且是随机出现的，没想到会在今晚这个节点就这么出现在江面上了。”
话音刚落，一抹鲜血溅在了她脸上。
歧蛇颤动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掉落在地的手臂。
“需要你来特意提醒我这件事吗？”
百合微笑着看她，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抱歉。”歧蛇捂着切面光滑的断臂处，脸色苍白地向后退了一步。
听到运气这个词，沈势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在赌场内的命运轮盘，六分之一的概率都能被萧宁撞上，难不成这世上真有气运很好的天选之女这一说？
沈势很难不往这方面想。
姜胜州也说过，萧小姐今天，运气很好。
他该不会知道「禁区」会出现这种事吧？
“不能直接跟着她进去吗？”沈势犹豫了一下。
盯着江面上的漩涡，他心里有些痒痒。
他很好奇「禁区回廊」里到底是什么。
“不能。”百合眼神淡漠，浑身气场冷得可怕，“这可不是异化者能进去的地方。”
沈势抿紧嘴唇，虽然他挺想继续问，但这里人太多了。
“魑哥，那我们不能在这里守株待兔吗？一般来说，「禁区」开启的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鬼蚁神情凝重地补充道。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看到山鬼的核心成员错失这次五次觉醒的机会。
黎书雪垂眸，敛下眸中那抹惊诧。
山鬼这些成员，对于禁区的了解程度，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
看来榕城异化者的信息渠道并非完全闭塞，他们肯定还有更大的信息网。
这件事她需要找时机汇报给于烬。
“守株待兔？鬼蚁，我看你脑子也是被肌肉占据了吧，要我们继续逗留在这艘游轮上的话，兔子就变成我们了。”歧蛇语气很差。
鬼蚁悚然一惊：“该不会…红桃A从这禁区出来后就变成五次觉醒了吧？”
场面一度陷入死寂，只剩下那些因主人离去而开始枯黄的藤蔓。
…
启明市，凌晨2:00。
室内昏黄，窗外雨线斜斜划过玻璃，随着雨势渐大，霓虹灯牌融化在雨幕中，高楼的轮廓也被晕染成一片混沌光海。
“五次觉醒？不会的，红桃A的能量阶梯还没抵达这个程度，目前榕城所有人只有方块A站在了四觉阶梯的顶端。”
少女声音含笑，面容在明暗交错中看不清真切，而房间里的色调像极了褪色的模糊老电影。
她面前是一面铺有黑色天鹅绒布的圆桌，桌面上凌乱放置着几张卡牌。
正中间的卡牌花纹繁复，画面中心点是一面造型古怪的时钟，说是时钟，其实更像轮盘。
“命运之轮，永夜蔷薇。”
少女对面一个戴着兜帽的人轻声低语，嗓音略显低沉，他伸出手指拈起那张卡牌，“今晚她的运势，是上上佳。”
她轻轻应了一声：“看来这次榕城出现的「禁区」，只有她能进去了。”
“那黑桃8不也在船上吗？”男人抬头看着她，“【洞悉】二次觉醒，对我们目前来说也很重要。”
“他那边的因素略显不安定。”女孩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手托着脸，“况且红桃A已经进入禁区，他很难独自一人在异化者的包围中逃离，我并不认为黑桃J能掩护他。”
男人沉默了几秒，“那…方块A那边怎么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呢？”
女孩纤长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手中两张卡片，“每个人的命运轨迹都是既定的，无论怎么改变，也只会在原有的轨道上运行，这个世上有太多人就像毫无价值的沙子，随时都可能被替代，有必要在意沙滩上一粒沙子的消失吗？”
“您说得对。”男人收起桌上那张印有命运之轮的卡片，“我的能量耗尽，今晚就先回去休息了。”
“嗯。”女孩微微颔首，凝望着手中两张卡片。
一张是black Joker的小丑牌，一张是塔罗里的月亮牌。
等男人出去后，门刚关上，就传来几声有节奏的敲门声。
“请进。”月亮说。
门口身影晃动。
一股清冷的淡香裹挟着雨后的潮湿气息卷来，如果仔细闻，还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禁区周围的异化者已被清剿完毕，魔术师和隐士受了伤，现在正在接受治疗。”女孩声音轻柔悦耳。
“明白了。”月亮微微一笑，“怎么不坐下说话？”
“我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湿，就不在这里坐了。”沈从星站在桌边，眼眸静如深潭，倾泻在肩头的长发还在不住向下淌着水珠。
“这次多亏你的能力了，方块A。”
月亮把桌上其中一张卡牌翻成正面，轻轻向前推了下，“我希望你能够留在启明市。”
沈从星眼神下移，凝在那张画面呈现星星的卡牌上。
“这张星星牌的位置一直空缺着，它是属于你的，方块A的身份，包括榕城，都不适合你。”
月亮坦然地说，“留在启明市吧，我会安排你进入另一座禁区，让你五次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