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在秦政离开后没有停止，休息了三个小时后，会议继续。但是现场的气氛却依旧凝重如铁。
刘振国，姜芸，张鼎玉，以及刚刚洗去一身征尘，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叫来的蒙展，围坐在一张会议桌旁。桌上，咖啡和浓茶冒着热气，但没人有心思去碰。
“……情况就是这样。”刘振国把秦政的发现和张鼎玉的警告简单复述了一遍，“‘神农卫’是一把双刃剑，威力巨大，但后勤成本高到我们目前无法承受。所以，‘大规模列装’的念头，暂时可以打消了。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如何解决这个‘根’上的问题——灵气。”
他看向张鼎玉：“小天师，你不是去聚变研究组调研了吗？看样子是有结果了吧？”
在座的都是核心中的核心，张鼎玉也不再打机锋。他沉吟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开口：“是的，这次调研还是很有收货的。”
“哦？那你把这好消息给大家好好讲讲。”刘振国眼中闪烁着欣喜。
“好。”张鼎玉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没有画符，而是写下了一个物理学公式：E=mc2。
在场的除了蒙展，都是科研领域的行家，对这个公式再熟悉不过。
“我们都知道，质能转换能释放出巨大的能量。而灵气，经过我再欧洲粒子对撞机和聚变项目组的调研，基本可以肯定，各种高能物理行为能产生灵气。”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观点。
“目前国内灵气密度远低于国外，我们必须加快聚变项目的推进。只有足够的聚变设施，才能让我们的设想有成长的空间。”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姜芸皱起了眉：“你的意思是……用核聚变反应堆来生产灵气？这……难度太大了，聚变装置现在还不能使用吧？……”
“是的？”张鼎玉点了点头，“我和项目的负责人深度沟通了一下，现在最大的瓶颈就是磁约束，虽然效果还不错，但是时间实在太短。于是有些东西被我突然记起来。”
他擦掉公式，在白板上画了几个极其古朴、复杂的符号。
“这些，是道藏《云笈七签》里提到的，上古大阵‘乾坤锁妖阵’的几个基础阵纹。根据描述，此阵的作用，是‘锁天地之暴戾，化万物于无形’。说白了，就是一个用来关押、镇压和炼化极度危险和狂暴能量的‘容器’。”
“从描述上来看，这个阵法能隔绝所有能量外溢，但是需要源源不断的灵气补充。如果用它来替代磁约束，等灵气通过聚变产生后，那么我们将得到一台永动机。就算灵气只够维持阵法，那么我们也将得到用之不竭的能源。”
他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众人固有的思维定式。
用阵法，来代替磁约束装置，去实现可控核聚变？并且，在聚变的过程中，将释放的能量转化为灵气？
这个想法，已经不能用“疯狂”来形容了，这简直是在重构整个现代物理学和能源科学的根基！
刘振国死死地盯着白板上那几个古老的符号，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不是科学家，但他能敏锐地嗅到这个想法背后那足以颠覆世界的巨大潜力。
如果成功了……
那意味着中国将拥有源源不断的、可以人为制造的灵气！
“神农卫”的灵气消耗将不再是问题！
所有修士的修炼速度将得到质的飞跃！
附带的能源产出，能让科技走入一个不可思议的时代。
甚至，他们可以人为创造出“洞天福地”，彻底改变国家的战略格局！
“……理论很完美。”良久，姜芸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她的话锋一转，指出了最核心的难题，“但是，张天师，这个阵……我们怎么造？”
一句话，又把所有人从狂热的幻想中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张鼎玉脸上的光芒黯淡了下去，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是问题所在。道藏里只有关于这个阵法威力的描述，和这几个零散的、据说是核心的阵纹。但完整的阵图、布置方法、启动咒诀……全都没有。”
他指着那几个符号：“我们就像是拿到了一台超级计算机的几个cpU针脚，却连主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别说‘乾坤锁妖阵’了，我现在连一个最简单的‘聚灵阵’，都画不出来。每次尝试，灵气都会在构建回路的过程中直接崩溃逸散。”
刚刚燃起的希望，似乎又要熄灭了。
会议室再次陷入了沉默。这个宏伟的蓝图，就好像一座悬在天上的海市蜃楼，看得见，却摸不着。
“路，总是要一步一步走的。”刘振国最终开口，打破了沉寂。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沉稳和坚定。
“饭要一口一口吃。既然有了方向，那就比没头苍蝇一样乱撞要强。我决定，正式成立‘人造灵气’专项攻关组，代号‘盘古’。张天师，你来做理论总顾问。姜芸，你负责从考古和古籍里挖掘一切可能有用的线索。至于工程实现……”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向了那间亮着温暖灯光的公寓。
“等秦政那小子休完假，这块最难啃的骨头，还得让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