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幽虎指了指死透的蝾螈,“这东西常不常见?”
夏贡点点头,“浅滩处极少有江螈出现,一般都是些江鱼、水蟒、巨蚌之类的。”
还好是意外遭遇,怪不得这几十口子人敢来江边,若都是这种猎物,小部落早就没人了。
“对了,黑虎神是什么神?既然是无光黑漠,又哪来的黑虎?”
说到这个问题,夏贡一脸憧憬,“那黑虎神乃是天神座下黑虎所化,执掌此处大小部落生死,凡是信徒死后都可进入黑虎城中,享受无尽光明。”
李幽虎听着有些纳闷,黑虎所化神只?
执掌数千部落生死,连名字都成了黑虎部,这不是宗教建国的雏形么?
那其他部又叫什么名?
“照你所言,无光黑漠没有日月,那有着无尽光明的黑虎城应在神国之中吧?”
夏贡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也有说在黑虎部中心的......”
“我这一辈子最多也就去过四百里外的黑荞城,到底黑虎城在哪里,我也是不清楚的。”
很快部落众人分割完江螈,拉来木车,带着血肉骨骼等材料往部落方向赶去。
李幽虎受到夏贡邀请,随着众人回部落做客。
路上李幽虎摸着木头打造的货车,开口问道,“既然无光黑漠中没有太阳,这木头又是从哪里来的?”
夏贡哈哈一笑,“大人到了部落山洞就知道了。”
步行三十多里,众人终于到了定居的小山脚下。
李幽虎对路上遇到的动植物颇有兴趣。
本以为黑漠里光线差,没有植物,结果路上就遇到了十几种低矮灌木和贴地苔藓,都是能够吸收紫外线进行光合作用的品种,让李幽虎直呼大自然之神奇。
有了植物,自然就会有昆虫、蚯蚓、鸟雀、哺乳动物,渐渐养出一条冗长的生物链。
从无光黑漠的生态系统来看,这种演变起码存在了千百万年了。
奇怪的是,正常来讲一个星球上很难形成自然的无光区域。
比较常见的是厚重烟云阻挡光线透射,会形成能见度较低的伪无光区。
李幽虎观察过头顶天空,有时候会有云朵经过,和外界几乎一致,并非像是有烟雾遮蔽的样子。
黑漠中有夜狼出没,部落大多将聚集点设在半山腰山洞中,凭借地形设立阻兽石墙,保护族人安全。
守在山下的放哨人手持弓箭,见到夏贡后兴奋嚷嚷道,“族长回来了,今日猎到大家伙了,是江螈!”
消息传到半山群洞之中,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是上千族人能有东西吃了。
忧愁的是浊江里头的蝾螈可不是善茬,狩猎成功后不知又要损失多少部落战士。
夏贡将李幽虎请入洞中,此时李幽虎才知道部落里的木头来自何处。
十余米高、四五十米宽的山洞内密密麻麻长满了荧光蘑菇,不少族中幼童正将烧熟后的草木骨灰伴随猎物鲜血,做成肥料抹在四周墙壁上。
这荧光菇便是利用肥料中的营养吸附在岩石上生长,将整个洞穴照的如同白昼,在阴森灰暗的无光黑漠里点亮一处生机。
数丛乔木借助光照在洞中扎根生长,粗的品种有成年人大腿粗,细的品种长成后也不过和成年人手臂差不多。
部落中长矛、木车、弓箭都是由这些树木制作而成。
李幽虎来到山洞石壁前,摘下一朵蘑菇,仔细研究后发现这蘑菇跟自己种在赤松镇地窖中的类似。
只不过体型更小些,亮度却强了数倍,但依旧是有毒性、无法食用。
夏贡见李幽虎似乎对蘑菇好奇,于是建议道,“这些漠光菇十分好养活,大人若是喜欢,可采些带回去栽种。”
李幽虎闻言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采了些成熟蘑菇放入储物手环中,李幽虎坐在石桌前,开始观看夏贡等人布置仪式。
出乎李幽虎意料的是,这个部落竟会采煤生火,也不知是从何处发现的露天煤矿。
部落众人将蝾螈脑袋放在火塘之中,抬出一尊石质黑虎雕像。
夏贡带头跪拜祈祷,口中念着熟稔的经文,歌颂黑虎神伟大功绩。
祈祷声中,众人信念链接天地,似是触动了不知名的存在,蝾螈头颅肉眼可见的干枯破碎,化作一股气血之力融入夏贡等人身上。
众人只觉武道修为微微一动,效果竟是顶得上数十日修炼。
李幽虎算是看明白了,分明是有神修借用雕像收集信徒念力,再以特殊手段从祭祀贡品中摄取气血之力反馈众人。
这一手段先不说是否高明,却是对部落众人有好处的。
祈祷结束,部落众人自火塘前各自散去。
负责烤制的族人将蝾螈肉架在火塘边的石条上炙烤,一边烤一边洒些特制调料。
不一会儿肉食上桌,夏贡示意李幽虎品尝,“让大人久等了,请享用。”
李幽虎对形如大壁虎的蝾螈并不抱太大期望,出于礼貌伸手切下一块熟肉放进嘴里,结果味道竟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有点像农家散养的鸡肉,也有点像烤熟后的蛇肉......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李幽虎起身准备告辞,去那四百里外的黑荞城看看。
夏贡道,“大人第一次去,人生地不熟,不如我给大人当个向导吧。”
李幽虎闻言心头一动,这提议倒也不错,“也好,就算我雇佣夏贡族长同行。”
说着李幽虎拿出上百根精钢枪头放于石桌之上,“此乃精钢炼制的武器,比你们用的石矛锋利许多,有此物辅助,想来狩猎效率便能提升不少。”
部落众人连连表示感谢,直道日后狩猎有利器随身,能省下不少麻烦。
收拾一番,夏贡背上行囊跟着李幽虎出门,沿路朝西北方向而去。
走出一百多里,二人来到一处地势开阔区域,夏贡握着手中长枪,指了指前方道,“大人,前方苔藓平原里有毒蛇栖息,经过时候要小心些。”
李幽虎闻言领域展开,三里范围内虫豸毒蛇全被定在原地。
“走吧,已经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