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等我发了工资,一定把大伙儿的钱还上!棒梗的伤不能拖,万一落下病根可怎么办?今天的钱就当是我借的,日后一定还!”
秦淮茹红着眼圈朝众人鞠躬。
傻柱大步走出人群,啪地拍出五块钱:“这钱给棒梗瞧病,甭还了!”
他环视四周,嗓门拔高,“街坊邻居的,谁家没个难处?忍心看孩子头破血流没钱治?都来搭把手!”
“捐钱不是自愿的吗?你有钱你捐,我们穷得揭不开锅,拿啥捐?”
“就是,显你能耐是吧?管好你自己!”
几个邻居翻着白眼怼回去。
五块钱够买一个月口粮了,这傻柱充什么阔佬!
二大爷刘海中干咳一声:“邻里要互助,傻柱做了表率。
当然啦,捐多捐少全凭心意。”
说着摸出一块钱搁桌上。
三大爷也掏出一块钱记账。
见三位大爷带头,陆续有人上前捐款——多是几毛几分。
梅文华站在人堆里纹丝不动。
“丧门星!全院都捐了,就你家装死?棒梗可是在你家门口摔的!”
贾张氏突然尖着嗓子嚷道。
刚下班的人们齐刷刷看向梅文华:
“咦?这扫把星居然出门了?”
“准是一大爷叫他来的。
啧,也不怕沾晦气!”
“他家债台高筑,哪有钱捐?贾婆子想钱想魔怔了吧?”
梅文华鼓起腮帮子:“院子是公家的,什么叫我家门口?要有钱早还债了!”
“不捐就是没良心!我告你们去!”
贾张氏叉腰叫嚣。
“自愿捐款变明抢了是吧?”
梅文华小腰一挺,“各位叔婶评评理!”
“说得对!强捐跟劫道有啥两样?我也不捐了!”
“呸!好心当成驴肝肺,谁爱捐谁捐!”
哗啦啦——没捐钱的纷纷后退捂紧口袋。
秦淮茹望着婆婆,心中满是无奈,没想到婆婆竟把事情搞砸了。
她急忙上前解释:“大伙儿别误会,我们一定记得大家的恩情,等有了钱,肯定一分不少地还上!”
贾张氏见邻居们纷纷缩回掏钱的手,怒火直冲脑门,将矛头对准梅文华,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扬起巴掌就要扇他耳光。
贾张氏的巴掌眼看就要落下,一只手臂突然从梅文华身后伸出,牢牢架住她的手腕。
紧接着,梅文华感到身子一轻,被人稳稳抱进怀里。
“华儿别怕,妈在这儿,看谁敢动你!”
梅文华仰头望去,正是原主记忆中的母亲——不到三十岁的面容,眼尾却爬满细纹,显得比同龄人沧桑许多。
此刻她紧抿的嘴角和发红的眼眶,让他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贾张氏!凭什么对我儿子动手?当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是不是?”
梅妈妈声音发颤。
“呸!个丧门星也就你当块宝!”
贾张氏嘴上不饶人,脚底却悄悄往后挪了半步。
“再敢咒我儿子一句,我撕烂你这张破嘴!”
梅妈妈把儿子护得更紧。
这番动静引得全院人伸长脖子张望,连准备捐款的王婶都攥着钞票凑过来看热闹。
“来啊!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贾张氏叉腰叫嚣,转头冲秦淮茹嚷道,“没用的东西,就看着婆婆受气?”
“到底谁欺负谁?”
梅妈妈寸步不让,“大伙儿都瞧见了,是你先要对孩子动手!今儿不给个交代,咱们没完!”
二大爷刘海中挺着肚子挤进人堆:“闹什么闹!全院大会还没散呢,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二大爷评评理,”
梅妈妈直接拽住要溜的贾张氏,“她凭什么打我儿子?”
“又没真打着,较什么劲!”
刘海中不耐烦地摆手。
“行!街道办不管我就去派出所,总有说理的地方!”
贾张氏见有人撑腰,嗓门立刻高了八度:“这小灾星带头不捐款,害得大伙儿都不肯接济我们家,不该打?”
“我家穷得揭不开锅时怎么不见你们捐?”
梅妈妈冷笑,“捐款全凭自愿,难不成要我们娘俩 养你们贾家?”
“就是!哪有逼人掏钱的道理!”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梅文华攥紧妹妹递来的小手。
小姑娘背着磨破边的书包,菜篮里还躺着几根蔫 ,此刻正踮脚给他擦脸上并不存在的灰:“哥哥不怕,我和妈妈都护着你呢。”
他望着妹妹冻红的脸蛋,喉头突然发哽——这一世,定要让她们过上好日子。
梅文华努力朝妹妹挤出一丝笑容,“妹妹,哥哥不怕!以后哥哥也会保护你!”
这具身体的妹妹名叫梅兰,今年七岁,刚上一年级,比梅文华小一岁。
奇怪的是,她个子比梅文华还高,乍一看倒像是他的姐姐。
从记忆里得知,这个妹妹确实像大姐姐一样,和妈妈一起照顾着体弱的梅文华。
“一个小孩子受点小伤,就闹得全院捐款,我才不捐!谁爱捐谁捐,这破我也不当了!”
许大茂骂骂咧咧地拎着板凳走了。
见有人带头离开,不少人也跟着散了。
眼看人越来越少,一大爷走过来打圆场:“行了,都别吵了。
梅家媳妇,你们家困难,没钱捐就不捐了,带孩子回去吧,孩子该饿了。”
梅文华的妈妈闻言,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
“算了,懒得跟你们吵。
我家华儿肚子都饿扁了,我得回去做饭了!”
妈妈把他放下地,一手牵着他,一手拉着妹妹往家走。
摸着妈妈粗糙的手掌,梅文华心里一阵酸楚。
爸爸常年不在家,妈妈既当爹又当妈,辛苦拉扯着他们兄妹俩。
梅家一走,院子里的人也跟着散了,三位大爷怎么喊都留不住。
至于最后捐了多少钱,梅文华也不关心了。
一进家门,妈妈突然板起脸:“华儿,早上出门前我怎么跟你说的?”
“妈妈说不要乱出门,会受伤……”
“那你还跑出去?差点被人欺负,知道错了吗?”
妈妈瞪着他。
“我错了……是一大爷通知开会,每户去一个人,您和妹妹没回来,我才去的。”
梅文华低着头认错。
“下次不准乱跑!你出门总爱摔跤,受伤了怎么办?听见没?”
“妈妈,今天摔跤的是棒梗!他在咱家门口就摔了个狗啃泥!”
“哼!那小子准是又来偷钱,活该!要是他溜进咱家,你就装睡,甭管他偷什么,反正咱家没钱,别被他打伤了。”
“知道了,妈妈,我肚子好饿……”
梅文华委屈巴巴地说。
他心头一暖——妈妈宁愿被偷也不愿他冒险。
家里虽穷,可米缸总是满的。
妈妈让他装看不见,全是为了护他周全。
“这就做饭。
兰丫头,帮妈洗菜。”
“我也帮忙!”
梅文华赶紧举手。
“华儿别添乱,上次洗菜还被菜叶划破手呢!”
妹妹麻利地翻出书包里的菜。
梅文华:“……”
这身体确实倒霉,洗个菜都能挂彩。
不过今天吸了棒梗和贾张氏的气运,总该转运了吧?
【暖黄的灯光下,一家人吃着玉米糊糊配水煮白菜豆腐。
饭菜简单,却吃得格外香甜。
妈妈,什么时候才过节呀?家里好久没尝到肉味了,我都快记不清肉的滋味了。”梅兰嚼着白菜含糊不清地问。
乖乖吃饭,等妈妈领了工钱就买猪肉好不好?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吃肉,就是哥哥太瘦了。
要是能吃上肉,说不定能长壮实些,您看他现在都没我高了!
小姑娘嘴上这么说,可嘴角挂着的口水却出卖了她的小心思。
梅妈妈轻轻捏了捏女儿圆润的小脸,又摸了摸儿子梅文华的手臂。
那细瘦的胳膊几乎只剩皮包骨,硌得她心里发酸。
再过几天就发工资了,到时候一定给你们做好吃的。”梅妈妈声音有些哽咽。
当她触碰到儿子骨节分明的手臂时,心头更是一阵刺痛。
妈,明天我去买肉吧,我这儿有钱。”梅文华低声说道。
华儿,老实告诉妈,这钱是不是......是不是拿了别人家的?要是真拿了,咱们赶紧还回去。”梅妈妈放下碗筷,神情严肃地盯着儿子。
我没拿别人钱,是从被子里找到的。”梅文华假装掏口袋,实则从系统空间取出崭新的一元二角钱递给母亲。
梅妈妈接过钞票,眉头微蹙。
这纸币崭新得过分,什么时候藏在被子里的?
华儿,你是怎么发现的?
今早起床时发现被子破了个小洞,脚趾头卡在里面。
把脚抽出来时就看见这些钱了。”
被子破了?等休息日妈拆下来缝补。”梅妈妈思忖片刻,还是将钱收了起来。
这一元多钱能买一斤半肉,是该让孩子们解解馋了。
见母亲收下钱,梅文华暗自松了口气。
这次考虑不周,系统给的新钞毫无使用痕迹,确实惹人怀疑。
幸好母亲没再追问。
望着系统空间里囤积的米粮肉类,梅文华又发起愁来。
这些好东西该怎么名正言顺拿出来?特别是鲜肉,突然出现在家里定会引起母亲盘问。
或许等家人外出时偷偷处理?大米倒是能悄悄掺进米缸......
正当梅文华盘算着如何改善伙食时,殊不知棒梗和贾张氏已在谋划报复。
院里,贾张氏将募捐来的钱悉数收入囊中,压根没打算带孙子就医。
乖孙,钱先放奶奶这儿,明天给你买肉吃。”
贾家嫂子,还是让秦淮茹带孩子去医院复查吧,别落下病根。”易忠海实在看不下去。
妈,棒梗伤在头上,要不还是去医院......秦淮茹怯生生地提议,不敢直视婆婆。
就蹭破点皮,多吃肉就补回来了!好孙子,咱们不花冤枉钱,用这些钱买红烧肉好不好?
奶奶最好了!我要吃大块的红烧肉!棒梗馋得直咽口水。
一听说有肉吃,头上的伤好像也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