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县城比林凡想的热闹。
刚进城门，就被一股混杂着肉香、汗味和牲口粪便的味道裹住。
街道不宽，土路上坑坑洼洼，挑着担子的小贩穿梭来往，吆喝声此起彼伏。
两边的房子多是青砖瓦房，比村里的茅草屋结实多了，偶尔能看见几座带飞檐的，看着就气派。
林凡背着个空包袱，里面就装着苏青禾给的两个窝头，站在街角有点发懵。
县城这么大，李捕头在哪？
总不能在街上瞎逛碰运气。
他拉住一个挑着菜筐的老汉：“大爷，问下县衙在哪？”
老汉上下打量他一眼，往东边指了指：“顺着这条街直走，看到那棵大槐树，往左拐就是。”
“谢了。”
林凡按老汉指的方向走，越靠近县衙，街上的人越规矩，说话都压低了声音。
县衙门口站着两个挎刀的衙役，面无表情地盯着来往的人，看着就不好惹。
林凡没敢直接上去，在对面的茶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叫了碗最便宜的茶水。
他得先看看情况，总不能冒冒失失闯进去说“我要找李捕头”。
刚喝了两口茶，就见县衙里走出个人。
三十多岁，穿着捕头的制服，身材结实，脸膛黝黑，眼神挺亮，走路不疾不徐，看着挺稳重。
“那就是李捕头？”林凡正猜着，旁边桌两个喝茶的人聊了起来。
“听说了吗？城西张屠户家丢了头猪，报官三天了，还是没找着。”
“找啥找？李捕头最近忙着查刘乡绅家的案子呢，哪有空管这鸡毛蒜皮的事。”
“刘乡绅家咋了？”
“好像是丢了幅画，据说是前朝的宝贝，值钱得很。”
“难怪李捕头忙……说起来，这李捕头还算实在，不像其他官差，见钱眼开。”
林凡心里一动，看来这李捕头确实有点口碑。
他正琢磨着怎么上去搭话，就见那捕头往茶馆这边走来，径直走到了柜台前，跟掌柜的要了壶茶，转身想找座位。
林凡心一横，站起来迎上去：“这位大哥，请问是李捕头吗？”
那人停下脚步，打量他一眼，点头：“我是李虎。你找我有事？”
声音挺沉，听着挺严肃。
“我叫林凡，是林家坳的。”
林凡咽了口唾沫：“想跟您说点事，关于张霸天告我用妖术害人的事。”
李虎皱了皱眉：“张霸天那案子？李文书已经禀过了。你找我干啥？”
“我没害人。”
林凡赶紧说：“张霸天抢我家粮食，自己滚到草堆里沾了痒粉，现在反咬一口，还请了官差去抓我。我是来喊冤的。”
李虎看着他，没说话。
茶馆里其他人听见动静，都停下来往这边看，眼神里带着好奇。
“跟我来。”李虎没多说，提着茶壶往外走。
林凡赶紧跟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两人走到县衙旁边一条僻静的巷子，李虎停下脚步，转过身：“你说你没害人，有证据吗？”
“村里人都能作证，张霸天经常欺负我们兄妹，那天确实是他先抢粮。”林凡说。
“人证不算数。”李虎摇头，“张霸天说你撒了东西在他身上，有这事没？”
林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是撒了点痒痒粉，不过是他先动手打我，我才撒的。那粉是草木做的，过几天就好，算不上害人。”
李虎挑了挑眉，好像有点意外他这么坦诚：“你倒实诚。知道撒东西在人身上，按律也是要罚的不？”
林凡心里一紧：“我知道错了，但他抢粮在前，还推倒我妹妹，我也是没办法。”
李虎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问：“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翻案？”
“是。”林凡点头，“我听说李捕头是个公道人，求您查查这事，别让我平白受冤。”
李虎没立刻答应，蹲在地上，从怀里摸出个旱烟袋，填上烟丝，用火折子点着，抽了两口。
“张霸天那人，我知道，就是个地痞。”
他缓缓开口：“但他娘去县衙哭了好几次，还托了人，按规矩，这事不能不管。”
“那我咋办？”林凡急了，“就眼睁睁看着他们陷害我？”
“也不是没办法。”李虎吐了口烟，“张霸天说你用妖术，那得有证据。他要是拿不出证据，这案子就立不住。你要是能证明他是诬告，还能反告他一状。”
林凡愣了一下：“怎么证明？”
“他说中了邪，让他把大夫请去县衙，当着县太爷的面说清楚，到底是中了邪，还是沾了痒痒粉。”
李虎说：“真要是痒痒粉，一查就知道。”
这办法倒是简单，可张霸天能愿意吗？
林凡有点怀疑。
“他要是不去呢？”
“不去？那就是心虚。”
李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这事我记下了。你先回去，等我消息。别乱跑，要是真跑了，反倒说不清了。”
林凡看着他，心里没底：“您……真能帮我？”
李虎瞥了他一眼：“我是捕头，查案是本分。公道不公道，得看证据。你要是真没害人，不用怕。”说完，转身往县衙走。
林凡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乱糟糟的。
这就算是把事拜托出去了？
可李虎也没打包票啊。
他叹了口气，不管咋说，总比没来强。
从巷子出来，肚子饿了，他摸出苏青禾给的窝头，啃了一口。
干巴巴的，噎得慌。
他四处看了看，想找口水喝，目光落在街角一个杂货铺的招牌上——“钱记杂货铺”。
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哦，想起来了，原主的记忆里，这钱掌柜是县城里有名的“铁公鸡”，唯利是图。
但消息灵通，啥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敢收。
林凡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他现在缺啥？缺钱。
系统里有没有能换钱的东西？
他在脑子里问系统：“能兑换点能卖钱的玩意儿不？”
【可兑换“玻璃珠”（十颗），触发任务：“向钱掌柜推销出一样‘新奇’物品”。】
玻璃珠？林凡眼睛亮了。
这玩意儿在现代不值钱，但在古代，晶莹剔透的，说不定能当个稀罕物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