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洲觉得自己不对劲。
大早上崽崽抱着他的尾巴睡的正香,他小心翼翼收回尾巴起床,忍不住去洗涮龙鳞,要在崽崽面前保持最香最干净的样子,虽然他黑色的鳞片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对着水面晃了晃尾巴,看尾尖那片最亮的鳞有没有反光。
时愿揉着眼睛坐起来时,正撞见他用龙爪小心翼翼地往鳞片上抹花珠。
他不是最嫌这味道甜腻嘛,此刻却把前爪擦得香喷喷,连腹下那片才褪去金红光芒的软鳞都没放过。
“爹爹你抹香香干嘛?”时愿打着哈欠跑过来。
玄洲慌忙收了爪子,尾巴在身后紧张地拍了拍水面。
“没…没,我给崽崽拿的!”
时愿果然被新的花珠吸引,举着它在阳光下转圈。
玄洲松了口气,用龙尾卷来片最大的叶子,挡住她头顶的阳光。
不对,该让她发现自己龙身才是最阴凉的!念头刚冒出来,他尾巴一僵,又悄咪咪把她头顶遮阳的大树叶子挪开。
果然…那道小身影,往他身边贴了贴。
午后时愿坐在宝石上画画,这还是张言澈教给她的呢。
玄洲就盘在她身后,故意挺起龙身让鳞片在阳光下闪得更亮,画我!画我!画的龙角!画我的鳞片!
见她笔下的小鱼越来越像模像样,半点没提自己,他忍不住用尾尖轻轻推了推她的小屁股。
见她只顾着画别的,他又悄悄舒展龙翼,让张开的弧度最漂亮,那影子正好落在她的画里。
看到没,所有都没有龙好看!
终于时愿抬头,惊喜的拍拍手:“爹爹好看!”
玄洲立刻心满意足的又卧了回去,她看自己一眼,把他心里那点突如其来的躁动,安抚的妥妥贴贴。
时愿睡着后,他就卧在石洞口数浆果,把最甜的红果挑出来摆成小堆,又嫌不够好看,用龙息冻了层薄冰裹在上面,等崽崽醒了,一定喜欢这些红果果。
或者他把以前褪去的护心鳞都翻出来,修仙者一片都趋之若鹜,如今桌上摆了一桌。
玄洲盼着时愿看到拿着玩玩。
可崽崽只是好奇地戳了戳,就跑去捉小鱼了。
玄洲看着鳞片,尾巴尖委屈地耷拉下来,却又立刻追上去,用龙尾在她脚边扫出条花瓣路,哄得她又跑回他身边。
一连几日,时愿发现玄洲都奇奇怪怪的很,她觉得可能按照张言澈话来说是青春期到了吧。
但当她夜晚看着身上趴着的人,有些猫足无措。
刚刚她睡在龙的大尾巴上,怎么一醒就没了。
玄洲显然也没醒透,下意识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崽崽别动……”
他化回了人形,玄衣金纹,黑发铺在石榻,红瞳被掩在长睫之下,额间还有未褪尽的龙角虚影,正是求偶期灵力不稳才会有的状况。
时愿嗅了嗅小鼻子,她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龙息,还有抹了好多天甜腻花香,和平时龙的冷冽气息不同。
“是不是生病呀?”
玄洲没睁眼,只是小声嗯了一声,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抱着她的时候心里那点火才降下去点。
时愿叹口气,还是得靠猫猫。
她熟练的将小胳膊搭在他的脖颈往下一拽,玄洲本就没设防,顺着力道低下头,唇瓣毫无预兆地撞上一片柔软。
那触感温温的、软软的,甜得他瞬间僵住。
时愿睁开眼睛,正对上他的红瞳,那里面是是她看不懂的灼热。
“崽崽你……”玄洲的声音哑得厉害,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混乱的一瞬间平息下来。
时愿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哼唧哼唧出声,小手抵在他胸口轻轻推了推。
“叫我玄洲。”
“玄…洲…”
这两个字刚出口,玄洲的眼睛瞬间亮了,龙角上的虚影都清晰了几分。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把她抱得更紧些,下巴抵在她发顶:“嗯,我在。”
时愿靠在他怀里,看到他若隐若现的龙角虚影,忍不住伸手碰了碰。
玄洲没躲,任由她的指尖划过自己的额角,属于龙族尊严被小猫碰着玩。
没一会,响起呼吸声,时愿毛绒绒的小耳朵随着熟睡晃动。
玄洲抱着她,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以后,只做你的玄洲。”
然后睡不着的他开始想他作为龙族最后一条的使命是什么来着?
他和小猫能生出来什么?
龙猫什么样?
长着龙角的小奶猫,或者长着猫耳朵的小龙?
到时候教他们发出喵呜还是龙吟的叫声?
玄洲第一次失眠,迷迷糊糊的想到后半夜才睡着。
等他再次睁眼,日上三竿,怀里的小猫完就不见了。
……
秘境中。
张景明撒腿疯跑,身边的火鸟跑的比他还快。
“傻吊,喷他们火啊!”
火鸟嗤一声,头也没回,只要他跑的比主人快,他就不会挨打。
张景明指望不上这个怂货,扭头见身后还追着从天界下凡的几个神。
不是,他就是一个金丹初期的小喽啰,怎么追着他杀啊。
“啊~不要杀我”他边跑边喊,“为什么追我呀~”
话音刚落,一道冰锥擦着他的耳根钉进旁边的树干。
“少装蒜,你偷偷带钥匙进秘境是做什么?你是不是知道灵兽在哪?”
张景明懵了。
什么灵兽不灵兽的,他就火鸟一只啊?
“前辈!我真不知道什么灵兽!我是来找人的啊!”
身后的几个神冷笑一声:“还敢狡辩,天道指引天定恶兽的方向为秘境,如今就你一个人进来了,你还说不知道。”
张景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天定恶兽?那不是书中说的上古神兽?
他一个连三阶妖兽都打不过的金丹修士,偷这玩意儿干嘛?炖着吃吗?
“真不是我啊!”他急得快哭了,“我哥受伤了,我进来找嫂嫂救人的!钥匙用完我就还回去!”
“还敢嘴硬!”上神已经不耐烦去听了,干脆给他吊起来。
张景明嗷呜一叫,像提小鸡似的被拎到半空。
“说不说!”灵力化作武器抽打空中吊着的人,火鸟在他脚下瑟瑟发抖,装瞎去啄地上的石子。
“呜呜呜我真不知道啊?”
“嘴真硬,天界抽一鞭子都有受不了的,他还能挺这么多?”
张景明哭成傻狗,鼻涕泡滴在火鸟头上:“让我说啥啊,呜呜呜我真不知道。”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清亮娇俏的女声:“张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