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凌就那么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场，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瘫在地上的曹瑾，抖得像筛糠。
沈月华和她的两个护卫，也都神情凝重，暗自心惊。
这就是大周的煞王夜玄凌？
他走到瘫软在地的曹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他，赏你了。”
这话是对惊雷说的。
惊雷躬身领命：“是！”
曹瑾闻言，魂都快吓飞了！
他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想要抱住夜玄凌的腿，却被夜玄凌一脚踹开。
“煞王殿下饶命！饶命啊！”曹瑾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点东厂提督的威风，“奴才……奴才也是奉命行事！都是太子的主意，不关奴才的事啊！”
夜玄凌像是没听见一般，看都没看他一眼。
惊雷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把曹瑾拎了起来。
“曹公公，走吧。”惊雷的声音毫无感情，“王爷说了，要把你赏给我。我会让你好好体验一下，煞王府地牢里，一百零八种酷刑的滋味。”
“不！不要！”曹瑾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拼命挣扎，“煞王殿下！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太子的人！你杀了我，太子不会放过你的！”
“太子？”夜玄凌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本王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你以为，本王会怕一个乳臭未干的太子？”
他走到曹瑾面前，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让你的人告诉你的主子，云曦，是本王的底线。谁敢动她一根头发，本王就让他拿命来偿。”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夜玄凌竟硬生生捏碎了曹瑾的下颌骨！
“啊——！”
曹瑾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痛得在地上打滚，鲜血和口水糊了一脸。
“拖下去。”夜玄凌厌恶地甩了甩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惊雷立刻将半死不活的曹瑾拖了出去。
雅间里，只剩下那些中了软筋散，动弹不得的番子，还有云曦和沈月华主仆三人。
夜玄凌处理完曹瑾，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云死。
那目光，比刚才更加冰冷，更加骇人。
他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云曦。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曦的心尖上，让她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彻底点燃了夜玄凌的怒火。
“躲什么？”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你一个人来送死的时候，不是很有胆量吗？”
“现在知道怕了？”
她知道他担心她，可他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她？
“我……”云曦咬着唇，倔强地抬起头，迎上他愤怒的目光，“我不是来送死！我有自保的能力！”
“自保的能力？”夜玄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指着地上那些东倒西歪的番子，冷笑道，“就凭你这点上不得台面的毒术？如果本王今天没来，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这个门？”
“你知不知道，太子在外面埋伏了多少弓箭手！只要曹瑾一声令下，你和你的好姨母，立刻就会被射成筛子！”
云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弓箭手？
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
她只想着如何对付雅间里的人，却忽略了外面可能存在的更大危险。
看到她煞白的脸，夜玄凌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这个愚蠢的女人！
她真以为自己是神仙，能算无遗策吗？
“怎么，无话可说了？”夜玄凌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云曦，本王救你，护你，不是让你拿着本王给你的命，去以身犯险的！”
“你是不是觉得，有本王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了？”
他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云曦的心上。
原来在他眼里，她就是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仗势欺人的人吗？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了眼眶。
云曦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它掉下来。
她不能哭，哭，就代表她认输了。
“放手。”她用尽全身力气，想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声音因为隐忍而微微颤抖。
夜玄凌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那倔强不屈的眼神，心头猛地一刺。
他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可是，一想到刚才在路上，那种即将失去她的恐惧，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
他攥着她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将她狠狠地拽进了自己怀里。
他轻轻的在云曦耳边说。
“你敢再有事瞒着本王，本王就让你这辈子都下不了床！”
他的话语粗暴而霸道，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占有欲。
云曦被他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和那滔天的怒意包裹着，整个人都懵了。
让她下不了床？
这个混蛋！他怎么敢！
她气得浑身发抖，张嘴就想骂人，可还没等她发出声音，唇上就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夜玄凌竟然……
竟然当着她姨母和护卫的面，狠狠地吻住了她！
云曦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她忘了反抗，忘了挣扎，甚至忘了呼吸。
就这么被他死死地禁锢在怀里，承受着他霸道而凶狠的掠夺。
一旁的沈月华和护卫等人，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他们看到了什么？
传闻中冷血无情、不近女色的煞王，竟然……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强吻了一个女子！
而且这个人还是云曦。
沈月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下意识地想上前阻止，可夜玄凌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却让她迈不开脚步。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现在敢上前说一个字，下场绝对会比那个曹瑾还惨。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外甥女，被这个可怕的男人欺负。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云曦以为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夜玄凌才终于放开了她。
他微微喘着气，黑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怒火，有后怕，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
云曦瘫软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咳咳！”
一声轻咳打破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沈月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走上前，对着夜玄凌微微福了福身，不卑不亢地说道：“煞王殿下，今日之事，多谢您出手相救。小女云曦年幼无知，行事鲁莽，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王爷海涵。”
她这是在替云曦求情，也是在提醒夜玄凌。
夜玄凌这才将目光从云曦身上移开，落在了沈月华的脸上。
他打量了她几眼，眼神锐利：“你就是黑水国二公主，沈月华？”
“正是。”沈月华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
“你明知是太子的陷阱，为何还要约曦儿在此见面？”夜玄凌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把她当成什么了？引诱太子上钩的诱饵？”
他的话毫不客气，直接将沈月华的用心剖析得一干二净。
沈月华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王爷误会了。”她解释道，“我并不知道太子会在此设下埋伏。我约曦儿见面，只是想确认她的安全，并将一些关于她母亲和传国玉玺的事情告诉她。”
“是吗？”夜玄凌显然不信，“那你为何不直接去煞王府，或者丞相府找她？”
“我……”沈月华一时语塞。
她确实有自己的私心。
她想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单独和云曦见面，试探一下这个外甥女的底细，看看她值不值得自己信任和扶持。
没想到，却被太子钻了空子，还差点害了云曦。
云曦见状，连忙开口替她解围：“王爷，你别怪姨母，是我自己要来的。姨母已经提前送信提醒我这是陷命了。”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姨母。
夜玄凌听到这话，脸色更黑了。
“你还敢替她说话？”他瞪着云曦，恨不得把她抓过来再狠狠地“教训”一顿，“明知道是陷阱，你还敢来？云曦，你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吗！”
“你……”云曦被他骂得哑口无言，气得小脸通红。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沈月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看来，这个煞王，是真的把曦儿放在心尖上了。
虽然他表达爱意的方式粗暴了些，但那份紧张和在意，却是做不了假的。
姐姐若是在天有灵，看到曦儿能有如此归宿，应该也能瞑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