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投影被摧毁后,那座扭曲的城市残骸彻底失去了最后的活性,如同一个真正的死物,静静悬浮在死寂的虚空中。
“扫描显示,残骸内部的能量反应降至最低,规则结构趋于稳定。”机械师报告道,“可以尝试进入了。”
经历了刚才的危机,众人更加谨慎。铁壁决定亲自带队,组成一个精干的小队进入残骸内部探索,其他人则在飞船上策应。
探索小队由铁壁、林宸、星岚、虚以及机械师五人组成。神官和巫妖留在飞船维持防御和支援,影刃和光元素生命负责外围警戒。
穿上特制的防护服(主要是为了应对可能的物理危险和辐射,对规则层面的防护有限),小队乘坐一艘小型登陆艇,脱离了“深渊漫步者号”,缓缓驶向那座扭曲的金属城市。
靠近之后,更能感受到那种规则被强行扭曲的恐怖。一些街道的拐角处,空间呈现出不自然的折叠,仿佛通往另一个维度;某些建筑的窗户内,不是房间,而是翻滚的能量乱流;甚至能看到一些保持着奔跑或惊恐姿态的金属雕像(或许是当年的居民),它们的时间被永远定格在了毁灭的一瞬。
登陆艇选择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像是大型广场的入口处降落。
脚踏在扭曲的、如同波浪般起伏的金属地面上,一股冰冷的死寂感顺着脚底传来。这里的空气(如果有的话)凝滞,没有任何声音,连他们的呼吸声和脚步声都显得异常突兀。
“根据结构扫描,这座城市的能源中心和可能的信息库,位于那个方向。”星岚指着广场尽头一栋最为高大、但也扭曲得最严重的尖塔式建筑,“那里可能是当年的行政中心或者……研究机构。”
小队小心翼翼地前进。林宸的混沌感知始终展开,警惕着任何规则的异常波动。虚则如同幽灵般在前方探路,他的“存在感淡化”能力在这种环境中如鱼得水,往往能提前发现一些隐藏的陷阱或危险。
沿途,他们看到了一些破碎的仪器和设备,风格与锈蚀荒原的锻火氏族类似,但更加精密和……激进。许多设备上还残留着实验的痕迹,一些培养槽破碎,里面空无一物,或者只剩下些许干涸的、无法辨认的残留物。
“这里不像是一座普通的城市。”机械师检查着一个半融化的控制台,试图读取里面的数据碎片,“更像是一个……大型的实验室或者研究所。他们在进行某种……非常高风险的规则实验。”
终于,他们来到了那座尖塔建筑的入口。入口的大门已经严重变形,被一种晶化的物质封住。铁壁直接用动力拳套轰开了封堵物,露出了后面幽深的通道。
通道内部更加昏暗,只有一些应急灯带散发着惨淡的光芒。墙壁上布满了烧灼和撕裂的痕迹,仿佛经历过激烈的内部战斗。
随着深入,他们发现了一些战斗留下的残骸——并非机械守卫,而是一些……扭曲的、融合了金属与血肉的怪物尸体!这些怪物形态各异,有的像是失败的改造体,有的则像是规则污染下的变异产物。
“看来,在秩序之主的力量降临之前,这里就已经出了问题。”星岚面色凝重地分析着那些怪物残骸的数据,“他们可能在试图掌控某种危险的力量,或者在进行禁忌的人体(或生命体)改造,最终引火烧身。”
林宸在一具相对完整的、如同巨大人形蜘蛛的怪物尸体前停下。他蹲下身,混沌感知仔细探查。在这怪物体内,他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但又有些不同的秩序污染痕迹。这种污染更加“活跃”,更加“侵略性”,似乎并非来自外部的覆盖,而是从内部被引导、激发出来的?
“这些怪物……可能是实验失控的产物,但也可能……”林宸抬起头,看向通道深处,“是秩序之主力量的‘培养基’?”
他的话音刚落,通道深处,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如同无数细沙摩擦般的声响。
吱嘎……吱嘎……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虚的身影从前方黑暗中浮现,语气依旧平静,但带着一丝警示:“有东西来了。很多。能量反应……混杂,但核心是秩序污染。”
铁壁立刻举起武器:“准备战斗!”
众人迅速占据有利位置,警惕地盯着黑暗的通道尽头。
只见那黑暗中,亮起了无数点猩红的光芒。紧接着,潮水般的、形态更加扭曲、更加狰狞的金属与血肉的混合怪物,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向着他们涌来!
这些怪物,似乎是被他们这些“活物”的气息,或者刚才秩序投影被摧毁的动静,从沉睡中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