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超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也不再深究,拍了拍闫埠贵的肩膀:
“成,明白了!您老高明!得,我先回了,买肉的事儿可就拜托您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闫埠贵也松了口气,笑着保证道。
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散去。
这场全院大会,不仅暴露了明面上的矛盾,也让一些暗地里的关系和算计,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谢大超从闫埠贵那里得到了答案,也彻底验证了心中的猜测。
他看得分明:不管三位管事大爷私下里关系如何,是否存在龃龉。
但哪怕像闫埠贵这种平时只想着占便宜、不爱出风头的人,在面对“管事大爷”这个整体身份和其代表的秩序时,他们的立场是高度一致的!
原因很简单,闫埠贵自己就是这套秩序下的得利者。
他能安稳地当他的三大爷,享受着些许尊重和算计的空间,依赖于这个由易中海主导的“管事大爷”体系的稳定。
任何挑战这个体系权威的行为,比如许大茂今天试图掀桌子的举动,都会被视为对所有人地位的威胁。
所以闫埠贵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维护,哪怕是用诡辩的方式。
“看来,以后得防着这点了。”谢大超心里暗暗警惕。
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他跟傻柱关系恶劣,几乎不可调和。
而傻柱是易中海的“心头肉”和重要养老筹码,那么他跟易中海之间,就注定好不了,冲突是迟早的事。
“所以,万一以后我跟易中海发生冲突,”谢大超在心里仔细谋划着,“必须避免重蹈许大茂今天的覆辙!”
许大茂今天最大的失误,就是在情绪激动下,把矛头直接指向了“一大爷”这个身份。
甚至说出了“土皇帝”这样挑战整个管事大爷制度的话,这等于把自己放在了所有维护现有秩序的人的对立面,导致了被集体围攻的孤立局面。
“我得把态度表明清楚!”谢大超确定了未来的斗争策略。
“我针对的,是易中海这个人,是他的处事不公,是他的拉偏架!而不是‘一大爷’这个职位,更不是‘管事大爷’这个集体!”
这其中的分寸非常微妙,但至关重要。
前者是个人矛盾,可以有争辩的余地;
后者则是挑战规则,会引来整个既得利益群体的反弹。
“对事不对职位,这很重要!”
想明白了这一点,谢大超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
全院大会这堂“生动”的课,让他对四合院权力运行的潜规则有了更深的理解。
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他心里更有谱了。
人群散尽,中院恢复了夜晚的宁静。
易中海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叫住了正准备去后院看聋老太太的傻柱。
“柱子,今天……表现得很不错。”易中海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语气平和地说道。
他指的是傻柱能按他事先的吩咐,做出“诚恳”认错的姿态,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傻柱一听,顿时更加得意了,咧开大嘴笑道:“嘿嘿,一大爷,那必须的!对付许大茂那孙子,还不是手拿把掐?就他那点道行,跟您斗还嫩了点!”
易中海对这话深以为然。
他之所以能一次次地拿捏住许大茂,不仅仅是因为他一大爷的身份,更是因为多年经营下来。
许大茂在院子里“自私自利”、“爱挑事”、“小人得志”的固有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根本不怎么受待见。
这种负面的群众基础,使得只要易中海的偏袒不是过于赤裸和过分,大多数邻居都会选择沉默甚至默认。
因为他们潜意识里也觉得许大茂“活该”或者“不值得帮”。
“不过,柱子,”易中海话锋一转,脸色变得严肃了些,“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得注意点,先不要再主动去招惹许大茂了,能避就避一下。等这阵风头彻底过去了再说。”
傻柱虽然混不吝,但也知道轻重,他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您放心,一大爷,我心里有数。我又不是真傻,知道这会儿要是再把他给打了,那可就真不好跟厂里、跟街道交代了,非得倒大霉不可。”
傻柱现在也学乖了,知道蛮干解决不了所有问题,该蛰伏的时候就得蛰伏。
易中海见傻柱能听进劝,心里更加满意。
他要的就是一个既能打、又懂得在一定规则内行事、还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养老保障”。
现在看来,傻柱正在朝着他期望的方向“成长”。
就在易中海觉得一切尽在掌握,准备回家时,傻柱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犹豫和为难神色,看着易中海,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易中海何等精明,立刻看出傻柱心里还藏着事,而且似乎不太方便当着可能还没完全散尽的人说。
不过易中海对此却更加满意了,这样才对嘛,他可是长辈,傻柱这些人,就不应该对他有隐瞒。
易中海心情更好了,还主动放缓语气,带着长辈特有的关切问道:“柱子,怎么了?还有什么事?跟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傻柱见易中海主动询问,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信心也足了。
傻柱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委屈和愤恨,用手摸着胸口说道:
“一大爷,我……我这儿,”
傻柱指了指自己胸口,面带痛苦的说道:“这会儿还隐隐作痛呢!一想到这事儿,我心里就堵得慌!”
易中海先是一愣,随即看到傻柱手指的位置,以及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恨意,立刻就全明白了!
傻柱的胸口……
那不就是上次被谢大超那小子,趁乱用凳子给狠狠砸了一下的地方吗?
那次可是让傻柱结结实实吃了个大亏,不光疼了好几天,花了钱,而且更重要的是面子丢大了!
易中海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