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睡下不久，就被“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
两人皆是一惊，一把穿上外套戴上夜视镜起来查看情况。
只见大航母脚下几十艘小艇载着军人驶过，个个全副武装、神情严肃。
对岸依旧很平静，不平静的是小航母！
窗口正对着小航母，上面漆黑一片，仿佛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甲板上的灯光本该如星点般规律闪烁，此刻却乱成了一团跳动的光斑。
夜视镜里，最先出现异常的是舰岛下方的武器库入口。两名穿着军服的哨兵本该背靠背站成固定岗哨，此刻却扭作一团，其中一人的头盔滚落在地，在甲板上划出一道刺眼的绿线。
叶初屏住呼吸，将倍率调到最大—— 更多人影从下层甲板的舱口涌出来，有人举着扳手，有人攥着消防斧，人群被冲得七零八落，像是被狂风打乱的棋盘。
“乱了。” 陈硕低声说，紧接着船舱里爆发出一阵骚动，有人争抢着往外涌，有人被挤在窗户上扭曲变形，恐惧随着鲜血越积越多，听不到声音但也看得到嘶吼和呐喊！
下层甲板上很多人被从平台上推了下去，重重砸在黑色的海浪里消失不见。
只有戴着夜视镜的两人才知道地狱般的一幕，这不是普通的骚乱，更像是有组织的对抗。
大航母过去的小艇一艘艘消失在对面航母底端，隐约能看到有人在里面奔跑，接着便是偶尔炸裂的火光，红色的火光在夜视镜里格外刺眼，像一道撕裂黑暗的伤口。两人清楚，那是枪弹发射时炸裂的光。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火光停止了，小航母像是失去了生命，只有夜光镜下玻璃上喷洒的血迹形成吞噬生命恶魔的形状。
夜还深着，在黎明来临之前足以让一切消失、恢复，就像从未发生。
看着对面航母与海洋之间不断地一个个抛物线，持续了整整后半夜。
又有巡洋舰在小航母和岸上之间几个来回，直到一切归于平静。
陈硕紧紧抱着叶初，互相握着手，不知是冻的还怎么，脚也麻了手也麻了，人都是僵硬的。
直到东方有了些许光亮，两人才回到床上。叶初从空间拿了两个热水袋，一个放在脚边，一个放在两人胸口，陈硕双腿夹着叶初的冰冷的双脚，一边将她的手放进衣服里。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是灾难，在别人身上是故事。感觉所有的人似乎都知道会有这一天，都在等这一天，小航母上的灾民、管理的军方、还有大航母上的部队。
前世两人和安安都是故事里的蝼蚁，饥饿、寒冷、恐惧......每一步都是走在刀尖上，那种无助和绝望铭刻在两辈子的骨子里。
但叶初也很清楚，这是末世法则，优胜劣汰，恶魔自然不需要同情，那生如蝼蚁之人，生死不是自己可控，便顺其自然吧，或许他们和两人一样，会在另一个世界好好活着......
太疲劳了，叶初在陈硕臂弯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