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伟颔首跟上，二人绕过篝火走向事发处。
一头硕大的棕熊瘫在血泊中，浑浊的眼珠仍死死瞪着守夜人方向。
距熊掌三米开外，蜷缩着个模糊人影。
棕熊布满弹孔的躯体汩汩冒着血沫，呼吸已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廓起伏，前爪无意识地扒拉着冻土——这垂死挣扎显然徒劳。
李爱军利落补枪， 贯穿熊颅终结了它的痛苦。
都傻站着干啥？快救人！他拽着梅伟跨过熊尸。
这时其他人才从激战中回神，纷纷围拢过来。
待看清伤者状况，众人心头俱是一沉。
阿难勇斗的脖颈几乎被咬穿，暗红血液浸透了整个前襟，身下积雪融出猩红冰洼。
梅伟默然收取了229点气运值——既是敌特，死不足惜。
从现场痕迹推断，这倒霉蛋多半是夜巡时独自解手，未察觉背后袭来的掠食者。
守夜纪律都喂狗了？王顺华阴沉着脸拨开人群。
报告！我们原本集体行动，他说就近方便......答话的队员声音越来越低，等听见惨叫赶过来，那畜生已经......
王顺华盯着熊尸与残骸，太阳穴突突直跳。
进山至今未见目标，反倒折了两名队员——还都是违令妄送性命！
收拾 。”他咬牙下令，至于那畜生......就地掩埋。
秘境里的东西，谁敢乱吃？
几个馋熊肉的闻言一个激灵：是啊，这长白秘境里连溪水都含剧毒，何况野兽？只得咽着口水将千斤熊尸推入土坑。
待血腥味被新雪掩盖，王顺华敲着火堆召集全员。
摇曳火光映得每张脸晦暗不明。
“我再重申一次，这里是长白山深处，所有人都必须听从指挥，严禁擅自行动！”
“进山至今仍未发现目标，却已折损两名同志。
我不希望再有人因违抗命令而牺牲，明白吗？”
“请王主任放心，我们绝不鲁莽行事！”
众人齐声应道。
梅伟环顾四周，见众人神色凝重，确信无人再敢轻举妄动。
王顺华不再多言，该警告的已说尽，若有人执意找死，他也无能为力。
“现在调整守夜安排，四人一组轮值，每三小时换班。
其余人立即休整！”
未被安排守夜的梅伟与李爱军打过招呼后便返回帐篷。
眼下这情形，已无需他亲自对付敌特——照这个态势发展，对方恐怕会自行覆灭。
可惜后半夜虽有异响，但因值守人数增加，小状况都被及时化解。
次日清晨，头痛的队员症状有所缓解。
无人提出撤离请求，这让王顺华颇为满意。
早饭后，他下令继续向深处推进搜寻。
仍由肖成兵等公安人员带队侦查。
梅伟整天跟着李爱军在外围转悠，心安理得地划水摸鱼。
午后时分，队伍竟找到了那个山洞遗址。
只是洞口早已被梅伟炸塌，王顺华等人全然不知此前入洞的敌特已全员葬身其中。
不得不承认肖成兵他们的追踪能力——虽未能发现更多线索，但能循迹找到这个被冰雪覆盖的 坑已属不易。
众人只当这是天然形成的凹地。
“王主任，所有痕迹到此中断，目标似乎止步于此。”
“扩大搜索范围！今天先不往前推进，分两组行动：一组选址扎营准备晚饭，另一组继续在周边山区搜索，饭点收队。”
梅伟带着李爱军选了处险要地势扎营。
众人拾柴烧水、埋锅造饭之际，山上的搜索队注定徒劳无功——那些敌特早已长眠地底。
晚饭时分，信号烟火唤回搜索队员。
餐后肖成兵等人与王顺华闭门议事，内容不得而知。
今夜守夜人数激增至十人一班，每四小时轮换。
看来昨夜的教训让公社干部们格外警惕。
梅伟所在的第一班从19点值守至23点。
众人围坐篝火烤着红薯，倒也不算难熬。
深夜，十名队员围坐在篝火旁闲聊，巡逻时也结伴而行。
转眼已至十一点，唤醒下一班守夜人员后，梅伟等人终于能躺下休息。
这一夜格外安宁，山中野兽未曾惊扰众人。
然而大伙儿睡得并不安稳，总在半梦半醒间徘徊。
清晨醒来的梅伟仍有些昏沉，悄悄饮下灵泉水才恢复精神。
不知是睡眠不足还是深山瘴气所致，许多人都出现了类似症状。
熬粥时，梅伟暗中添入灵泉水。
这锅粥顿时香气四溢，赢得众人交口称赞。
早知梅伟同志手艺这么好，前几天就该让他掌勺！
这粥比国营饭店的还香，喝完浑身舒畅，头也不晕了。”
梅伟同志，往后煮粥的活儿就交给你啦！
梅伟笑着应下：乐意效劳。”其实秘诀全在灵泉水——若非为了帮助李爱军等人，他可不舍得让王顺华那几个敌特分子尝到甜头。
灵泉粥虽未必能解毒，但确实让人气色好转。
早餐后，队伍按计划分头行动：王顺华带队向西，肖成兵率人往北，李爱军则领着梅伟等向东搜寻。
行进约三公里时，系统突然显示异常——东面十公里外的深山处，竟聚集着若干红点标记。
这些外来者莫非也是为宝藏而来？若真如此，梅伟或许能坐收渔利。
发现什么了？李爱军的询问打断思绪。
没什么，这片灌木毫无人为痕迹。”梅伟指着完好无损的植被答道。
又推进两公里仍无所获，李爱军决定折返。
此刻梅伟已通过系统锁定红点位置，随时可动用空间能力追踪。
午饭后，返程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短短5公里的山路，他们却耗费了近一个半小时。
积雪覆盖的山路让行进异常艰难，不时需要绕道而行。
直到下午五点，他们才终于返回牛头山。
梅伟一行人抵达时，王顺华和肖成兵等人也已归来。
然而，众人的神情凝重，尤其是王顺华，沉默地坐在火堆旁，对梅伟他们的归来视若无睹。
梅伟悄悄用系统地图扫描，发现又少了两个小白点。
看来又有两名敌特分子丧命了？
干得漂亮！
难怪王顺华脸色如此阴沉！
进入山区以来，无需梅伟出手，已有4名敌特分子自取 ！
肖成兵起身与李爱军寒暄：“李爱军同志，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我们推进了十多里，未发现任何踪迹，估计无人经过。
眼看天色已晚，便带队返回了。”
“唉，我们也是一无所获，那些人仿佛在牛头山凭空消失了。”
肖成兵叹息道，“对了，你们没遇到麻烦吧？人员都安全吗？”
他仔细打量梅伟一行人，确认全员无恙。
“一切顺利，没遇到危险。
你们出事了？”
李爱军压低声音问道。
“我们这边有两人轻伤，不算严重。
但王主任那边损失更大，又有两名同志牺牲了。”
“难怪王主任脸色这么差！昨晚他还再三叮嘱，没想到还是有人不听劝告，他肯定气坏了！”
李爱军决定不去触霉头，招呼众人准备晚餐。
晚饭时，王顺华终于宣布明日撤离山区的决定，众人闻言食欲大增。
梅伟眼珠一转：明天就走？
那今晚必须解决剩余的敌特分子！
但愿夜间能有“帮手”
进山，把这些祸害永远留在此地。
饭后，众人兴致高涨，围坐火堆旁闲聊。
或许是因即将离开山区，无人提前休息。
唯独王顺华状态异常，目光涣散。
“王主任，您若疲惫，不妨先回去歇息？”
肖成兵关切道。
“无碍，只是心情欠佳。”
王顺华摆摆手，“我们组又折损两人，夜间值守人手不足。
李爱军同志，你们组人多，调两人过来支援。”
“好的，王主任……”
李爱军话音未落，梅伟插话道：“王主任，让我加入你们组守夜吧，我经验更丰富。”
“梅伟同志，你还是留在我们组吧！”
李爱军急忙拉住梅伟。
“哎，李爱军同志，你这是舍不得放走人才啊？梅伟同志过来正合适，说实话，我们组现有人员让我很不放心，有他在更能保障安全。”
王顺华坚持要人——他对梅伟的能力颇为认可。
若有梅伟协助，夜间即便突发状况也能妥善应对。
“还是让梅伟跟王主任他们一组吧，这样大家都能安心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才好赶路。”
肖成兵附和道。
“行吧，那就麻烦王主任你们多照应梅伟。”
李爱军见众人都这么说，也不再坚持。
其实这是梅伟主动要求的。
李爱军猜不透他的心思，只盼着夜里别出什么乱子。
梅伟选择与王顺华他们一同守夜，正是为了对付这些特务。
他巴不得夜里能有野兽来袭，这样才好悄无声息地下手。
就算没有野兽，他也能从空间里放几只出来。
总之，这些特务休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这是梅伟的决心。
王顺华安排好守夜顺序，只觉得头晕目眩，快要支撑不住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值第一班，李爱军你们接第二班，肖成兵你们负责最后一班，如何？”
“没问题！”
肖成兵和李爱军齐声应道。
这样的安排很公平，每人值守四小时。
在深山里，无论哪个时段睡觉都难以踏实。
王顺华见两人没有异议，心里稍感宽慰。
他起身准备找药，想着撑过这几个小时就能休息。
然而刚站起来，便觉得天旋地转，脚下发软。
“砰！”
王顺华重重栽倒在地。
“王主任！您怎么了？”
梅伟等人只见王顺华摇摇晃晃走了两步，突然倒地不起。
肖成兵和李爱军上前查看，发现他已经昏迷。
“快！把王主任抬回去休息，谁知道他的药放在哪儿？”
随行医生答道：“要么在衣兜里，要么在行李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