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萧大导演知道！”
萧绳在陆城停下嘴才喊出声音。
“我当时跟韩跃去上层逛街的时候碰到过娃娃脸。”
“当时她站在大街中央，拖着个行李箱，特别像被赶出来的豪门真千金。”
“看行李箱的状态，应该是新买的，说明她去了超市，在明知外面有雨的情况下却依旧选择了无视。”
韩跃跟在萧绳夸张的语气之后补充他看见的细节。
“是的是的！当时我把娃娃脸拽回我房间去了，给她拿了套睡衣赶她去洗澡，本来我还想跟她一起睡的，当时已经凌晨五点了！”
“她当时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完全不像她。”
“她轻飘飘地跟我说了一句‘早点睡吧’就离开了！！”
“最关键的是她第二天睡醒就把睡衣洗干净还给萧大导演了！！！”
萧绳一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就觉得有些不甘心，她挥舞着自己的手臂，用肢体动作表示着“怎么有人会不喜欢萧大导演给她挑的睡衣”。
“那套粉色的睡衣？”
秋忽然开口。
“欸，对！秋你也觉得很好看对吧？”
萧绳眨着她的眼睛兴奋地看着秋。
秋没说什么。
“所以小南这是什么情况？”
林麦清听完陆城说的这个故事思考了一会，带着不解说着。
“我也不知道。”
陆城再次叹气，眼睛里带上遗憾的情绪。
“其实还有几件事情，我们还是按时间顺序一件一件来吧。”
“最近不是快到齐斯南生日了吗？刚刚好，下一个故事跟生日也有关系。”
随着陆城开口，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消失。
齐斯南的唯一生日。
六月二十号。
齐斯南准时从床上醒来，闹钟在她之后响起。
她把闹钟关闭，躺在床上清醒了一阵子，爬起来去穿上校服，然后按标准流程去洗漱。
快要出发时，她下意识把手机捎上。
走在前往学校的，那条有些乏味的路上，她揣进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
拿出来一看才知道是通信公司发来的生日祝福。
齐斯南只觉得很荒诞，也恍然意识到时间过得原来这么快。
她抬手把手机设置成静音，把这条短信删除。
今天就跟平时一样无聊。
她看着黑板上的公式，看着老师来来去去。
不过今天也是陆城每周找她聊天的日子。
她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就只是单纯的，陆城问一句无关紧要的问题，她答一句。
很无聊。
她很想现在就离开。
但不行。
于是她想到了一个借口。
在这场对话的途中，她第一句主动说出的话。
“老师，我想早点回去，今天是我生日。”
齐斯南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没有任何波澜，但脸上还是学着其他人过生日时会露出的幸福笑容。
陆城确实没想到这点，他原本还在说的话忽然卡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她的笑容，最后摆摆手，随了她的愿。
等她走远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跟她说。
陆城有些懊恼，但也不是没有补偿的办法。
齐斯南坐在第三排，最靠近门的那一边，在两扇窗户之间，一般来说外面的老师看不见她人。
但在今天的某个课间，陆城从她前面的那个窗户探出头来，在看见她之后把一本书递给她。
他的动作加上他班主任的身份，着实是吓到了不少同学。
“你的书落在办公室了。”
陆城说完就离开了。
齐斯南感觉莫名其妙，打开书的第一页明白了他执行这个奇怪动作的原因。
上面有一张便利贴，上面是他整齐的字迹。
“生日快乐，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陆城。”
齐斯南看见这张纸条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之前的表情，把书合上。
晚自习下课，已经算很晚了。
但齐斯南待在教室里，背着她那个已经明显脏污的书包。
陆城从前面探出头来，看着她。
于是齐斯南起身，朝他的方向走去。
他们一路缄默无言。
直到陆城带着她走进一家饭店，带到了一张桌子面前。
陆城把菜单递给她。
齐斯南其实没有什么胃口，但还是稍微点了一点东西。
然后她笑着，问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老师，你跟学生走得这么近不会影响你的职业生涯吗？”
她就这样坐在陆城对面，安静地看着他。
陆城感觉头皮有点发麻，但还是回答了她。
“现在已经下课了。”
“但我依旧叫你老师。”
齐斯南似乎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地逼问可能会伤害到陆城，于是轻咳一声，叫了她给他取的外号。
“好吧，陆总。”
她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
结果在身边看见了卡罗尔。
卡罗尔在笑，而且在齐斯南眼里笑得很贱。
她差点没忍住要骂祂的冲动。
陆城听见她的话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手机，走了出去。
“笑什么？”
齐斯南把刚刚咽下去的脏话骂了出来。
“你还记得以前吗？”
“我不可能会忘。”
在过去，那场秘密交易的最后，齐斯南把装满证据的手机交给他们。
“密码是我生日。”
“你生日？”
他们脸上都是茫然的表情。
齐斯南见到这个场景嘲讽地笑了。
“骗你们的，是齐思归生日。”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思绪回笼。
她重新看向卡罗尔刚刚坐的地方，此刻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
下一秒，陆城跌跌撞撞地从门口跑进来，手上是一个蛋糕盒。
他喘了口气坐回齐斯南对面。
齐斯南垂下眼睫，看了很久那个蛋糕。
她不知道陆城到底挑了多久才绞尽脑汁挑到了这个齐斯南不算厌恶的蛋糕形状。
“啊...还好没坏...”
他紧张地看着那个有一点点磕碰的蛋糕，又看向齐斯南的表情。
“生日快乐，要不要许个愿望？”
陆城帮她折好生日帽，放在她面前，让她选择戴或者不戴，然后自己去忙着把生日蜡烛插上。
齐斯南看着那个金黄的生日帽子，最终伸手，把它戴在头上。
她戴得有点歪歪扭扭的。
齐斯南在陆城点完蜡烛之后给蛋糕拍了张照片，然后用手把蜡烛扇灭。
“嗯，我许了。”
齐斯南这回是真的笑了，灿烂而幸福。
陆城看见她笑，心情也从紧张变成了开心。
“生日快乐，齐斯南。”
他又说了一遍。
“以后也要快乐。”
他补了一句。
齐斯南没回答，只是低下眼眸，没看他。
最后那个蛋糕的大部分都被齐斯南分给了其他路人。
但不喜欢甜食的齐斯南，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吃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块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