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办公厅,一号办公室。
老人推开那份举报信,
秘书站在一旁,小声汇报:
“领导,举报信是通过机要渠道送来的,落款是几个部门的联名。”
老人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拿起电话,语气沉稳:
“通知聂振、顾副主任,还有中央纪委的罗主任,一个小时后到西花厅开会。”
挂断电话后,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让李林和苏晚晴立刻来中南海,我要亲自问话。”
西花厅会议室。
烟雾缭绕,气氛凝重得像一块压在胸口的巨石。
顾副主任坐在长桌的一侧,手里捏着一份材料,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聂老坐在对面,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中央纪委的罗主任坐在首长右手边,神情严肃,面前摆着厚厚一摞档案。
领导环视一圈,缓缓开口:
“诸位,今天叫大家来,是因为收到了一封举报信。
信中提到,七机部总工程师李林和国防科技工业应用总公司总经理苏晚晴,
涉嫌通过境外渠道向敌对势力走私国家战略级制造工艺。”
顾副主任立刻接话,声音激动:
“领导,我早就说过,苏晚晴这个人成分有问题!
她父母在港城的贸易公司
,和西方商人来往密切,谁知道他们背地里干了什么?”
他猛地拍了拍手里的材料。
“您看这份情报,克格勃的报告里明确指出,苏耀祖在港城注册了十几家空壳公司,
这些公司的货物流向东南亚、中东,甚至北美!这不是叛国是什么?”
聂老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来,手指着顾副主任。
“你放屁!”
“苏晚晴同志的所有行为都是经过组织批准的!
她为国家赚了多少外汇,你心里没数吗?
七机部现在能继续推进南天门计划,全靠这些来之不易的物资和资金!”
顾副主任冷笑:
“赚外汇?
聂老,您被蒙蔽了!
她打着为国创汇的旗号,实际上把我们的核心技术卖给了外国人!
那些精密仪表、特种合金,技术参数已经接近军用标准,这不是走私是什么?”
罗主任抬手示意两人冷静。
“聂老,顾主任,你们先别争。举报信中提到的问题,确实需要核实。”
他翻开面前的档案,语气平静。
“根据我们初步调查,苏晚晴通过其父母在港城的贸易网络,向境外出口了大量高精度工业产品。
这些产品的性能指标,确实远超国际同类产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聂老。
“虽然目前没有证据表明她泄露了军事机密,但这种行为本身就存在极大风险。
万一某个环节被敌对势力渗透,后果不堪设想。”
聂老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
“罗主任,我理解你们的担忧。
但苏晚晴同志是清白的,她的初心是为了国家,这一点我敢用脑袋担保!”
首长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事情还没查清楚,谁都不要下结论。”
他看向秘书。
“李林和苏晚晴到了吗?”
“到了,正在外面等候。”
“让他们进来。”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李林和苏晚晴走了进来,迎面而来的是一张张或质疑、或冷漠、或同情的脸。
苏晚晴脸色苍白,但腰板挺得笔直。
李林的表情平静得可怕,像一块冰冷的岩石。
领导直截了当地问:
“苏晚晴同志,有人举报你通过父母在港城的贸易公司,向境外走私国家机密技术。你怎么解释?”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
“首长,我从未走私任何机密技术。”
她的手紧紧攥着裤缝,指尖发白。
“我们出口的都是民用产品,每一项都经过了严格的技术脱敏处理,绝不涉及YF-20发动机、氢弹制造等核心机密。”
顾副主任冷笑一声。
“民用?你们的精密仪表精度达到了0.001毫米,这种精度在西方国家都是管制品!你敢说这不是军用技术?”
他站起来,手指着苏晚晴。
“还有那些特种合金模具,能承受上千度高温,寿命是普通模具的十倍!
这种东西一旦被敌对势力搞到手,他们立刻就能推演出我们的制造工艺!”
苏晚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她只是一个搞技术的,面对这种政治层面的质疑,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就在这时,李林站了出来。
“顾主任,请您搞清楚一件事。”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件,重重拍在桌上。
“精度高不等于军用。
我们的产品确实精度高,但这是因为我们的制造工艺先进,而不是因为我们泄露了军事机密。”
他打开文件,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
“这是我们出口产品的详细技术说明书,每一项参数都经过了我的审核。
民用仪表的精度虽然高,但其核心控制系统、材料配方和工艺路线,与军用产品完全不同。”
李林抬起头,目光如炬。
“举个例子,我们的YF-20发动机涡轮叶片,使用的是镍基单晶高温合金,其制造过程需要定向结晶技术。
而我们出口的民用模具,虽然也使用高温合金,但材料成分和热处理工艺完全不同。”
他停顿了一下,
“顾主任,您如果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懂,就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
顾副主任脸色涨红,张口想要反驳,却被罗主任打断了。
罗主任接过文件,仔细翻阅,眉头渐渐舒展。
“从技术角度看,李林同志说得没错。
这些产品确实是民用级别,虽然性能优秀,但与军用技术有本质区别。”
他抬头看向老人。
“领导,根据目前的材料,我认为苏晚晴同志并未泄露军事机密。
她的行为虽然存在一定风险,但初衷是为了国家利益。”
顾副主任不甘心,声音提高了八度。
“那苏晚晴的父母呢?
他们在港城和西方商人来往密切,谁能保证他们没有泄露更多信息?”
苏晚晴的眼眶红了,但她依然挺直腰板。
“我父母只是普通商人,他们帮助国家采购物资、出口产品,这是爱国行为,不是叛国!”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但语气坚定。
“我父亲苏耀祖,在抗战时期就资助过地下党。
解放后,他虽然留在港城,但一直心系祖国。
这次国际封锁,他冒着巨大风险,帮我们采购稀有金属和精密设备,随时可能被西方情报机构盯上。”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哽咽。
“您可以怀疑我,但请不要侮辱我的父母。”
聂老猛地站起来,声音洪亮。
“领导,我为苏晚晴同志担保!她为七机部、为国家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不能因为一些无端猜测就否定她!”
李林也补充道。
“首长,如果没有苏晚晴和她父母的努力,七机部根本撑不过这次国际封锁。
我们现在能继续推进南天门计划,全靠这些来之不易的外汇和物资。”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肃。
“封锁我们的是白头鹰和北极熊,不是苏晚晴。举报她的人,才是真正在给国家添乱。”
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老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
最后,他放下茶杯,缓缓开口。
“我相信苏晚晴同志的初心是好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但为了消除疑虑,也为了给组织和人民一个交代,中央纪委会对此事进行全面调查。”
他看向苏晚晴。
“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苏晚晴同志暂时停职,配合调查。”
苏晚晴身体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李林立刻扶住她,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对首长沉声说:
“领导,我请求调查期间,七机部的所有工作由我全权负责。”
老人点了点头。
“可以。”
会议结束后,李林和苏晚晴走出中南海。
夜幕已经降临,寒风刺骨。
苏晚晴终于忍不住,眼泪一滴滴落下。
“李林,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李林握紧她的手,
“不,是他们在给国家惹麻烦。”
他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空,。
“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