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周年庆典的邀请函在全市引起轰动。
这不仅仅是一张镀金边的卡片,而是一张特殊的环保纸。封面是林晚亲自设计的图案——缠绕的橄榄枝和带翅膀的鸽子。下面是一行烫金小字:“向爱和希望致敬,去约会十年。”除了时间和地点,内页还附有一个手工压制的干花书签,取自今年在顾家玫瑰园开得最早的“黎明之光”。
媒体已经将庆祝活动列为今年最受关注的事件之一。不仅因为顾集团在过去的十年里已经成长为跨越科技、医疗和慈善事业的庞然大物,而且因为它背后几乎成为一个传奇的家庭——从绝望中重生,把个人悲剧变成普遍的爱,每个家庭成员的故事都足以写成一本畅销书。
庆典当晚,云城地标建筑“星河之眼”全包。这座由顾投资并获得建筑奖的流线型建筑,今晚流淌着温柔的银蓝色光芒,仿佛真的成了凝视世界的温柔眼睛。红地毯从入口弯曲到内部大厅。两边都不是常见的媒体采访区,而是基金会过去十年的成就影像展:从山区儿童第一次使用干净水源的笑脸,到战场医院新生儿的第一声哭泣,从艺术疗愈中心墙上五颜六色的涂鸦,到保护数亿用户隐私的深蓝色技术数据流星图。
晚上7点,客人陆续入场。
每位客人都会在入口处收到一份特别的礼物——一个定制的手镯。手镯内刻有“爱与希望,无穷无尽”。佩戴后,轻轻触摸会投射出个性化的全息图像:或受助者感谢的视频片段,或基金会项目的实时动态。这款由深蓝色技术专门开发的小型设备立即成为热门讨论的焦点。
“这是念深和程澈公司的新产品吗?”一位商界大佬好奇地玩着,“听说还没有正式上市?”
周围的合作伙伴点点头,语气难以掩饰:“不仅没有上市,这是今晚定制的限量版。深蓝科技,两个年轻人,上个月刚刚拒绝了100亿美元的国际巨头收购,说要保持独立,专注于‘温暖的技术’。”
场内灯光渐暗,交响乐团奏响了舒缓的前奏曲。巨大的环形屏幕亮起,开始播放十分钟的纪录片。
没有叙述,只有音乐和图片。一开始是黑白图像:十年前震惊全市的爆炸新闻片段,医院里焦急等待的人群,顾淮深浑身是血,但坚定地握着林晚手的特写镜头。然后颜色慢慢注入——基金会成立时简陋的办公室,第一批志愿者出发去灾区的背影,顾振霆审判时林晚平静的侧脸,深夜和深夜一起研究计划。
画面一转,就变得明亮温暖:在晚上的画展上,观众在《重生》系列前泪流满面;在深蓝科技新闻发布会上,深蓝科技与程澈并肩讲解了技术原理;在非洲草原上,艾拉跪在地上,包扎着一头受伤的大象;在战场医院旁边,沈墨和苏青在简陋的帐篷里交换戒指;洛朗晚上在玫瑰园散步,怀孕了。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最后一段是今天下午拍摄的实时照片:在顾家老房子的花园里,已经会跑会跳的双胞胎——顾晨兄弟和妹妹顾曦——正在追逐一只蝴蝶,笑得像银铃一样清脆。林晚坐在藤椅上看书。顾淮蹲在一边修剪玫瑰,偶尔抬头看着妻子微笑。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岁月是安静的。
短片的最后一帧固定在顾淮深和林晚十年前的一张旧照片上。当时,他们还年轻,眼角没有皱纹,但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们的眼睛里有创伤的痛苦和毫无疑问的坚定。一行字慢慢出现在照片的底部:
“爱不是没有伤疤,而是伤疤变成了光进入的地方。”
压抑的抽泣声在现场响起。许多客人悄悄地擦去眼角的泪水。
七点三十分,交响乐变成了一首庄严而充满希望的旋律。宴会厅两侧高达十米的浮雕门缓缓滑向两侧。
顾淮深和林晚携手出现在门口。
时间似乎对他们特别宽容。两人都年过半百,银发如霜,却丝毫不显老态,反而沉淀出岁月淬炼后的优雅与力量。顾淮深穿着定制的深蓝色西装,领口有一个简单的鸽胸针——这是基金会标志的设计原型,由念晚亲自绘制草图。林晚穿着月白改良旗袍,肩上披着银线绣披肩,发髻松松卷起,只戴了一对珍珠耳环。在她脖子上那条细细的铂金项链下,一枚小小的玫瑰金戒指——正是顾淮深在病床前为她重新戴上的那一枚。
他们一步一步地平静下来,每一步都踏上了音乐的节奏。灯光跟着他们,在他们周围勾勒出一圈温柔的光晕。在他们经过的地方,客人们像潮水一样自动分开,自发而真诚地站起来。掌声持续了两分钟,从零星到雷鸣般的浪潮。
顾淮深微微点了点头,林晚温柔地微笑着,眼睛慢慢地扫过了观众。他们的视线停留在几个特定的位置——
左边的第三排,念深和程澈并肩坐着。念深穿着一套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专注而安静,完全褪去了青春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科技领袖的智慧和冷静。程澈坐在他旁边,穿着一套浅蓝色的西装,正面和念深低语着什么,眼睛里有光。两个无名指上同样款式的铂金戒指在灯光下微微闪烁。
在右边的第一排,念晚和洛朗带着双胞胎坐在家里。念晚穿着藕粉连衣裙,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身上纯净的艺术气质越来越沉淀出温暖的光泽。洛朗的手总是轻轻地放在她的椅背上,保护姿势是不言而喻的。五岁的顾晨穿着小西装,坐得笔直,学会了大人的鼓掌;三岁的顾曦抱着一个兔子娃娃,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爷爷奶奶,突然说:“奶奶好漂亮!周围的人忍不住笑了。
在中间的第五排,沈墨和苏晴坐在一起。沈墨依然挺拔如松,但眼角的线条更深,这是常年在战场医院奔波留下的痕迹。苏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抚摸着他的下腹——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了。这位在战争中救死扶伤的女医生,现在脸上洋溢着母性的柔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舞台两侧巨大的环形屏幕。在左边的屏幕上,是一幅实时连接的非洲草原画面:夜幕降临,篝火跳跃,艾拉和阿迪并肩坐在帐篷前。艾拉原来的长发剪成整齐的短发,皮肤晒成健康的小麦色,眼睛在火光下像星星一样明亮。阿迪正在调试通信设备,手臂上增加了一个浅疤痕——三个月前为了保护被偷猎者盯上的犀牛而留下的。在他们身后,可以隐约看到临时救援站的轮廓和几只正在吃饭的羚羊。
当林晚的目光投向大屏幕时,艾拉立即挥手,用一个略显嘶哑但充满活力的声音喊道:“林阿姨!顾叔叔!我们可以看到你!庆祝活动太棒了!”她的普通话仍然有一点口音,但非常流畅。
阿迪也走到镜头前,咧嘴笑了笑:“顾先生,林女士,恭喜!这里一切都很好。今天,我们救了两只被陷阱困住的小瞪羚!”
掌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微笑和尊重。
顾淮深和林晚走到舞台中央。追光灯笼罩着他们,观众平静下来,只有交响乐团演奏着柔和的背景音乐。
工作人员递上麦克风。顾淮深接过,但没有马上说话。他侧头看了看周围的林夜,两人交换了一只眼睛——那种无言的默契,那种一起走过风雨,看过风景后沉淀下来的深情,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被感动了。
“谢谢你。”顾淮深开口,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通过顶级音响系统传遍每个角落。“谢谢你今晚来这里,和我们一起见证这一刻。”
他停了一会儿,眼睛又慢慢地扫过台下,扫过大屏幕上的艾拉和阿迪,扫过念深念晚,扫过沈墨苏晴,最后回到林晚的脸上。
“十年。”他说,“不长也不短。足以让一个婴儿长成青少年,让伤口结痂成勋章;就好像昨天,我还在医院,晚上握着手,担心会不会失去她,孩子会不会失去父母。”
林晚轻轻地握着他的手。这一微妙的动作被高清摄像机捕捉到,并投射到两侧的大屏幕上。
“有人问我,过去十年最大的成就是什么?”顾淮深继续说:“顾集团的市值翻了十倍?该基金会帮助了数千万人吗?是深蓝色技术保护了数亿人的隐私吗?是艺术疗愈中心让创伤者重生了吗?还是我们在非洲、中东、战争和贫困地区播下的希望种子?”
他摇摇头,眼神变得格外温柔:“不,都不是。”
全场寂静,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
“我这辈子最伟大的成就,”顾淮深转身,正对着林晚,握着她的手,“是与所爱的人,共同守护着爱与希望。”
这句话缓慢而清晰,每一个字似乎都有千钧重量。
林晚的眼睛微微发红,但她微笑着用力握住丈夫的手。
“十年前,有人想用仇恨和暴力摧毁我们。”顾淮深的声音沉了几分钟,“他们几乎成功了。我父亲在监狱里死前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中只有一句话:“我输了,不是给你,而是给我不相信的东西。”
这个从未公开过的细节引起了轻微的骚动。
“他输了什么?顾淮深问自答,“输给了爱。我输给了那些想在病床上成立基金会来帮助更多人的同情心;失去安全感后,我输给了那些选择保护更多人的勇气;输给了沈墨放弃高薪选择去战场救死扶伤的责任;输给了艾拉和阿迪远离繁荣、守护荒野的纯洁;输给了每一位志愿者、每一位捐赠者和每一位相信“世界值得变得更好”的人心中不朽的光芒。
”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仇恨可以摧毁建筑,伤害身体,但它永远不会杀死爱。因为爱会被感染,会生长,会在废墟上开花!”
掌声如雷,许多人泪流满面。
顾淮深举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做了一个邀请手势:“今天,我想邀请几个特别的人上台。他们是我们十年旅程中最珍贵的同行。”
音乐变成了温暖明亮的旋律。
念深和程澈率先起身。他们并肩走上舞台,步伐一致,身高相似。站在一起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念深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麦克风,首先向父母深深鞠躬。
“爸爸,妈妈。”他的声音比他父亲更清晰,有技术工作者独特的理性和克制。”十年前,我躲在衣柜里,听着外面的爆炸声,以为我要死了。是我妈妈冲进来拥抱我,是我父亲的血还在保护我们。那时,我发誓,如果我活着,我会变得强大,足以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一切。”
他顿了顿,看着程澈。程澈鼓励他点点头。
“后来,我学会了计算机和人工智能。很多人问我,为什么我选择做隐私保护和信息伦理这样一个‘无利可图’的方向?”我微笑着说:“因为我知道被剥夺的安全感是什么。我想用技术建造一堵墙,以保护数字时代普通人的最后尊严和隐私。这不是生意,而是使命。”
程澈接过麦克风,他的声音更温柔:“当我和深深在斯坦福大学第一次合作时,他整夜写代码,困了就睡在桌子上。我问他是否不累?他说:“累了,但只要你认为你可以保护更多的人,你就不会累。”“那一刻,我知道我想和这个人共度一生。不仅作为伴侣,而且作为战友,赢得这场保护人类尊严的战争。”
舞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夹杂着善意的笑声。
然后是念晚和洛朗上台。念晚一手牵着儿子顾晨,一手被洛朗轻轻扶着。三岁的顾曦被父亲抱在怀里,好奇地环顾四周。
我在麦克风前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轻声说:“我不会说漂亮的话。。。爸爸知道我从小就不擅长表达。”她看着顾淮深,眼里含着泪水,“但我会画画。十年前,我画了黑暗、痛苦和恐惧。后来,我画光了,画了希望,画了重逢。”
她转过身,指着大屏幕上播放她的画集:“这些画的所有钱都投资于基金会和疗愈中心。因为我知道艺术不能填饱肚子,但它可以治愈灵魂。在战争地区,当那些失去一切的孩子拿起画笔时,他们的眼睛会再次发光。那束光值得我用一生来保护。”
洛朗接过女儿,让晚上可以空手擦眼泪。他用流利的中文说:“作为一个晚年的丈夫,我最大的骄傲不是嫁给一个有才华的画家,而是陪伴一个用艺术治愈世界的天使。我们将继续前进,用颜色覆盖伤疤,用美来对抗暴力。”
轮到沈墨和苏晴的时候,铁骨铮铮的男人沈墨上台的时候竟然跌跌撞撞。苏晴迅速扶住他,愤怒地看着他,但他的眼里充满了心痛。
沈墨拿着麦克风,喉结滚了好几下才发出声音:“我..我的嘴很笨。”他深吸了一口气,“十年前,我是顾总的保镖。我的职责是挡子弹。我确实挡住了它,但我没有完全挡住它,这让顾总和他的妻子受了重伤..我为这件事感到内疚了十年。”
顾淮深在台下摇头,用口型说:“不怪你。”
沈默看到了,眼睛立刻红了:“顾从来没有责怪过我,但也让我负责基金会的安全项目,后来支持我去战场医院。”苏青和我在那里相遇了。”他看着他周围的妻子,硬汉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温柔,“她救了我不止一次。不仅是身体上的,而且……让我找到了我生命中真正的使命:不是阻止子弹,而是拯救生命。”
苏青已经哭了。她摸了摸微隆的小腹,哽咽着说:“我们给孩子取名为“沈王”。他会和平出生,但我们会告诉他,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没有这么幸运。所以我们应该更加努力地传递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