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路虎车消失在视野里，陈晓玲和夏雨再次隐匿在人流里。
宏大租车行。
现场的血腥与混乱程度，超出了最先赶到辖区民警的预料。
有几个从警多年的民警在看了一眼现场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猛地转身冲出门外，扶着墙壁剧烈地干呕起来。
奄奄一息的万瑞和经理，精疲力竭的两个壮汉被第一时间送往了医院。
有人将直播的内容发布到了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直播录像的碎片在互联网上疯狂扩散。
尽管平台方不断封禁删除，但总有新的视频在评论区不断涌现。
有相当一部分声音强烈谴责陈晓玲的暴力行为。
要求警方尽快将其缉拿归案，维护法律尊严。
另一部分声音则认为陈晓玲是“黑暗骑士”。
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撕开了伪善的面具，万瑞等人罪有应得。
但热度没有持续多久，甚至没能像往常的社会热点在网上发酵多久。
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介入。
各大社交平台上的热度在肉眼可见的下降，消失。
那些视频和疯狂讨论的言论像是一种根本不存在的错觉。
几乎同时。
当红明星的八卦和社会搞笑新闻，重新占据了公众的视野。
网络水军开始在残存的视频下面带节奏评论。
“这玩意集合地特效吧？大家都理智一点！别被某些人带节奏了！”
“就是，我一看就是AI生成的！”
“要是你们不信，V我50，我手里有原视频！哈哈！”
“同意！官方还没公布，肯定就是假的！这些人纯粹是吃饱了撑得！故意搞这些来博流量的！”
“兄弟，真相了！网上的东西大都真假难辨，大家一定要理智对待！！”
更有个别知名大V和各地方的新闻媒体、公知开始发声。
他们发声不是讨论事件本身，而是长篇大论的讨论“程序正义”的重要性。
强调任何罪行都要经过法律审判才能证明善恶。
隐晦的说这就是反社会人格的人在报复社会。
从全网沸腾到风平浪静也就短短几个小时而已。
公众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
对于绝大部分网友而言，这就是一个“好像很复杂，不知真假”的模糊事件。
更绝的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件就此平息时。
貌似官方的地方媒体出来辟谣了……
陈晓玲刷着手机屏幕上关于“某网红团队为博眼球自导自演恶性闹剧”的所谓“辟谣”视频冷笑。
资本和权力的结合，总能迅速制造出让人安心的‘真相’。
这样的结果完全在陈晓玲的预料之内。
她连一丝惊讶都没有。
反而觉得这样对她和夏雨更好。
官方迟迟没有发布通告，估计是想时将这件事冷处理。
调查肯定是要调查的，但节奏和方向。
恐怕不会完全如某些人所愿。
G市局，专案组临时办公室。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上面希望我们‘酌情处理’，控制影响范围。”
萧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意思是，尽快抓住行凶的那两个人，结案。至于万瑞直播里说的那些……‘查无实据’。”
一个年轻刑警忍不住开口：“队长！那个万瑞肯定有问题！还有那个经理，他哥嫂就是‘野孩’案被敲碎全身骨头的那两人！这怎么能叫查无实据？”
“证据呢？除了那段无法作为直接定罪证据、而且来源非法的直播录像，我们还有什么？”
萧队目光扫过众人，“万瑞和经理重伤昏迷，短期内无法录口供。那两个打手，一问三不知，把所有事都推到万瑞身上。
还有店里的那几个销售，除了说对方是两个很有背景的人外，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我们掌握的证据几乎为零，能怎么办？！”
“冷处理，对我们未必是坏事。”萧队停下脚步，敲了敲黑板，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你们医院的人给我二十四小时把万瑞盯好了！无论是是他的家人或是要他命的人，只要出现在医院附近，立刻秘密控制！我要知道都是谁在惦记他！”
“另一组，重新梳理‘野孩’父母案的所有卷宗，重点查那个经理的社会关系，还有万瑞名下的所有产业。
特别是他那个所谓的‘理想家园’！一寸一寸地给我搜，我就不信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他看向其中一个技术员：“直播录像的原始数据恢复得怎么样？
还有，租车行内部可能被忽略的监控死角，查了吗？那辆路虎揽胜相关监控找到了没？”
“萧队，正在全力恢复，对方手段很专业，数据损毁严重。道路其他监控也在全力排查，需要……时间。”
萧队揉了揉眉心：“时间我们可能有，但不会太多，我总感觉……”
他看向黑板上陈晓玲和夏雨那两张监控截图的模糊照片。
图的画质十分模糊，像是带了信号干扰器之类的东西。
“……我总感觉，这只是个开始。”
萧队手指重重地点在陈晓玲和夏雨的照片上，“这两个人肯定会有后续动作……”
他猛地转身，看向办公室里所有的队员，脸色凝重：
“我有预感，他们肯定会再次犯案！他们到底是随机流窜犯案，还是反社会人格的人有预谋的犯案？地点会在哪里？会不会造成更无法控制的混乱和恐慌？”
萧队坐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语气更加严肃：
“我们必须跑在他们前面！如果让她们再次成功实施这种极端私刑，那就不只是打我们警方的脸了。
那会彻底践踏法律的尊严，会让公众对秩序失去最后的信心！到时候，引发了模仿效应……后果不堪设想！”
萧队的话说完，办公室里气氛更加凝重。
就在萧队和整个专案组如临大敌时。
城市另一端，陈晓玲和夏雨正在咖啡厅的一个安静角落里刷着视频。
视频里，一个笑容甜美、走清新田园风的女博主“小雅”正对着镜头巧笑嫣然。
语气温柔，画面治愈。
她曾与万瑞合拍过三个视频，内容都是在“理想家园”摘菜、做饭，营造出一种“志同道合”的和谐景象。
在她的视频里，万瑞自述他有一个悲惨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