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毒。
那是开启你真正血脉的……
第一把，钥匙。
天机子的话很轻，但每个字都砸在叶凌霄的脑子里。
嗡！
叶凌霄的脑子一片空白。
钥匙？
折磨了他五年，让他生不如死的“九幽蚀骨”，不是毒，是钥匙？
这怎么可能！
那种骨头和脑子都被啃光的痛苦，他比谁都清楚！
如果这也是假的，那他这五年受的罪，算什么？
一个笑话吗？！
轰！
一股失控的杀气从叶凌霄身上爆开！
整个竹屋都在抖，好像快散架了！
他死死盯着天机子，眼睛瞬间红了，里面全是愤怒和被耍了的疯狂！
“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沙哑，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带着杀气。
然而，天机子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那股能吓死普通人的杀气冲到她面前，她连裙角都没动一下。
她的眼神里没有害怕，也没有吃惊，只有冷漠。
好像他怎么发怒，都跟她没关系。
“我说，”她又开口，声音还是很平淡，“你身体里的‘九幽蚀骨’，是你那个便宜师父为了保护你，亲手给你下的第一道封印。”
“它既是封印，也是钥匙。”
“它锁了你真正的力量，也让你躲过了某些人的眼睛。”
“不然，你五年前就不是被踹下悬崖，而是直接魂飞魄散，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天机子这几句话，让叶凌霄身上的杀气一下停住了。
邋遢师父？
亲手下的封印？
为了……保护我？
他想起了那个看着不正经，到处坑蒙拐骗，却在他毒发时，拿自己的心头血给他续命的老头子。
他想起了老头子把他扔进瀑布、扔进雷电里，逼他变强时，转过身后眼睛里的那点不忍心。
叶凌霄血红的眼睛里，疯狂没了，只剩下挣扎和混乱。
他身上的杀气，退了回去。
竹屋里安静下来。
叶凌霄胸口起伏得厉害，他看着天机子，眼神复杂得要命。
“你……到底想说什么？”
天机子看他这么快就冷静下来，眼里闪过一丝赞许。
她没直接回答，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在回答你之前，先听个故事，一个预言。”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
“乱世之星现，九阴归其位。”
“幽冥重现日，圣堂倾覆时。”
这四句话，二十个字，在安静的竹屋里响着。
这几句话，每个字都让叶凌霄心里一震！
乱世之星！
九阴归位！
这跟他从姬如雪那听到的，差不多！
但后面两句……
幽冥重现！圣堂倾覆！
“幽冥……”叶凌霄瞳孔一缩，心里发冷。
幽冥殿！
那个给他下毒，害他家破人亡的凶手！
“看来，你想到了。”天机子放下茶杯，淡淡地说。
“预言里的‘乱世之星’，就是你，叶凌霄。”
“‘九阴归其位’，就是你那九个有特殊体质的未婚妻。”
“至于‘幽冥重现’……你以为，当年追杀你，给你下毒的幽冥殿，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坏蛋宗门？”
天机子嘴角扯了一下，带着嘲讽。
“他们只是棋子，是别人放出来咬人的狗。”
叶凌霄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一直以为，自己最大的敌人就是幽冥殿和帝都叶家。
现在看来，他知道的太少了。
“那‘圣堂倾覆’呢？”他追问，“圣堂，又是什么？”
听到“圣堂”两个字，天机子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点凝重。
“圣堂……”
她沉默了很久。
“那是真正站在世界顶上，控制一切的人。”
“他们把自己当神，看谁都像看蚂蚁，在背后控制着国家的更换，宗门的兴衰。”
“天机阁的任务，就是看天道，维持世界的平衡。而圣堂，就是这世上最大的不平衡。”
天机子看着叶凌霄，眼神变得特别锐利。
“叶凌霄，你现在明白了吗？”
“你不是什么龙王，也不是什么被扔掉的棋子。”
“你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变数！”
“你的出现，打破了圣堂维持了上千年的棋局。你的血脉，是他们最害怕，也最想得到的东西！”
“所以，他们想弄死你。而另一拨人，比如你那个师父，就想让你成为掀翻棋盘的那把刀！”
“你一生下来，就是麻烦的中心。”
竹屋里，死一样安静。
叶凌霄没说话。
他只是低着头，看着杯子里的茶水。
棋子。
又是棋子！
他这一辈子，好像都活在别人的算计里。
叶家把他当没用的棋子扔了。
幽冥殿把他当猎物。
现在，这个天机阁主又告诉他，他是什么“乱世之星”，是别人手里的刀！
可笑！
真是太可笑了！
突然，他笑了起来。
先是低声笑，然后是忍不住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里全是嘲讽和不屑！
天机子安静地看着他，没拦着。
笑声停了。
叶凌霄猛地抬头，眼里再没有迷茫，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
“我不管什么圣堂，也不管什么预言。”
他看着天机子，一字一顿地说。
“我只知道，谁想拿我当棋子，我就先砸了他的棋盘！”
“谁想控制我的命，我就先拧断他的脖子！”
“乱世之星？”
叶凌霄嘴角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
“这个名字，我收了。”
“因为，我会亲手把这个世界，搅个天翻地覆！”
“直到所有躲在暗处的老鼠，都爬出来，跪在我面前！”
说完，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从他身上爆开！
天机子的眼里，终于露出了真正的震惊！
她算到了一切。
她算到叶凌霄会生气，会迷茫，会不甘心。
但她没算到，叶凌霄听完这一切，不仅没被所谓的“命运”吓住，反而要把“命运”踩在脚下！
这得多狂！
又得多霸道！
“好。”
天机子看着眼前的男人，慢慢吐出一个字。
“很好。”
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看蝼蚁，而是在看一个和自己平等的人。
“既然这样，你更应该明白，你那九个未婚妻，对你来说是什么。”
“她们不只是你的女人，她们是‘九阴之位’，是你对抗圣堂，打开你自己力量的……另外九把钥匙。”
“每一把钥匙，都不能少。”
叶凌霄眼神一凝。
他想起了姬如雪转告他的预言。
“白初音，既是开门的‘钥匙’，也是终结一切的‘锁’。”
他盯着天机子，脑子里很多线索飞快地连了起来。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所以，白初音不是你们的罪人，也不是什么祭品。”
叶凌霄的声音冰冷，像在说一个事实。
“她和我一样。”
“她不是第九把钥匙。”
他死死锁住天机子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又重又狠。
“她是那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