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总工立马接话：“院长，咱所人手早捉襟见肘了，全所科学家都集中在这儿，连泡面都抢着吃。
这种要命活儿，真不能硬扛啊！”
司优没多说：“行，我知道了。
你们先回去吧。”
出门后，马鸿远一拍大腿：“老冯，你咋敢夸这个海口？这月造出来？咱是造引擎，不是变魔术！”
冯总工斜他一眼，慢悠悠说：“你没发现，院长最近不一样了？”
“不一样？”马鸿远挠头，“就是比以前更急，像背后有鬼在追。”
冯总工摇头：“鹰酱在他眼里，早跟跳蚤没两样。
当年龙国连电灯泡都造不稳，他敢啃硬骨头，怕过谁？”
马鸿远一愣，手不自觉摸下巴。
冯总工继续道：“从他带回那个魔方那天起，他就知道，这事儿远不止鹰酱这么简单。
可他一个人，扛了所有。
你见过他哪天睡过囫囵觉吗？”
马鸿远心头猛地一震。
对啊……从火星遗迹回来后，司优就没歇过。
“小高啊……”他声音哑了，“也许敌人不止鹰酱，还有……天上来的。
院长不想拖累咱们，自己一个人顶着。”
他攥紧拳头，眼里血丝冒了出来：“老莫，你说得对。
咱们不能让他一个人扛到底！曲率引擎——这个月，砸锅卖铁，也得给他造出来！”
冯总工伸手重重拍了拍他肩头，语气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这就对了。
我看你最近天天琢磨对象，头发都快掉光了。”
“你瞅瞅院长和班助理——家国压在肩上，儿女情长，能有命重要？”
“婷婷是我亲孙女，可现在，我宁可她恨我，也不能让她爷爷的孙子，当个缩在情网里的窝囊废。”
“大丈夫活着，不是谈情说爱，是顶天立地，给这国，撑起一片天。”
冯总工一句话扔出来，马鸿远脸直接绿了，低头嘀咕：“我真错了……”
“呵呵。”
冯总工笑得像个偷到鸡的老狐狸：“你天赋不比官贵森差，可你瞅瞅人家，被扔去管星际移民，人家天天啃书、写报告、搞模拟，愣是没闲着。
你呢？躺平当大爷？别浪费老天赏的饭碗啊，乖孙。”
马鸿远点头如捣蒜，可心里嘀咕：“不对劲啊……”
想了好半天，他嘴角一抽，忍不住吐槽：“喂，咱俩不是说好了，你叫老莫，我喊您冯工？怎么突然蹦出个‘乖孙’？”
“对啊！”冯总工拍大腿，“你叫老莫，我叫你乖孙——各论各的，不冲突！”
……
或许真被这话戳中了软肋，也或许是脑子突然开了窍。
打那以后，马鸿远再没踏出过研发室一步。
天天泡在实验室，带着一群头发乱如鸡窝的科研党，死磕曲率引擎，连饭都是别人送进来的。
2028年1月底。
司优刚跟航天局敲定星际任务的细节，门就被撞开了。
马鸿远冲进来，满脸油汗，喘得像条刚跑完马拉松的狗：“老、老大！引擎成了！全功率测试过关！能用了！真能用了——”
话没说完，“啪”一声，直接躺地上了。
司优吓得魂飞魄散，立马喊医护。
医生检查完，松口气：“没病，就是累成渣了，睡三天就行。”
等马鸿远悠悠转醒，一睁眼，看见司优蹲在床边，一脸嫌弃地啃煎饼果子。
“老大？你怎么在这儿？”
司优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问？”
他知道马鸿远为啥这么拼命——老莫那老头几句鸡汤，把他给忽悠瘸了。
“老高，听我一句劝，喜欢就追，别等错过了才捶墙。
有些人，走远了就真找不回来了。”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但你也不能为谈对象把命搭上！工作是命，感情也是命，两条命都得顾着！”
司优经历过失去，知道那种夜里哭醒的滋味。
他重生一回，不是为了看身边人再重复同样的痛。
天塌了，他顶着。
所有人都得好好活着。
“对不起……是我分不清轻重，耽误了项目……”
司优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少废话。
休息三天，别碰电脑。
人要是废了，引擎再牛也飞不动。”
“明白，老大。”
探完病，司优立刻安排人接手马鸿远手头的活，顺手把新研发的曲率引擎，装进了“发现号”飞船。
虽然这是第一代，但性能吊打想象。
从蓝星到地球？一次跳就完事，跟打个喷嚏差不多快。
2028年2月中旬。
“发现号”的宇航员名单出来了。
没人不知道这趟差事意味着什么——出太阳系，可能十年八年回不来，宇宙冷得连心跳都听得见。
休眠舱能睡觉，但熬不过那种空荡荡的孤寂。
可报名的人，挤爆了航天局大门。
不是傻，是心里有火。
为了龙国，为了子孙后代，总得有人先走出去。
五个人，挑出来了。
三个男的，两个女的，都三十出头。
一个管机械，一个当导航，一个负责生活起居，一个做心理疏导，还有一个——舰长。
司优看完名单，差点没笑出声。
“这哪是选宇航员？这是开追悼会前的告别仪式吧？”
他赶去航天局一看，好家伙，整个大楼空气都湿漉漉的，全员眼眶通红，五名宇航员表面镇定，可手在抖，眼神黏在家人身上，舍不得挪一下。
他皱眉把负责人拽到角落：“搞什么鬼？你们以为去干嘛？”
负责人一脸懵：“……探索星际坐标啊？”
“哪个星际坐标？”
“就是……全宇宙的呗。”
司优：……
“你们是不是以为，‘太阳系周边探索’是‘绕银河系一圈’？！”
负责人愣住：“……难道不是？”
司优扶额，差点气笑了。
科技跑太快，人脑子跟不上。
他们压根不知道，所谓“星际坐标测绘”，前期只是探个邻居家，又不是去火星结婚！
“听好了，头三年，就给我在太阳系打转——木星、土星、天王星，挨个打卡就行。
用不着飞到仙女座！”
“啊？！”负责人傻了，“那……那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