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药园的晨露还沾在灵草叶尖，淡金色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斑。苏小雅蹲在药畦旁，指尖泛着淡绿色的灵力，正小心翼翼地给速生藤修剪枯叶——自从上次昏迷后，她对灵草的感知更敏锐了，甚至能听到速生藤在“低语”，说土壤里的灵气不够，需要多浇些凝露泉水。
她提着小水壶，刚想往根部浇水，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苏弟子倒是勤勉，这么早就在打理灵草。”
苏小雅心里一紧，手里的水壶差点脱手——这声音，是柳乘风！她强压下慌乱，缓缓转过身，对着柳乘风躬身行礼：“柳长老。”
柳乘风站在药畦边，手里捏着一株半枯的“青心草”，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这青心草最近总枯萎，外门弟子没人能养活，苏弟子擅长草木术，要不要试试？”
他说着，将青心草递过来。苏小雅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她不敢拒绝长老的要求，更怕拒绝会引起怀疑。指尖刚碰到青心草，淡绿色的灵力就自动涌了过去，青心草枯萎的叶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翠绿，连根部的细小断须都重新长了出来。
“好厉害的草木术！”柳乘风故作惊讶，语气却带着一丝引导，“我年轻时曾在古籍里见过，上古灵族最擅长操控草木，别说枯萎的灵草，就算是枯死的大树，也能让它重新发芽。苏弟子这本事，倒有几分灵族的影子。”
“灵族”两个字像惊雷，在苏小雅耳边炸开。她握着青心草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水壶从手里滑落，“哗啦”一声摔在地上，泉水溅湿了她的裤脚，她却浑然不觉，下意识地将垂落的头发往耳后捋了捋——这个动作本是想遮住可能露出的尖耳，却在慌乱中，让耳尖那抹淡绿色的光泽，短暂地闪了一下。
柳乘风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那瞬间的尖耳，心里瞬间有了答案：果然是灵族混血！灵族纯血的尖耳会一直显露，而混血则会在血脉波动时偶尔露出，苏小雅刚才的反应，还有她操控草木的能力，都印证了这一点。
但他没有立刻点破，反而弯腰帮苏小雅捡起水壶，语气依旧温和：“苏弟子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苏小雅的声音发颤，她不敢看柳乘风的眼睛，只能低着头，快速将青心草放回药畦，“长老，我……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她说完，几乎是逃一般地转身，快步往药园外走。走到园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柳乘风还站在药畦旁，手里捏着那株青心草，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那笑容让她浑身发冷，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样。
苏小雅一路跑回清竹院，冲进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耳尖还在发烫，淡绿色的光泽还没褪去。柳乘风刚才的话，还有他的眼神，都在告诉她：他已经怀疑了，甚至可能已经确认了她的灵族身份。
“怎么办……怎么办……”苏小雅抱着膝盖，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怕柳乘风会把她的身份告诉宗门，怕被当成异类驱逐；更怕柳乘风会用她来要挟林辰——林辰已经因为她和王浩，被柳乘风针对了无数次，要是再因为她的身份陷入危险，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而药园里的柳乘风，在苏小雅离开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狠的算计。他捏碎手里的青心草，转身往内门长老院的密室走去——那里，影蛇已经在等着他的指令。
“长老，您查到了？”影蛇见柳乘风进来，立刻上前躬身问道。
“苏小雅是灵族混血，血脉还没完全觉醒，只能偶尔显露尖耳，操控草木的能力也有限。”柳乘风坐在石椅上，指尖敲击着扶手，“灵族混血有个弱点——需要靠‘灵心草’维持人形，一旦离开灵心草超过三天，就会失控显露原形，甚至会因为血脉紊乱而昏迷。”
影蛇眼睛一亮：“长老的意思是，咱们可以毁掉外门药园的灵心草，再扣下苏小雅的灵心草，让她失控？”
“不止。”柳乘风嘴角勾起一抹狠笑，“外门大比还有一个月，我要你去黑市买些‘枯灵散’——这种药对灵族有剧毒，只要让苏小雅沾一点，她就会浑身无力，连草木术都用不出来。到时候，咱们把她抓起来，藏在黑风林的密室里，林辰要是想救她，就必须放弃大比，甚至主动交出守序者血脉的秘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林辰不肯妥协，咱们就当着他的面，给苏小雅喂枯灵散——我不信他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伙伴送死。只要他露出破绽，咱们就能趁机抓住他，完成教内的指令。”
影蛇躬身领命：“属下这就去办，保证在大比前准备好枯灵散，毁掉药园的灵心草。”
柳乘风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望向窗外——清竹院的方向，在他眼里，苏小雅已经成了牵制林辰的最佳棋子，而外门大比，将是他彻底拿下林辰的舞台。
而清竹院的房间里，苏小雅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林辰。她看着窗外，林辰正在院子里练剑，墨青的灵力裹着剑刃，划出凌厉的弧线；小金趴在一旁，时不时对着她的房间“呜呜”叫两声，像是在担心她。苏小雅咬了咬唇，心里做了决定：她要告诉林辰——他们是伙伴，应该一起面对，而不是一个人扛着恐惧。
她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站起身，走到门边，手放在门把上，却又犹豫了——她怕林辰知道后会担心，怕会打乱他的修炼计划。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林辰的声音：“小雅，你在里面吗？该去红叶林实战训练了。”
苏小雅的心猛地一跳，她知道，她不能再逃避了。她握紧门把，缓缓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