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即将出锅的时候的确又往锅里放了些东西,其他材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只有那个是藏在陶罐里的。
“我还以为应该是什么需要避光保存的材料,所以虽然多看了一眼,但当时没在意。现在一想,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这里距离南疆很近,蛊术又是南疆的特产,会发现这些东西并不奇怪。”即墨繁扶着怜绒,通过契约链接确认她没事,才松开了自己的手。
“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把蛊虫放在餐食里?”他又看向了那只小虫子,“就算魔尊不在,魔将一声令下,这些魔修还能不听他的话,不去进攻修仙界吗?”
况且即墨繁觉得那些进入修仙界的魔修们,反应不仅不像被蛊虫控制,反而像是被下了某种能使人狂暴的催化剂一样。
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就算了,他们跑去挑衅平南关也那么勇。
“你认得出这是什么虫子吗?”即墨繁问黎锦初。
后者也只能摇头,“我可以回去问一问族里的老人。”
即墨繁抿了抿唇。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宗门不像世家大族,内部势力涵盖各方各派,出师后也会自己根据意愿走向四面八方,所以其中实力相对透明。
可世家大族,尤其像黎家这种盘根错节了无数年的世家大族,他们所隐藏的实力可能超乎他们普通人的想象。
毕竟他们中的子弟都是依靠血脉作为联结,不出意外的话从生到死都是荣辱与共的,凝聚力更强的情况下,自然能隐藏更多秘密。
即墨繁虽说现在作为朝暝殿首席,可能用的东西也都是朝暝殿展露在世人眼中的东西。
黎锦初可不同,黎家少主的东西能让他拥有太多不为人知的暗处实力了。
在他口中是黎家老人,但谁知道他是不是就真的认识擅长搞歪门邪道的制蛊人。
只不过这些话不方便拿到明面上说,即墨繁也就当不知道,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你不会要现在就回去吧?”他问。
“看这条蛊虫的状态,确实得尽快。”黎锦初点了一下头。
即墨繁眯了眯眼睛。
“我给你留点东西总行了吧?”黎锦初赶紧抬手做了个向下压的动作。
要死,明明是他把人叫过来干活的,结果现在他自己还得先一步离开。
黎锦初不觉得心虚,毕竟这是个利在当下功在千秋的事。
不过他也是真的担心即墨繁变成那个打狗的肉包子。
他从自己身上掏了个乾坤袋,又从其他的里面搜刮了点东西换进去,装得满满当当才递给即墨繁。
一般人出门身上带一两个乾坤袋已经算大包小包了,但即墨繁刚才就看黎锦初拿出来了不下五个。
他手指头上那个扳指虽说没动过,不过依即墨繁对炼器产物的熟悉程度,那绝对是个空间戒指。
要是再加上黎锦初先前在平南关给出去的那几个乾坤袋,他今天出来一趟,恐怕身上带的东西都足够媲美一个小宗门了。
即墨繁忽然很不乐意放他走。
谁舍得放跑一个移动补给站?
不过看看那只已经快要嗝屁的虫子,他也明白这事拖延不得。
蛊虫非正常死亡,制蛊人那边八成会有感应。如果在对方得知以前他们不能做出适当的应对之法,那就彻底落入下风了。
如今是敌在明他们在暗,有一个怜绒在身边,即墨繁既然上次能全须全尾从魔界全身而退,这次一定也可以。
出了边城之后,即墨繁就与黎锦初分头了。
从边城往主城的路,即墨繁走过两次。虽说已经过去几个月,魔界这边也因为混乱而造成了些许地形变化,但勉强还是能找到路的。
或许是因为已经对修仙界那边宣战,即墨繁一路虽然遇到不少魔兵成群结队行色匆匆,但戒严程度竟然还不比上次他跑出去的时候严厉。
而且越往腹地走去,管理便愈加松散。更别提有能力拿起武器上战场的大部分魔修都被集结到了靠近北境的方向,南边更多剩下的是后勤以及老弱妇孺。
即墨繁扮做一个老妪,牵着怜绒假装是祖孙俩,一路就这么混进了主城的墙角下。
就是怜绒都为即墨繁胆大包天感到瞠目。
他居然敢在满是魔修的地方给自己拴一条锁仙链,上面的符文还是让怜绒写的。
有了这个东西,就算是近距离接触,即墨繁在旁人看来也只是一个半点灵气也无的普通人。
可这种情况下即墨繁的力量被封,作为他的契约兽,怜绒也会受到影响,基本上除了再帮他解开锁仙链的力气,就再没有多余了!
如果真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他们二人都会来不及反应。
可即墨繁一点没在怕的,连走到城墙根底下都没有要把那条锁仙链解开的意思。
“主人,你打算怎么进去啊?”怜绒忍不住小声问他。
他们刚才已经到城门口那边绕了一圈了,但主城的大门紧闭,甚至还做了结界阵法,想进去就得把门砸了。
但以他们俩挑战一城......
怜绒虽然已经活了一万年了,但想到与一整片土地为敌,还是觉得有些肝颤。
娘勒,她只是一个想吃好吃的小小鸟,补药让她面对这么可怕的事情哇!
到时候她再被打得昏睡一次,眼一闭一睁过去不知道几千年,那她的生命不就全浪费了吗!
上古异兽也不能这么搞啊!
即墨繁蹲在灌木里思索了一会。
怜绒在他周围转了一圈。
看他没反应,也学着他的姿势在他身旁蹲了下来。
然后把自己摔了个小屁蹲。
还好后面是落叶和柔软的泥土,不然肯定要让她屁股开花。
揉揉摔痛的身体,怜绒龇牙咧嘴的看着即墨繁。
腿长了不起?
哎好像真的了不起。
即墨繁蹲在那就跟一幅画似的,她蹲下就好像那个冬天刚洗完还滴水的棉裤在室外挂了一会然后拿下来想折一样。
又硬,而且还胖墩墩的。
......不对!她才不胖呢!只是刚才那一顿吃多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