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赴白挂了左桉柠的电话，酒意醒了大半，心里惦记着姐姐的情况，匆匆离开了喧闹的酒吧，打车赶回沈家。
推开家门。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
沈母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着瓜子。
“妈，姐回来了吗？”沈赴白换着鞋，语气带着一丝急切。
沈母头也没抬，继续盯着电视屏幕，随口答道：
“昭昭啊？她刚来了个电话，说今晚住洛山那边的公寓，不回来了。”
洛山公寓是沈昭昭名下的一套小户型，她偶尔会自己去那边住几天清净一下。
沈赴白闻言，眉头微蹙，心里放不下，便说道：
“哦，那我也去洛山那边住吧，正好有点事。”
他说着就要转身出门。
“哎，等等！”沈母这才放下手里的瓜子，叫住了他。她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空位：
“过来坐，妈问你点事。”
沈赴白只好走过去坐下。
沈母打量了几子一眼，语气带着关切和一丝不满：
“我听说……柠柠那孩子回来了？之前是在顾家那边吧？是不是受了不少委屈？”
她虽然不怎么过问小辈们具体的事，但左桉柠失踪又突然出现，还牵扯到顾家，她多少也听到些风声。
沈赴白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沉闷：
“嗯，是回来了。现在……还好。”
他不想多说那些复杂的内情。
“唉，这孩子，也是不容易。”
沈母叹了口气，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压低了些声音：
“我听你姐说，柠柠这又怀上了？就住在你们医院保胎？”
“嗯。”沈赴白再次点头。
“那你可得上点心，多去照看着点。”沈母叮嘱道：“她身边也没个女性长辈操心，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就跟自家姐姐一样。”
“我知道的，妈。”沈赴白应道。
沈母嗑了个瓜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儿子听，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不满：
“这夏家小子也是……真不懂事！我们柠柠好歹也是左家正经的大小姐，这都给他生了月月，现在肚子里又怀上了，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婚礼呢？名分呢？就这么不清不楚的？”
她越说越觉得气不顺，转头对沈赴白道：
“你要是见了他，替我们好好说道说道！骂骂他也行！总不能让我们柠柠一直这么委屈着！”
沈赴白看着母亲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些复杂。
他点了点头，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知道了，妈。”
他嘴上应着，心里却惦记着要去洛山公寓看看姐姐，便起身道：
“妈，没什么事我就先过去了。”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沈母挥挥手，重新拿起遥控器换台，嘴里还在念叨着：“这夏钦州，真是……”
沈赴白离开了家，坐上车子离开。
——
洛山公寓。
沈昭昭坐在客厅里，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她看着手里的检查单。
早孕，6周。
沈昭昭也没想到，跟左佑就那么一次，居然怀上了孩子。
但是林书娴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左佑跟她……又跟林书娴吗？
什么可能。
左佑怎么可能喜欢上林书娴。
真是越想越不对劲。
下一秒，家门突然就开了。
沈赴白看到沈昭昭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纸。
听到开门声，沈昭昭猛地回过神，惊慌失措地看向门口。当看清是沈赴白时，她脸上瞬间闪过慌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手中的纸往身后藏。
“姐？”
沈赴白关上门，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落在她试图隐藏的手上：“你藏什么呢？”
“没……没什么！”沈昭昭强装镇定，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就是……一张购物小票而已。”
她越是掩饰，沈赴白心中的疑虑就越重。
联想到左桉柠的电话。
他一个箭步上前，不由分说地伸手，轻易地从沈昭昭背后夺过了那张被揉得有些发皱的纸。
“还给我！沈赴白！”沈昭昭急了，伸手想抢回来。
沈赴白侧身避开，迅速将纸张展开。
当看清上面醒目的医院标志和诊断结果时，他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
“你……你怀孕了？”
他死死攥着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报告单，指节泛白：“谁的？这是谁的孩子？”
沈昭昭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不敢与弟弟对视。
“是……是我男朋友的……”
她慌乱地低下头，绞着手指，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明显的心虚：
“男朋友？”
沈赴白简直要气笑了，他逼近一步，语气咄咄逼人.
“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是做什么的？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他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砸得沈昭昭头晕眼花。
她支支吾吾，根本回答不上来，只能含糊地搪塞：“是……是圈外人，不太方便说……等、等以后有机会，再介绍你们认识……”
“以后？还等以后？”
沈赴白的声音气的发抖，他指着那张检查单：“沈昭昭！你都怀孕六周了！这是能等的事情吗？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知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办？”
他看着她的模样，明显就是在隐瞒。
她是被人欺负了吗？
沈赴白开口：“你最好马上告诉我，不然我要告诉妈了。”
“别！赴白！”
沈昭昭死死抓住沈赴白的手腕。
她脸上写满了惊恐和哀求：“绝对不能告诉爸妈！绝对不能！求你了！”
沈赴白看着她这副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他甩开她的手，但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姐！这不是你不让他们知道就能解决的！这孩子在你肚子里，它会一天天长大！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打掉吗？”
他深吸一口气：“如果要，或者不要，都必须尽快做决定，拖得越久，对你身体伤害越大！”
沈昭昭平时虽然大大咧咧，在娱乐圈被捧着，没什么生活压力，学表演、拍戏也全凭兴趣，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问题。
她下意识地捂住依旧平坦的小腹，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如果真的不要……
沈赴白看着她，知道她是真的害怕了，不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