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块2的身体彻底停止了挣扎和抽搐。
嘎吱嘎吱的声音从沈势手臂口器中响起。
神父闭上眼，握紧胸前十字架，嘴唇翕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东西。
能量和满足饱腹感涌进沈势的四肢百骸，疯狂冲击着他每一寸的肌肉和身体。
沈势眉头紧皱。
接连吞噬三个序列者，并没有他想象中来得那么畅快，反而是…有点难受？
他那双殷红的重瞳在扫向背棺神父时，怔在原地。
从沈势解构的视野中，他清晰无比地看见了神父身后棺材里的东西。
似是察觉到沈势动作的凝固，刚关闭手机摄像模式的沈从星抬眼，“哥哥，怎么了？”
沈势扯动嘴角，学着沈从星叫起了背棺神父，“难怪这棺材男恢复速度这么快。”
“嗯？”沈从星疑惑地跟随沈势目光看向男人。
“他棺材里，装了一个序列者。”沈势按捺下身体的些许不适，又补充了一句，“活的。”
“什么？”
沈从星总算找到先前异样感的来源了，“你棺材里面该不会装了一个活着的，持有治愈型序列的序列者吧？”
背棺神父有些惊疑不定地打量沈势那双眼，“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好了，你也别废话了，你棺材里面装的什么对于我们来说也不重要，五觉手臂，在哪？”沈从星皱眉。
神父沉默了一下，“没有，我是骗他们的，我骗了那些异化者，我只想在我死前留个念想，让人给我重建天河市。”
“你有病吧？”沈势下意识骂出了声。
敢情蛊巢和蛇帮挤破头都想抢到的五次觉醒机会，是个笑话？
“我就是因为有病，才会编织出这个谎言。”
神父扶着窗台，气喘声愈发粗重了起来，“人们对于拼命想得到的东西总是毫无判断力，不是吗？”
沈从星小脸冷了下去，很有土匪气质地认真说道，“这样的话三个四觉序列者哪够哥哥五次觉醒？要不把他也加上吧。”
随着心脏之处骤然传来一阵尖锐剧痛，沈势瞳孔颤动了一下。
如火烧灼般的高温席卷了他全身。
他嘴里不由自主地溢出了一声闷哼，“星星，异化者…该不会也会消化不良吧？”
沈从星感受着沈势身体中不自觉散发的微弱血气，思考了一下，“普通异化者要是像哥哥一样，同时吞噬掉三位同等级序列者，心脏会直接爆开，放心，哥哥不一样，不会坏掉的。”
沈势两眼发黑，汗如雨下，有些痛苦地蹲下身，“没，没有缓解的办法吗？真的有点痛…”
沈从星轻轻抚摸他的后脑勺，“那哥哥咬着我的手，说不定通过转移注意力缓解一些。”
现在的沈势很少把痛喊出口。
毕竟上次摧毁傀儡，用来达到崩解状态的时候，他是完完全全共感的。
可现在这个痛，他很难描述。
不是那种皮肉之苦的痛，而是钻心噬骨的痛，神经反射到大脑皮层的痛。
碰也碰不着，摸也摸不到。
他感觉自己身体内部覆上了一层坚韧的薄膜，那些血气在他心脏里暴动不已，横冲直撞，却始终出不去。
神父见两人这副奇怪的情况也是皱起了眉，“我不太明白你们为什么想要五觉手臂，这女孩都是五觉序列者了，如果你抵达了四觉巅峰，把她一条手臂吃掉不就好了，我可以帮她治愈。”
“滚！”沈势猩红着眼怒骂，“我需要你来提建议吗？再多嘴我立刻把你大卸八块！”
听着这话神父怔了怔，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原来还有你这样的异化者啊，你能帮我重建天河市吗？如果你能答应我，我可以给你吃掉，想必吃掉我，你也能抵达四觉巅峰了。”
“我没有这么多钱给你重建天河市。”沈势咬着牙关，语气冷淡地说。
神父长叹一口气，后背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焦黑的地面上。
他伸手摩挲着身旁棺材，缓缓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神父袍。
沈从星回头，本来想问这个人还有多久可以活，在看见他的上半身后，神情一顿。
只见神父赤裸的上半身上，浮着一张模样狰狞的巨大鬼面。
那鬼面充斥在他的上半身，宛若活物一般蠕动着，只不过那颜色现在已经很淡了。
“这是…？”沈从星眉头微蹙。
“嗯。”神父淡淡地笑着，“序列18：【鬼面医】，也是棺材里这个人持有的序列。”
“这种高位治愈型序列持有者居然会被你找到。”
沈从星眯起了眼，“鬼面在拥有罕见持续性治愈能力的同时，也会吞噬掉持有者的记忆，七天一循环，难怪她会被你放在棺材里。”
“她是一个孤儿，也是当初天河跨年事变的存活者，很幸运，我遇见了她，也并不希望她被调查部门发现。”
沈势听闻也缓缓看去。
“其实我早该死了，只是她将我的生命延续到了至今，其实活到现在也不错，至少序列能力让我从病榻上站起来了。”
神父几乎是以哀求的语气轻声说道，“拜托你们了，帮我重建天河市，再让她好好活下去吧，我以我自己的命和哭墙做交换…”
沈从星起身，走到男人身旁，回头看沈势，“哥哥，他死了。”
沈势感觉状态稍微好了一点，他凝望着神父上半身彻底消失的鬼面，问，“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鬼面恢复跟不上消耗，出现这样的结果也很正常。”沈从星眸光低垂，“哥哥，吃了他吧。”
沈势沉默了一下，兜中轻微震动。
他收到了猎风传来的第二条讯息。
当看清那条消息后，沈势如坠冰窟。
——“时先生，那位叫李强的爷爷走了，脑死亡，胖子序列者情绪失控，四次觉醒，已打晕，勿回。”
他缓缓看向沈从星，只见无数闪烁的金色光点漂浮而起，弥漫在室内，如梦似幻。
那些光点从半透明逐渐转为凝实，紧随而来的，是席卷一切的五觉能量波动。
沈势视野化作一片彻底的黑暗和寂静。
“嘀嗒，嘀嗒。”
是时针摆动的声音。
漫长的黑暗过后，一道戏谑的青年声线自他耳边响起。
“哎呀，很高兴和你再次见面，叛变的方块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