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试锋芒与暗流涌动
天刚蒙蒙亮，青云山脉的轮廓还浸在淡青色的晨雾里，凌云已经醒了。
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先凝神内视。丹田中，那团由玉佩之力转化的气旋正安静悬浮，比昨夜突破时又凝实了少许，流转间带着温润的光泽。经脉被拓宽打磨后，灵气运行愈发顺畅，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周遭灵气的流动轨迹。
“该去演武场了。”凌云起身，将粗布衣衫仔细系好，又摸了摸胸口的玉佩，确认它安稳地贴着肌肤，才推门而出。
演武场在凌家族地中央，是片占地数十亩的青石广场，边缘立着十八根刻满符文的石柱，能起到聚灵和防护的作用。此刻场中已有不少身影，大多是与凌云同辈的子弟，正各自演练着家族的基础拳法《崩山拳》。
“哟，这不是我们凌家‘百年一遇’的奇才吗？今天居然没迟到？”
尖酸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凌云抬眼望去，只见三个锦衣少年正站在不远处，为首的是个身材微胖的少年，名叫凌浩，是家族二长老的孙子，炼气二层的修为，平日里最喜欢拿凌云取乐。
他身后跟着两个跟班，也是旁系子弟，仗着凌浩的势，时常对凌云冷嘲热讽。
换做以前，凌云多半会低头避开，可现在，他只是淡淡瞥了凌浩一眼，没作声，径直走向场边的兵器架，想找柄木剑练练手。
“嘿，装聋作哑？”凌浩身边的一个跟班嗤笑一声，上前一步拦住凌云的去路，“凌浩哥跟你说话呢，没听见？”
这跟班名叫凌峰，炼气一层的修为，比凌云突破还早半个月，此刻脸上满是倨傲。
凌云脚步一顿，抬眸看向他：“让开。”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冷意。
凌峰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一向懦弱的凌云敢这么跟他说话，随即恼羞成怒：“你个废物，突破到炼气一层就敢跟我横了？信不信我让你再躺回引气境？”
说着，他握紧拳头，一股微弱的灵气波动散出，拳头带着破空声，直取凌云面门。这一拳用了七分力，显然是想让凌云当众出丑。
周围正在练拳的子弟闻声都停了下来，纷纷侧目。有人露出看好戏的神色，也有人微微皱眉，却没人愿意为了一个“废柴”得罪二长老的孙子。
“不知好歹。”凌云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换做昨夜之前，他或许真的只能狼狈躲闪，但现在，炼气一层的修为加上被玉佩之力淬炼过的经脉，他的反应速度和灵气运转都远超同阶！
面对凌峰打来的拳头，凌云不闪不避，同样一拳轰出！
他的拳头没有刻意催动灵气，动作甚至有些平淡，却后发先至，精准地撞在凌峰的拳头上。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骨骼错位般的“咔嚓”声。
“啊——！”
凄厉的惨叫瞬间响起，凌峰像被重锤砸中，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右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鲜血顺着指缝涌出，疼得他满地打滚，脸色惨白如纸。
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一脸错愕的凌浩。
谁也没想到，一直被视为“废柴”的凌云，竟然一拳就废了炼气一层的凌峰？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没尽全力？
凌云甩了甩拳头，刚才那一拳，他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灵气的滞涩和松散，与自己体内精纯凝练的灵气完全无法相比。这就是玉佩提纯灵气的好处吗？
“你……你敢伤我弟弟？”凌浩反应过来，脸色铁青，指着凌云怒喝。他虽然是炼气二层，但刚才凌云那一拳的速度和力量，让他心里莫名地发怵。
凌云没理他，走到兵器架旁，拿起一柄最普通的木剑。剑身粗糙，带着淡淡的木纹，是族里给外门子弟用的练手兵器。
“凌云，你找死！”见凌云无视自己，凌浩怒火中烧，一股比凌峰强不少的灵气波动扩散开来，“既然你不知死活，那我今天就替家族清理门户，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他身形一动，如猛虎扑食般冲向凌云，拳头紧握，灵气在拳面凝聚成淡淡的白芒，显然是动了真格。
“来得好。”凌云眼神一凝，体内灵气瞬间运转。他没有用拳，而是握紧了手中的木剑，按照记忆中《青云剑法》的基础招式，一剑刺了出去。
《青云剑法》是凌家的基础剑法，共七式，凌云以前修为不够，只能舞个架子，此刻灵气催动下，剑招竟有了几分凌厉之意。
木剑划破空气，带着细微的风声，直指凌浩胸口。
“雕虫小技！”凌浩冷哼一声，拳头变掌，带着浑厚的灵气拍向剑身，想将木剑震飞。
可就在他的手掌即将碰到木剑时，凌云手腕微抖，木剑忽然变刺为削，如同灵蛇摆尾，绕过他的手掌，剑刃带着破空声，擦着他的胳膊划过。
“嗤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响起，凌浩的衣袖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手臂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火辣辣地疼。
“什么？”凌浩大惊失色，连忙后退几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凌云。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凌云的剑法虽然基础，却快得离谱，而且灵气运转极其诡异，完全不像是一个刚突破炼气一层的修士能做到的！
“你……你的修为……”
“不过炼气一层而已。”凌云握着木剑，剑尖斜指地面，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但收拾你，足够了。”
这句话如同耳光，狠狠扇在凌浩脸上。他一个炼气二层的天才，竟然被一个刚突破的“废柴”划伤，还要被当众羞辱？
“我杀了你！”凌浩彻底被激怒了，双目赤红，体内灵气疯狂涌动，“崩山拳——裂石！”
他将灵气凝聚到极致，拳头变得通红，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再次冲向凌云。这一拳，已经是他压箱底的本事，若是打实了，足以让凌云重伤！
凌云眼神一凛，不敢大意。他能感觉到这一拳的威力比刚才强了数倍，炼气二层的底蕴确实不容小觑。
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气旋高速旋转，玉佩似乎感应到他的意念，微微震颤了一下，一股更加精纯的灵气涌入经脉。
“青云剑法——流影！”
凌云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险之又险地避开凌浩的拳头。同时，木剑如同流水般蜿蜒而上，绕过凌浩的防御，直指他的手腕。
这一剑更快、更刁，完全超出了《青云剑法》基础招式的范畴，仿佛是凌云本能的反应。
“不好！”凌浩暗道不妙，想收拳回防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
木剑虽然没有开刃，却在精纯灵气的灌注下，如同钢针般刺中凌浩的手腕。
“啊！”凌浩惨叫一声，只觉得手腕一麻，灵气瞬间溃散，整个人踉跄着后退，捂着流血的手腕，看向凌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他败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他一直瞧不起的“废柴”，用他最鄙夷的基础剑法，两招就击败了？
演武场彻底炸开了锅。
“天啊！凌浩居然输了？”
“凌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刚才那剑法好快！”
“他不是一直卡在引气境吗？怎么突破后这么猛？”
议论声、惊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看凌云的眼神都变了，从之前的鄙夷、漠视，变成了震惊、好奇，甚至还有一丝畏惧。
凌云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他将木剑放回兵器架，转身就走。
刚才的交手，让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玉佩不仅能提纯灵气、加快修炼，似乎还能提升他对功法招式的领悟力，刚才那招“流影”，就是他本能间的突破。
但他也明白，炼气一层的实力，在偌大的凌家根本不算什么，二长老那里，恐怕很快就会来找麻烦。
必须尽快提升修为！
凌云加快脚步，想早点回到自己的小院继续修炼，可刚走到演武场门口，就被两个身穿灰袍的中年修士拦住了。
这两人气息沉稳，眼神锐利，至少是炼气五层的修为，是家族执法堂的人。
“凌云，长老有请。”左边的灰袍修士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凌云心中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抬头看了看执法堂修士身后那座气势恢宏的阁楼，那是家族长老议事的地方。
深吸一口气，凌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跟着执法堂修士，一步步走向那座象征着家族权力的阁楼，心中却异常平静。
从昨夜玉佩觉醒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已经改变。
不管前路有多少阻碍，他都会一一踏平！
阁楼内，气氛肃穆。主位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凌家族长凌啸天，旁边坐着几位气息深厚的老者，其中就有面色阴沉的二长老凌岳。
看到凌云走进来，二长老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喝道：“孽障！你竟敢当众重伤同族子弟，眼里还有没有家规族法？！”
磅礴的气势瞬间压向凌云，炼气七层的威压如同山岳般，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若是普通的炼气一层修士，恐怕早就被这股威压吓得瘫倒在地了。
但凌云只是身形微沉，体内的灵气在玉佩的滋养下，悄然运转，抵挡住了大部分威压。他抬起头，迎着二长老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
“回长老，是凌峰先动手挑衅，凌浩哥咄咄逼人，晚辈只是自卫而已。”
“自卫？”二长老冷笑一声，“自卫能把人手臂打断？自卫能伤我孙儿？我看你是突破后得意忘形，目无尊长！”
“二长老息怒。”就在这时，主位上的凌啸天缓缓开口，他目光平和地打量着凌云，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凌云，你突破炼气一层，本该是好事，但同族相残，确实不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念你初犯，就罚你去后山禁地看守三个月，面壁思过，你可有异议？”
凌云心中一动。
后山禁地？
那地方据说封印着家族的一些秘密，平日里严禁族人靠近，怎么会罚他去那里？
他看了一眼二长老，发现对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顿时明白了过来。
这哪里是罚他面壁思过，分明是想把他扔进禁地，借禁地的危险除掉他！
凌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想开口，却听到族长凌啸天补充道：“禁地之中灵气浓郁，或许对你修炼也有好处，去吧。”
说完，不等凌云再说什么，就挥了挥手，示意执法堂的人带他下去。
凌云心中疑窦丛生，族长这是什么意思？是真心为他好，还是另有安排？
但他知道，现在的他没有拒绝的资格。
“晚辈遵命。”
凌云深深看了族长一眼，转身跟着执法堂的人离开了阁楼。
看着凌云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二长老凑到凌啸天耳边，低声道：“族长，就这么放他去禁地，会不会……”
凌啸天抬手打断了他，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这孩子……不简单。让他去禁地磨练磨练也好，是龙是虫，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二长老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不敢再反驳，只能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而此时的凌云，已经跟着执法堂修士来到了后山禁地的入口。
这里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入口处立着一块古老的石碑，上面刻着“禁地”二字，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灵气果然比外面浓郁了数倍。
“三个月后，我们会来接你。”执法堂修士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凌云站在石碑前，感受着禁地里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非但没有畏惧，眼中反而闪过一丝期待。
灵气浓郁？
还有未知的危险？
这正是他需要的！
深吸一口气，凌云抬脚走进了迷雾笼罩的后山禁地。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踏入禁地的瞬间，胸口的黑色玉佩，再次微微震颤了一下，仿佛与禁地里的某种东西，产生了奇妙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