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一道稚嫩的呼喊将妘清栀从恍惚中唤醒，她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正坐在自家的餐桌前，母亲和妹妹正担忧地看着她。
碗里的米饭还没动几口，筷子也停在半空，显然已经走神很久了。
“姐姐你怎么了呀？”
妹妹凑到她身边，小手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语气里满是担忧，“我喊了你好几声都没理我，饭也不吃，是不是考试太累了？”
“是啊清栀，”
母亲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掌心的温度很温暖，“要是累了就先歇会儿，菜还热着，等会儿再吃也没关系。”
妘清栀摇摇头，连忙拿起筷子扒了口饭，掩饰着刚才的失神：“没累，就是刚才走了个神。对了，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呀？”
“在聊你的下一只宝可梦呢。”
母亲笑着指了指停在餐桌旁的大针蜂，此刻它正眯着眼睛，用双针轻轻舔舐着盘子里的蜂蜜，吃得不亦乐乎，
“你马上要上大学了，到时候就不是新人训练家了，总不能一直只靠大针蜂一只宝可梦吧？得多准备几只，以后参加比赛也有底气。”
“嗡嗡？”
大针蜂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立刻停下了舔蜂蜜的动作，歪着脑袋看向三人，双针还沾着亮晶晶的蜜渍，模样有点憨态可掬。
“要我说啊，”
母亲顿了顿，语气认真起来，“你爸现在不在了，咱家之前欠的债也还清了，往后日子能松快些。我和你一起攒攒钱，到时候给你买只御三家——不管是草系、火系还是水系，都比普通宝可梦潜力大，也能帮你分担不少。”
“御三家吗……”
妘清栀小声喃喃，指尖轻轻摩挲着筷子，心里忽然想起云澈身边那些厉害的宝可梦，又转头看向妹妹，“小妹，你觉得我该选什么宝可梦呀？”
“再来一只大针蜂！”
妹妹立刻举起小拳头，兴奋地大喊。
“嗡嗡！”
大针蜂像是听了妹妹的话，高兴地在她头顶转了几圈，双针还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脸蛋，惹得妹妹咯咯直笑。
“宝可梦的事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选。”
母亲放下筷子，话锋一转，语气认真起来，“倒是该想想待会填大学志愿的事——26号就要截止了，今天都8号了，得抓紧把心仪的学校和专业定下来。”
“志愿……”
妘清栀抿了抿嘴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犹豫了几秒才开口：“妈，之前因为忙着高考复习，一直没跟你说……我答应云澈了，高考结束后要跟他一起出去旅行。”
“旅行啊，挺好的。”
母亲的语气出乎意料地温和，甚至带着点欣慰，“你这几年为了高考一直绷着弦，身边也没几个能说上话的朋友，出去放松放松也好，多见见外面的世界，总比闷在家里强。”
她说着，话里忽然多了点别的意味，眼神也带着几分探究：“对了，这次旅行，是只有你和云澈两个人一起去吗？”
“应、应该是吧。”妘清栀没多想，老实回答，却没注意到母亲眼神里的变化。
母亲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她伸手轻轻握住妘清栀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点沉甸甸的郑重，沉默了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点头：
“也好。你年纪也不小了，心里有分寸，能坚持到高考结束才提这件事，说明以前我跟你说的‘先顾好学业’的话，你都听进去了。”
妘清栀被说得一头雾水，眨了眨眼：“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没听懂。”
“就是想问问你，”
母亲看着她，语气直白了些，却依旧带着温柔的包容，“你跟云澈，是奔着结婚去谈恋爱，还是只是年轻人一时兴起，想一起玩玩、挥霍下青春？放心说，妈妈不是老古板，还是很开明的。”
“妈！你胡说什么呢！”
妘清栀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耳朵尖都泛着热，慌忙抽回手，低头盯着自己的碗，声音都带着点结巴，“我跟云澈就是朋友！只是一起去旅行而已，你别想歪了！”
“孤男寡女两个人单独去旅行，说只是普通朋友，这话你自己信吗？”
母亲笑着反问，语气里带着点“我懂”的了然。
“我信！”
旁边的妹妹突然举起小拳头，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她觉得姐姐和云澈哥哥一起玩很正常，根本没什么特别的。
母亲转头看向女儿，语气笃定：“不，你不信。”
妹妹：“……”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被母亲眼神里的“气场”压得说不出话，只能委屈地耷拉下脑袋，小声嘀咕：“信的呀……”
“行，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先不管。”
母亲无奈地摇了摇头，暂时放过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那你们计划好了要去哪里玩吗？是去邻市的海滨度假区，还是去山里的宝可梦保护区？”
“霓虹。”妘清栀想都没想，直接报出目的地。
“哦，霓虹啊……霓虹？！”
母亲先是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后猛地瞪大眼睛，“你们要出国？去那么远的地方？”
“嗯，云澈说那边有他要找的东西，我也想跟着去看看。”妘清栀说得轻描淡写，没觉得出国是多大的事。
母亲却瞬间紧张起来，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担忧：“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心眼啊？你就不怕他把你卖了？霓虹那么远，真出点事，妈都没法立刻找到你！”
“妈，你想什么呢？”
妘清栀哭笑不得，“云澈怎么会卖我啊？卖我能干啥啊？他连我请他吃饭都不肯，还能害我吗？”
“可你从小到大连云城都没出过啊！”
母亲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急切，“这一下直接跨出国，还是去霓虹……去那鬼子的地方干什么？就为了玩？咱们国内好玩的地方还少吗？”
妘清栀被问得一噎，只能含糊地回忆着云澈之前的话，小声说：“额……云澈说，他去霓虹是为了……拯救世界？”
“？”
……
“你在想什么呢？”
云澈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妘清栀的回忆。
她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盯着飞机舷窗发呆了好久，坐在旁边的云澈正偏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关切。
“第一次坐飞机？晕机了吗？”
他又问了一句，指了指旁边的呕吐袋，“要是不舒服，先用这个。”
“没有，我不晕机。”
妘清栀摇摇头，嘴角弯了弯，“就是想起三天前高考完，跟我妈还有妹妹吃饭时聊的天，有点走神了。”
“哦？你们都聊了什么？”云澈来了点兴趣，身体微微前倾了些。
“先是聊到我下一只该收服什么宝可梦，”
妘清栀回忆着，“我妈说想攒钱给我买一只御三家，说御三家潜力大，以后能帮上忙。”
[御三家啊！这必须得好好选！]
林翊的声音突然在云澈脑海里炸开，满是兴奋，
[首推宇宙第一炽焰咆哮虎！又帅又能打！再推宇宙第二轰擂金刚猩！青草场地，青草滑梯加拍落，鼓击，急速折返，在带个突击背心直接拉满！有条件的话，直接上宇宙第三连击流武道熊师！水主里的战力天花板！就问你雨天下水流连打哪个脆皮能接？]
“……先不说‘宇宙第一第二’这种离谱的排名，”
云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武道熊师是传说中的宝可梦吧？它也不是御三家啊。”
[怎么不是？]
林翊理直气壮，[炽焰咆哮虎火属性，轰擂金刚猩草属性，武道熊师水属性，火、草、水，刚好凑齐御三家的属性！
炽焰咆哮虎一发闪焰冲锋能秒轰擂金刚猩，轰擂金刚猩一发青草滑梯能秒武道熊师，武道熊师一发水流连打能秒炽焰咆哮虎，也符合御三家相互克制。
你就说，论强度，哪个世代的御三家能比得过他们仨？]
云澈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会发癫的林翊，转而问妘清栀：“然后你们还聊了别的吗？”
“还聊了大学志愿填报的事。”
妘清栀的语气有点低落，“我平时模拟考都是五百八九十的分数，可之前加入火箭队耽误了不少课，也不知道这次高考有没有发挥好，能不能保住这个分数。”
[不用想了，她高考618分。]林翊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带着点漫不经心。
“嗯？你怎么知道？”云澈挑眉。
[我有金刚宝玉啊，能借用一点我们那个世界时间之神帝牙卢卡的权柄。]
林翊说得轻描淡写，[刚才悄悄穿越到未来看了眼她的成绩通知单，错不了。]
“哦。”
云澈点点头，转头对着妘清栀说：“你这次高考考了618分，按照这个分数去填志愿就行。”
“你怎么知道我的分数？”妘清栀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
高考才刚过三天，成绩还没公布呢，云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
云澈顿了顿，总不能说自己能看未来吧？只能沉默着没解释。
妘清栀见他不想说，也很懂事地没再追问，只是用力点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等旅行结束，我就去查学校的录取线。”
云澈没接话，心里却对着林翊急道：“那我呢？我的高考分数是多少？”
[你？哦，零分。]林翊的语气毫无波澜。
“？”
云澈懵了，“为什么是零分？”
[你？个什么啊？你自己想。]
林翊翻了个白眼，[理论考试你一字没写，直接交了白卷；实战考核打完黄羿穹就走了，分数都没登录，系统默认无效。不是零分，还能是什么？]
云澈：“……”
完全没办法反驳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