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万蛊迷踪，清心劫影
秦凝霜将忆魂玉贴身收好，冰凉的玉佩贴着心口，仿佛能感受到周景残魂消散前的温度。她转身看向墨渊，他后背的伤刚被林风重新敷上草药，淡金色的灵力在纱布下若隐若现，却仍强撑着站在她身侧，像一道不会倒塌的屏障。
“万蛊窟地势凶险，我和你一起去。”墨渊的声音笃定，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那是之前秦凝霜用现代刻刀帮他修补的痕迹，此刻在晨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凌玄从药架上取下一个青铜药鼎，将几株泛着荧光的草药丢进去，鼎中立刻升起淡绿色的烟雾：“万蛊窟的‘九蛊关’各有玄机，我需留在谷中稳固结界，还要研究压制沈清寒蛊毒的方子。林风，你随他们同行，你的控毒术能帮上大忙。”
林风立刻挺直脊背，腰间的药囊被他攥得微微变形：“弟子遵命！我已经备好了驱蛊粉和解毒丹，还有凝霜姐用的现代工具，都单独装在这个防水背包里了。”他说着递过来一个黑色背包，拉链上还挂着个小巧的莲花挂饰——是用医仙谷的暖莲花瓣压制而成，带着淡淡的药香。
秦凝霜接过背包，指尖触到里面熟悉的电击器轮廓，心里安定了几分。她走到静心苑窗边，沈清寒正蜷缩在床角，眼神空洞地盯着手腕上的蛊印，嘴里反复念叨着“灵脉”“蛊王”。秦凝霜轻轻将一只暖莲绢帕放在她手边，声音放得极柔：“清寒，等我们回来，就带你回家。”
沈清寒没有回应，只是机械地将绢帕攥在掌心，指尖用力到泛白。
临行前，凌玄将一张泛黄的地图交给秦凝霜：“这是我年轻时探查万蛊窟绘制的，九蛊关的位置标在上面，但近几年玄阴教重新布了阵，你们要格外小心。记住，清心蛊只在最后一关‘噬魂蛊阵’的莲池里生长，它的花瓣会随心跳变色，很好辨认。”
三人踏着未化的积雪离开医仙谷，谷口的结界在身后缓缓闭合，将暖莲的香气与药香隔绝在外。雪地里只留下三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就被飘落的新雪覆盖。
“凝霜姐，你看前面！”林风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的岔路口。那里立着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左边刻着“万蛊窟”，右边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一朵盛开的墨莲，花瓣上还缠着锁链。更诡异的是，木牌下的雪地里，散落着几枚玄阴教弟子的黑色令牌，令牌上的蛊虫图案已经被血染红。
秦凝霜蹲下身，用匕首挑起一枚令牌，指尖刚碰到血迹，掌心的忆魂玉突然微微发烫。周景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清晰：“凝霜姐，别走左边，墨莲符号是玄阴教的陷阱，我之前就是在这里被他们引到假的万蛊窟……”
声音戛然而止，忆魂玉恢复了冰凉。秦凝霜站起身，将令牌丢进雪地里：“走右边。凌谷主的地图上没标这个岔路，周景的记忆不会错。”
墨渊握紧长剑，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树林：“玄阴教故意留了这些令牌，就是想引我们进陷阱。林风，你用控毒术探探周围的雪，看看有没有蛊粉。”
林风立刻从药囊里掏出一根银色的细针，插进雪地里。针尖很快变成黑色，他脸色一变：“有‘腐心蛊’的粉末！只要碰到伤口，蛊虫就会顺着血液钻进心脏。还好我们都没受伤。”他说着从背包里拿出几包黄色的药粉，分给秦凝霜和墨渊，“这是‘驱腐散’，撒在衣服上能隔绝蛊粉。”
三人撒上药粉，沿着右边的路往前走。越往里走，雪越薄，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腥甜的气味，像腐烂的花瓣混着血的味道。前方的树林突然变得稀疏，一座黑色的山峰出现在眼前——山峰上布满了洞穴，洞口爬满了暗红色的藤蔓，藤蔓间隐约能看到蠕动的黑影，正是玄阴教的蛊虫。
“那就是万蛊窟的入口。”墨渊指着山峰最下方的一个大洞穴，洞口挂着黑色的帘子，帘子上绣着和木牌上一样的墨莲符号。
秦凝霜从背包里掏出灵火喷雾，又将电击器握在另一只手里：“林风，你跟在我后面，墨渊断后。记住，一旦遇到危险，就用驱蛊粉和匕首，别轻易用灵力，玄阴教可能在暗处盯着我们。”
三人刚走到洞口，帘子突然被风吹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从洞里走了出来。他的脸被兜帽遮住，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手里拿着一根缠着蛊虫的法杖：“擅闯万蛊窟者，死。”
“是玄阴教的护法！”林风低声喊道，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药囊。
那护法冷笑一声，法杖一挥，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无数只黑色的蛊虫从缝里爬出来，朝着三人涌来。墨渊立刻挥剑，金色的剑气将蛊虫劈成两半，可更多的蛊虫源源不断地爬出来，像黑色的潮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秦凝霜看着越来越多的蛊虫，突然想起背包里的现代杀虫剂——那是她出发前特意带的，本来是为了对付野外的虫子，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她立刻掏出杀虫剂，对着蛊虫按下开关。白色的雾气喷向蛊虫，蛊虫瞬间停止蠕动，变成了黑色的粉末。
护法见状，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更加凶狠：“没想到你还带了这种古怪的玩意儿！那就让你们尝尝‘噬骨蛊’的厉害！”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倒出几只白色的小虫子，虫子一落地就变得和拳头一样大，嘴里长满了尖牙。
“小心！噬骨蛊的牙齿能咬穿灵力护盾！”林风急忙喊道，将一包红色的药粉撒向蛊虫。药粉碰到蛊虫，蛊虫发出一阵惨叫，身体开始融化。可剩下的两只蛊虫已经冲到了秦凝霜面前，她立刻用匕首挡住，蛊虫的牙齿咬在匕首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墨渊趁机挥剑，剑气直刺护法的胸口。护法没想到墨渊会突然攻击，急忙用法杖挡住，可还是被剑气划伤了手臂，鲜血滴落在地上。他捂着伤口，恶狠狠地瞪了三人一眼：“你们等着！我这就去通知尊主！”说完转身跑进洞里，帘子在他身后缓缓落下。
秦凝霜松了一口气，收起杀虫剂和匕首：“我们赶紧进洞，别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三人走进洞里，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洞里的墙壁上嵌着黑色的火把，火把的光忽明忽暗，照亮了前方的路。路的两侧放着许多黑色的陶罐，罐子里装满了蛊虫，发出“嗡嗡”的声响。
“第一关应该就是这里了。”林风看着地图，手指在上面指指点点，“地图上标着第一关是‘罐中蛊’，需要打开正确的陶罐，拿到里面的钥匙，才能进入下一关。如果打开错的陶罐，就会放出里面的蛊虫。”
秦凝霜看着两侧密密麻麻的陶罐，皱起了眉头：“这么多陶罐，怎么知道哪个是正确的？”她刚说完，掌心的忆魂玉又开始发烫，周景的声音再次响起：“凝霜姐，正确的陶罐上有冰魄莲的印记，在左边第三排的第五个……”
声音再次消失。秦凝霜按照周景的提示，走到左边第三排，果然在第五个陶罐上看到了一个细小的冰魄莲印记——印记是淡蓝色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陶罐，里面没有蛊虫，只有一把银色的钥匙，钥匙上刻着一朵雪莲。
“找到了！”秦凝霜拿起钥匙，刚要转身，身后的一个陶罐突然裂开，一只红色的蛊虫从里面飞出来，直扑林风的脸。林风反应极快，立刻掏出一把药粉撒过去，蛊虫瞬间掉在地上，变成了一滩血水。
“好险！”林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们赶紧去第二关吧。”
三人沿着路往前走，来到一个宽敞的石室。石室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水池，水池里装满了黑色的液体，液体表面漂浮着几朵墨莲，墨莲的花瓣上缠着银色的锁链。水池的周围立着四根石柱，每根石柱上都绑着一个人——他们穿着不同门派的衣服，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显然是被下了蛊。
“是其他门派的弟子！”墨渊走到一根石柱前，想要解开绑在弟子身上的锁链，可锁链一碰到他的手，就发出一阵电流般的声响，弟子的身体立刻抽搐起来。
“别碰锁链！”秦凝霜急忙喊道，“这锁链上有蛊毒，碰到就会被传染！”她仔细观察着水池里的墨莲，突然发现墨莲的花瓣上有细小的字——是“清心蛊”的口诀。她立刻想起凌玄说的话，清心蛊的花瓣会随心跳变色，而这里的墨莲显然不是清心蛊，而是玄阴教用来迷惑人的假莲。
“第二关应该是要解开这些弟子身上的蛊毒，同时找到进入下一关的路。”秦凝霜看着那些弟子，心里有些不忍——他们和沈清寒一样，都是玄阴教的受害者。她从背包里掏出之前林风给的驱腐散，又拿出几包解毒丹：“林风，你看看这些弟子中的是什么蛊，我们能不能解？”
林风走到一个弟子面前，仔细观察着他的眼睛和嘴唇，又用银针挑了一点他的血液，放在鼻尖闻了闻：“是‘迷心蛊’！这种蛊虫会让人失去意识，听从玄阴教的命令。解这种蛊需要‘醒心草’，我背包里有！”他说着从背包里拿出几株绿色的草药，将草药捣成汁，喂给那些弟子。
弟子们喝下草药汁后，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眼睛也慢慢睁开。其中一个穿着蓝色道袍的弟子看到秦凝霜，立刻激动地说：“你是青云宗的秦凝霜师姐？我是清虚门的李默！我们门派的弟子都被玄阴教抓来当蛊虫的容器了，你快救救我们！”
秦凝霜刚要说话，石室的门突然关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没想到你们还挺有爱心。可惜，这些弟子现在都是我的蛊虫容器，你们救不了他们。”
声音落下，沈玥从暗处走了出来。她的黑袍已经换成了红色，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手里拿着一把淬了蛊毒的长剑：“秦凝霜，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破坏我的计划。”
“沈玥！”墨渊立刻挡在秦凝霜身前，长剑直指沈玥，“你把其他门派的弟子怎么样了？”
沈玥冷笑一声，走到水池边，用长剑挑起一朵墨莲：“怎么样了？当然是变成我蛊王的养料了。这些弟子的灵脉都很纯净，最适合滋养蛊王了。对了，忘了告诉你，你们刚才救的这些弟子，体内已经被种下了‘爆心蛊’，只要我一捏碎这个令牌，他们的心脏就会立刻爆炸。”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蛊虫的图案。
李默和其他弟子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开始发抖。秦凝霜看着沈玥手里的令牌，又看了看那些恐惧的弟子，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她知道沈玥是在威胁她，但她不能看着这些弟子死去。
“你想怎么样？”秦凝霜往前走了一步，眼神坚定地看着沈玥，“放了他们，我随你处置。”
“凝霜！”墨渊急忙拉住她的手，“别答应她！她是在骗你！”
沈玥笑得更得意了：“还是秦凝霜识相。我要你交出忆魂玉和千年雪莲，然后自己走进那个水池，成为我蛊王的容器。只要你照做，我就放了这些弟子。”
秦凝霜握着忆魂玉的手紧了紧，又看了看怀里的雪莲——忆魂玉里有周景的残魂线索，雪莲是救沈清寒的关键，她不能交出去。可如果不交，这些弟子就会死去。现代社会的价值观告诉她，每个人的生命都值得被尊重，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目的而牺牲别人。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李默突然喊道：“师姐，别管我们！你一定要杀了沈玥，为我们门派的弟子报仇！”他说着，突然用力挣脱了身上的锁链——原来林风刚才喂他草药汁的时候，偷偷给了他一把小匕首。李默拿起匕首，朝着沈玥冲过去。
沈玥没想到李默会突然攻击，急忙用长剑挡住。可李默已经抱定了同归于尽的决心，他用身体挡住沈玥的长剑，同时将匕首刺进了沈玥的肩膀。沈玥惨叫一声，手里的令牌掉在了地上。
“快！捏碎令牌！”李默对着秦凝霜喊道，鲜血从他的胸口流出来，染红了他的道袍。
秦凝霜立刻冲过去，捡起令牌，用力捏碎。令牌破碎的瞬间，那些弟子身上的锁链“咔嚓”一声断开，体内的爆心蛊也随之消散。
沈玥捂着流血的肩膀，眼神里满是狠厉：“既然你们不想活，那我就成全你们！”她法杖一挥，水池里的黑色液体突然沸腾起来，无数只蛊虫从液体里钻出来，朝着三人涌来。
李默因为受伤太重，倒在了地上，他看着秦凝霜，露出了一丝笑容：“师姐，我……我尽力了……”说完，他的头歪向一边，再也没有了呼吸。
秦凝霜看着李默的尸体，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握紧拳头，心里的愤怒和愧疚交织在一起——如果不是她犹豫不决，李默就不会死。她擦干眼泪，将雪莲交给林风：“你带着雪莲先去下一关，找到清心蛊。我和墨渊来对付沈玥。”
“凝霜姐，我不能丢下你！”林风急忙说道。
“这是命令！”秦凝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沈清寒还在等着雪莲，周景的残魂也等着我们找到冰魄莲。你必须完成任务！”
林风看着秦凝霜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转身朝着石室的后门跑去。沈玥想要去追，墨渊立刻挥剑挡住她的去路：“你的对手是我！”
秦凝霜趁机掏出灵火喷雾和电击器，对着涌来的蛊虫发起攻击。灵火喷雾的火焰烧得蛊虫发出惨叫，电击器的电流让蛊虫瞬间麻痹。可沈玥的灵力很强，她挥舞着法杖，无数道黑色的灵力朝着秦凝霜和墨渊袭来。
墨渊用长剑挡住灵力，可灵力的冲击力太大，他后退了几步，后背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渗了出来。秦凝霜看到墨渊受伤，心里一急，立刻掏出最后一瓶肾上腺素，朝着墨渊扔过去：“墨渊，喝了它！能暂时提升你的灵力！”
墨渊接住肾上腺素，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很快，他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金色的灵力在他身上暴涨。他挥起长剑，一道巨大的剑气朝着沈玥劈过去，沈玥急忙用法杖挡住，可还是被剑气震得后退了几步，嘴角流出了鲜血。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古怪的药！”沈玥擦掉嘴角的血，眼神里满是不甘，“今天算你们走运，下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们！”她说着，转身跑进了石室的暗门，消失不见。
秦凝霜松了一口气，走到墨渊身边，扶住他：“你没事吧？”
墨渊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我没事，只是肾上腺素的效果快过去了，有点虚弱。我们赶紧去追林风吧，他一个人太危险了。”
两人沿着林风离开的方向往前走，来到一个狭窄的通道。通道里没有火把，只有墙壁上的荧光苔藓发出微弱的光。通道的地面很滑，上面覆盖着一层黏液，黏液里隐约能看到蛊虫的尸体。
“林风应该就在前面。”秦凝霜看着通道尽头的光亮，加快了脚步。
刚走到通道尽头，眼前突然开阔起来。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莲池，莲池里盛开着许多白色的莲花——花瓣随着心跳的节奏变色，正是清心蛊！林风正站在莲池边，想要采摘清心蛊，可莲池里突然冒出几只巨大的蛊虫，朝着他扑过去。
“林风，小心！”秦凝霜立刻掏出灵火喷雾，对着蛊虫喷过去。火焰烧到蛊虫，蛊虫发出一阵惨叫，沉入了莲池。
林风看到秦凝霜和墨渊，松了一口气：“凝霜姐，墨渊哥，你们终于来了！清心蛊就在这里，可莲池里有很多蛊虫，我们怎么才能采摘到？”
秦凝霜看着莲池里的清心蛊，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林风，你有能让蛊虫昏迷的药粉吗？我们可以把药粉撒进莲池里，让蛊虫昏迷，然后再采摘清心蛊。”
林风立刻从背包里拿出几包紫色的药粉：“有！这是‘迷蛊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