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撕开天边，墨轩就睁开了眼。
他没再靠晶体打盹，手指早就搭在破剑柄上。玉佩贴着腰侧，温温的，像是提前热了锅的油，就等火一点就炸。
地脉的红线突然抽动，不是一根，是整张网同时震了一下。
来了。
他嘴角一扯，直接掐出三道指诀拍进地面。核心晶体嗡地亮起，屏障外层泛起一圈波纹，像被人扔了块石头进去。
西边陨坑那边炸了。
黑烟冲天而起，几十道人影从地下窜出，手里举着歪七扭八的符纸，嘴里喊着听不懂的咒语。他们目标明确，直扑三百丈外那道裂谷——墨轩昨天“精心”留下的跃迁终点。
“还真信了？”墨轩冷笑，抬手一拍剑鞘。
破剑出鞘半寸，音波炸开，震得高台边缘碎石乱跳。这一声不单是示警，也是发令枪。
东南角的地表猛地塌了一块，李昊从坑里翻出来，短刃插进土里，顺势划出一道弧线。地下埋的符纹全亮了，像一张烧红的铁网，把冲过来的三个黑影掀翻在地。
对方穿着灰袍，动作僵硬，一看就是炮灰模板。可他们不怕死，爬起来继续往前扑，手里的法器开始充能。
李昊咬牙，盯着地脉波动的节奏。第六次脉冲快到顶了。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按进地面。
“七息断流印！”
符阵爆开，能量流瞬间错位。东南角的装置发出刺耳鸣叫，冒出黑烟。连锁反应直接传到西北裂谷，那边的主控台火花四溅，一个穿黑甲的家伙当场被电翻。
墨轩在高台看得清楚，咧嘴一笑：“成了。”
他立刻加大输出，屏障强度拉到九成，反冲系统的能量条开始回填。那些被敌人偷走的地脉之力，正顺着红线倒灌回来。
可还没等他喘口气，天上变了。
几十道漆黑光束从云层里射下来，在空中织成一张大网，直罩高台。光束碰在一起的地方，空气都扭曲了。
“想斩首？”墨轩呸掉嘴里的草茎，一把抽出破剑。
他脚尖一点，整个人跳上半空，剑尖朝下一捅。青衫被风扯得猎猎作响，剑身嗡鸣，和星球的地脉产生共振。
轰！
剑光劈开能量网，余波扫过周边山头，岩石直接化成粉末。剩下的攻击撞上屏障，被玉佩引动的一圈金纹弹开。
他落地时稳稳站住，剑尖点地，抬头吼了一句：“想拆我家？问过这颗星了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大地震了一下。
屏障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纹，像是星河铺在上面。远处山崖、湖底、岩层深处，隐隐有力量在呼应。
他知道，那不是错觉。
是五方神兽的契约动了。
青龙虽然没露脸，但墨轩腰间的酒壶突然自己晃了晃。一股灼热的气息顺着契约传进来，像是有人往他体内倒了坛烈酒。
“墨小子，借你酒劲破雾！”神识里传来一声笑。
紧接着，白虎的怒吼从北境传来，朱雀的舞步在南岭留下火痕，玄武沉入地底撑住阵基，麒麟踩着星轨送来一波纯阳之力。
五股气息撞进屏障，能量条直接飙到满格。
墨轩大笑：“好兄弟，一起掀桌！”
他把所有力量灌进破剑，剑身亮得让人睁不开眼。一剑斩下，光刃横贯天际，正中那片混沌风暴。
黑雾被劈成两半，里面藏着的法器当场炸裂。几个躲在后面的灰袍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就被气浪掀飞出去。
可敌人没退。
反而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更多人。有的从地底钻，有的从云里跳，甚至还有人骑着怪鸟从大气层外俯冲。
“还真是倾巢而出啊。”墨轩抹了把脸，发现指尖沾了血。不是他的，是刚才震荡时震出来的。
他低头看了眼核心晶体，能量流转正常，反冲系统蓄能六成。只要李昊那边不崩，这套连招还能再撑一阵。
东南角。
李昊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短刃，另一只手还在往地下输力。他面前躺着两个灰袍人，胸口塌了下去，死透了。
第三个还在挣扎，躺在地上掐咒。李昊抬脚踩住他手腕，咔嚓一声踩断。
“别念了。”他说，“你们那套早过时了。”
那人瞪着他，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不该存在……”
李昊皱眉：“你说啥？”
话没说完，地面又震。第八装置的位置开始冒黑烟，符纹一条接一条熄灭。他脸色一变，赶紧补了一道封印。
“撑不住了……”他喘着气，手指发抖。
但他没松手。
高台上。
墨轩察觉到东南方向的能量波动变弱，眉头一跳。他立刻调出地脉图，发现第八节点的红线正在闪烁。
“李昊！”他在心里喊。
没有回应。
他咬牙，不敢分神。西边那群人已经开始组装新装置，看样子是要强行重启跃迁陷阱。
他抬起破剑，准备再来一记重斩。
就在这时，玉佩突然发烫。
不是警告，是传递信息。
一段震动频率顺着玉佩传进来，三长两短，是李昊用刀尖敲出来的暗号。
他还活着，而且还在守。
墨轩松了口气，立刻回了一段震动——坚持住，我马上清场。
他转身看向天空。
敌人的主力还在集结，黑压压一片，像一群苍蝇围着腐肉打转。
“你们挺能折腾。”他自言自语，“但别忘了，这是我的主场。”
他双手握剑，把剑插进核心晶体的接口。全身力气往下压，屏障光芒暴涨，一圈冲击波以高台为中心扩散出去。
外围的敌人被掀翻一大片。
可就在这时，西陨坑深处，一道更高的身影站了起来。
披着黑袍，脸藏在兜帽里，手里拿着一根骨杖。他举起杖，指向高台，一句话没说，但整个战场的节奏变了。
原本杂乱的攻击突然整齐划一，能量波动形成规律脉冲，和地脉的节拍开始同步。
“终于舍得出来了？”墨轩盯着那人，笑了下，“等你好久了。”
他拔出破剑，甩掉剑上的灰，重新站稳。
“来吧，让我看看你是真高手，还是只会画ppt的。”
那人没动，只是缓缓抬起了骨杖。
下一秒，四面八方的装置同时亮起，八点阵基全面激活。屏障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能量条开始急速下降。
墨轩脸色一沉，立刻加大输出。
李昊在东南角猛地抬头，看到天空裂开一道黑缝。
他咬牙，双手结印，最后一次按下地面。
“拼了！”
墨轩感受到那一击的反馈，知道李昊还在撑。
他深吸一口气，把最后的力量灌进破剑。
剑身发出嗡鸣，和星球的脉动完全同步。
他举起剑，对准那道黑缝。
“这局，我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