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刚念完那行悬浮的光字，脚下的岩石还在缓缓前移。
他正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比如“这系统还挺会搞仪式感”，结果话还没出口，前方空气猛地一震。
一道环形光幕凭空炸开，边缘锋利得像刀刃，直接横在队伍面前，距离最近的人鼻尖不到半尺。
玉佩突然发烫，啪地一下从他腰间跳起来，悬在半空嗡嗡直响。
“我靠！”墨轩往后一蹦，“谁家wiFi信号这么猛？”
光幕表面流转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不是壁画上那种古老款，更像是活的，在不断重组排列。每隔三秒，中心就射出一道蓝白色光束，擦着他们头顶扫过，打在后方岩壁上，轰出一个焦黑深坑。
队伍立刻散开，退到安全距离。没人说话，都盯着那玩意儿发愣。
墨轩蹲下，捡了块碎石扔过去。石头飞到一半，被一道斜射的光束击中，瞬间汽化，连灰都没剩。
“硬闯不行。”他站起身，“这阵法带索敌功能，还是全自动的。”
他摸出玉佩，试探着往前递。
之前在晶体森林，玉佩一亮，阵法就认人。现在他也照着来，心想总不能翻脸不认钥匙吧。
玉佩靠近光幕三寸时，嗡的一声，整座阵法突然提速。七根晶柱破地而出，呈北斗形状围成一圈，开始轮转充能。
“等等，别激动！”墨轩赶紧缩手，“我只是刷个脸！”
话音未落，第一道光束已经劈下。他翻身滚开，地面炸出一道裂痕。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接连落下，逼得所有人贴地闪避。
等光束停歇，阵法恢复平静，符文继续流转，仿佛刚才只是打了个喷嚏。
“它把你当病毒了。”有人小声说。
“不可能。”墨轩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它刚才叫我是第零号权限者，这不是随便喊的Id。”
“那你再试一次？”
“我不傻。”
他绕着阵法走了半圈，发现光束虽然凶，但发射有规律——每次七根晶柱充能到顶点才会齐射，中间有短暂间隙。
他低头看玉佩，纹路还在微微发光，热度没降。
“你不让我过，是不是我操作不对？”他自言自语，“难道还得输密码？”
他闭眼，调动体内吸收的地脉能量，顺着经脉导入玉佩，再缓缓释放出去，模拟之前通过晶体森林时的波动频率。
玉佩轻颤，发出一道柔和共鸣。
光幕晃了晃，符文流速减慢了一瞬。
“有效！”
墨轩加大输出，继续推送能量。
可就在他以为要成功时，阵法猛地一震，所有符文逆向旋转，玉佩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反震之力让他胸口一闷，差点跪下去。
“咳！”他扶住剑柄稳住身体，“合着你是人脸识别加指纹验证，还带反诈系统的？”
他喘了几口气，不再强攻。
这阵法不像封印，倒像是守门的AI，专门挑人。
他抬头看向倒塔。
那座倒插进地心的巨塔依旧安静，只有底端渗出微弱金光，像是呼吸一样缓慢明灭。
“欢迎回来？”他冷笑一声，“回是回来了，不让进门算怎么回事。”
他盘膝坐下，盯着阵法看了半天。
符文流转的节奏，和地底震动的频率接近，但总差那么一丝。就像两台机器本该同步运行，其中一台却延迟了半拍。
他忽然想到什么。
之前在地核平台，他创出“归元·逆流破”，就是因为发现了妖灵行动和地核脉冲共振的规律。
现在这个阵法，也在跟着地底能量走，但它走得更精细，像是在模仿某种更高层级的律动。
“不是它不想让我进。”他低声说，“是怕我进去之后，把里面的东西搞坏了。”
旁边人听见了，问：“什么意思？”
“意思是。”墨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它要的不是通行证，是要考试。”
“考啥？”
“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他站起来，走到阵前十丈处，把破剑插在地上当标记。
然后掏出玉佩，放在掌心，闭眼感受。
这一次他没再强行输入能量，而是放慢呼吸，让体内的功法节奏一点点贴近地底震频。
玉佩开始发热，纹路缓缓亮起。
他保持这个状态，慢慢向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
离光幕还有五米时，阵法有了反应。
符文流速加快，晶柱顶部开始聚能。
但他没停。
他知道，只要一退，这阵法就会认定他是威胁，再次发动攻击。
他继续走，心跳平稳，脚步不变。
四米。
三米。
两米。
光幕边缘的空气已经开始扭曲，像是高温下的热浪。
他抬起手，玉佩对准阵心。
“我不是来破坏的。”他说，“我是来找答案的。”
阵法静了一瞬。
下一秒，七道光束同时锁定他头顶。
他没躲。
光束落下前一刻，他忽然咧嘴一笑。
“但我可以顺手拆了你。”
话音落，光束轰然炸下。
他手中玉佩猛然爆亮，一道反向波动冲天而起，竟在空中撞出一圈环形冲击波，硬生生把七道光束震偏！
轰隆巨响中，地面裂开蛛网状缝隙，烟尘冲天。
等尘埃落下，墨轩还站着，手里的玉佩裂了一道细缝，冒着青烟。
阵法没消失，但光束停了。
符文仍在流转，速度却慢了许多，像是在重新评估。
“看来。”他咳嗽两声，把玉佩塞回腰间，“嘴炮有时候比武功好使。”
他转身对身后人摆手：“都别靠太近，下一个要是轮到你们答题，我可保不住。”
然后他又看向阵法。
“你考我？”他指着光幕，“咱俩谁才是Npc还不一定呢。”
他重新站定，双手抱胸，一副“你出题啊”的架势。
阵法沉默几秒，忽然，中央裂开一道竖缝，像眼睛睁开。
一道光束射出，不是攻击，而是投在地上，形成一幅动态图影。
画面里是一座古老祭坛，周围站着许多人影，正将一块晶核封入地底。
紧接着画面一转，晶核裂开，黑雾涌出，吞噬一切。
最后画面定格在三个大字：选或逃。
墨轩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
他忽然笑了。
“感情你在这等着？”
他抬脚往前走，这次没有停顿。
直到脚尖碰到光幕边缘，他才开口。
“我要进去。”
光幕微微震动。
“我不选。”
“也不逃。”
“我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