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这次除了那台水培器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出现额外的赠礼，其他的还是和以前一样，都是一些周游小时候想吃又得不到的小零食。
奈特智走的时候，问周游要了一块巧克力，说是要尝尝异世界巧克力的味道。
V什么都没拿。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吃掉不如换成钱划算。真要是想吃，V觉得不如吃更便宜的本土合成品。
神父在一边不说话，等到奈特智和V都离开之后，他才开口。
“周先生，我认为最好和那个叫做奈特智的女人保持距离。”
“为什么？是因为她的来历太神秘了吗？如果只是这点的话，那就大可不必，这个世界上有秘密的人多了去了，不少这一个。”
“不仅仅是因为她来历神秘。”神父抬起头，眺望奈特智离开的方向。“而是因为她的神态、她的语气、她的衣着，都给我一种不太协调的感觉。”
“不太协调？”周游有些不懂，这是什么修辞。“我觉得还不错，虽然她确实有装可爱的嫌疑，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大毛病。”
凡事求人办事总是要笑脸相迎，以2077的社会风气，奈特智求着周游合作，她没有直接投怀送抱，就已经算是很有节操，值得让周游高看一眼了。
装可爱扮同情什么的，不过是策略的一部分罢了。
“我不知道，具体的说不上来只能是一种感觉吧。”即使是见多识广的神父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奈特智有些不对劲。
“感觉。”周游低头沉思。
他自己并没有觉得奈特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直以来，奈特智和周游的合作都仅限于她发布任务，周游和手下都是看着委托，评估风险之后才去做的。
奈特智对任务既没有强制要求，任务给的情报虽然不一定多，但一定准确，就算是奈特智去当中间人也是名声最好的那一批。
这样的情况下，奈特智打算怎么坑周游呢？或者说，她有把握坑周游一次后，以后永不见面？
不过周游也并不是迂腐之人，自己感觉不到的东西，有其他人觉得不对劲，他不会全信，但也不会不管。
“我明白了。”周游微微点头。“关于奈特智，我会留意的。最近我就会去找其他中间人搜索一下关于她的情报。”
“也只能如此了。”
说完这些，神父在向周游告辞后，也急匆匆的离开了。
他毕竟也是个着名的中间人，虽然手下众多，但他得罪的人也多，这次离开他的大本营来到天堂公司，是很危险的事情，指不定就从哪蹦出一个赛博疯子要在半路截杀他。
周游看三人离去，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水培器虽然不讲科学道理，但是必要的人手还是不能少的，不然让周游自己来培养？那不是要累死人。
而且选的人还要可靠，毕竟这个水培器一看就是普通的仪器，它不会有渔船那样神奇的规则来保护自己，万一选到了卧底和赛博精神病，他们脑袋一热把水培器砸了，周游也只能瞪着眼等下次的许愿了。
想到这，周游更是感觉到了自动化渔船的好。
不用担心损坏，不用担心操作员操作失误，不用担心工作效率，真的是神器。
这次的招聘的人不能让冷水翠去在电视上招聘了，还是要找点认识的、知根知底的人手。估计奈特智和神父也是考虑到这点，所以没有留下说要帮忙。
“结果还是要去丽姿吗？”
思来想去，周游只能想到去找天堂公司旗下的丽姿，丽姿里面的人大部分都互相认识，算得上知根知底，苏西对他们也很了解，这样避免有人互相打掩护。
至于工厂里面的其他人？运输队的人一半是杰克在雇佣兵中挑的，另外一半是神父推荐的人，这些人不是说不可靠，而是他们都很难得，让他们去做水培工作，周游有些舍不得。
装卸工虽然工作时间长，但都是附近招聘来的，品德良莠不齐，虽然周游已经尽力保证他们的工资福利，但对于这个社会底层的人来讲，什么都是假的，拿到手里的才是真的。
想要改变他们的这种观念，仅靠这几个月是不行的，最起码要好几年才能慢慢改变他们。
所以周游最终还是来到了丽姿酒吧。
看门的，还是万年不变的丽塔·惠勒。
“呦，今天什么风，把大老板吹来了。”
已经换了一身义体，看起来更加精致也更加能打的丽塔朝着周游打趣道。
丽塔·惠勒最近过的很不错。
原本因为追求战斗力而硬塞的战斗义体被去除，换上了更加先进，匹配度更高的义体都，丽塔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原本因为义体的兼容问题而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最重要的是，升级更高级的义体之后，原本喜欢捣乱的家伙，看到她这一身高级义体之后，都自动变成良民了。
再加上丽姿酒吧因为转型，那些混混、流浪者等专门追求病态刺激的家伙们也都不再来了，这让丽姿酒吧的附近治安都好了不少。
所以她看到周游，才会热情的搂了上去，将自己刚刚换上的据说百分百拟真的胸部贴了上去。
“我找苏西有点事。”
周游抽了一下手臂，没抽开，丽塔也装作没感觉到周游的举动，抱着周游的手臂对门口的两个人说道：“我陪咱们的大老板去找苏西，你们把门给我看好了。”
“哦哦哦。”门口的两人看到丽塔大胆的举动，也起哄的喊道：“丽塔大姐，你放心的去吧，那些找事的混蛋都别想进来。”
“就是就是，伺候好老板才是正事。”
“招子记得瞪大点，那些混蛋只要赶来就让他们滚。”丽塔留下这句话，挽着周游的手朝着丽姿酒吧里面走去。
一路上，在其中穿梭的男男女女不时从身边经过，丽塔作为丽姿酒吧的看门人，有不少的人都认识她。
当他们看到丽塔居然挽着一个男人的时候，有的瞪大了双眼，有人朝着丽塔露出‘我懂我都懂’的笑容，更有比较熟悉的，直接开口：“呦，我们的丽塔今天怎么自带干粮来了，是里面的伙计和姑娘们不能满足你吗？”
对于这样的调戏，丽塔很干脆的回应道：“说话都客气点，这可是咱们的大头头，说错话了小心给你穿小鞋。”
若是碰到说话过于黄暴的，丽塔就只会回两个字。
“滚蛋！”
看着他们的互动，周游其实感觉还不错，最起码现在的他们有心情互相调笑，互相对喷。
最早的丽姿，每个人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其他人都漠不关心，只有最相熟的几人才会凑在一起说说闲话，更多的，则是愁眉苦脸的坐在一边，看着自己已经有些异常的义体却无钱维修。
现在的丽姿酒吧里的性偶和服务员都有了一定的闲钱，在金钱的加持下，原本那些因为故障导致的僵硬感已经消失，那种廉价义体的诡异感也消失了；他们的脸型也都更换成了更适合自己的样子，这样丽姿酒吧的人颜值都提升了。
虽然发型和发色以及衣服的选配上，还是追求极致朋克风的那种。这让周游欣赏他们的脸的时候，又不禁为他们的审美感到可惜。
不过考虑到这个世界的人大部分都是这个样子，或许这就是酒吧里最亮眼最时尚的装扮？
跟着丽塔的脚步，周游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丽姿酒吧的最里面，那里有一扇被特别加固的大门，门口还站着两个身材健硕的，呃，应该姐贵？
周游认了半天，没敢确认门口两个肌肉壮硕家伙的性别。
那两个家伙看到是丽塔来了，抬手示意丽塔止步，然后眼中代表着通讯中的光芒亮起，没等多长时间，他们两个就让开了身子。
金属的大门打开，丽塔和周游踏入了这个房间。
在一扇巨大的玻璃后面，丽姿酒吧现在的老板苏西和周游指定的副手艾芙琳就坐在圆桌的两面，看起来像是刚吵完架。
而本应该在地下室剪辑超梦的朱迪，此刻正坐在艾芙琳的旁边，一脸的纠结。
“周游！”朱迪看到周游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她赶紧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几步走到周游身边，想说什么，但又看了看艾芙琳又看了看苏西，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朱迪作为艾芙琳的忠实伙伴，能让她不帮艾芙琳说话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也觉得艾芙琳有些不对。
丽塔像是见怪不怪一样，跟着周游一起坐在了艾芙琳和苏西的正对角，三人恰好坐成了一个等边三角。
“怎么，你们俩这是有什么事？”
周游喝了一口丽塔递过来的酒，对面前脸色不对的两人说道。
“没什么就是一点分歧。”苏西开口说道。“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有点争执，不过既然老板你来了，或许能拿个主意。”
“说吧，我听听。”
“你挑的这个副手，上来就要丽姿酒吧不做一些人的生意。”苏西的话很明显的有着不满，不过看在周游是老板的份上，她忍了不少，不然一开口就是(哔——)字开头了。
“做生意当然是人越多越好。”周游先肯定了苏西的话，接着他看向艾芙琳，想听听艾芙琳怎么说，毕竟艾芙琳在他的印象里，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女人。
“我只是不做几个麻烦帮派的生意罢了。”艾芙琳以双手抱胸，今天穿着颇为单薄的她，胸前的两堆在这个动作下显得更加雄伟。“比如漩涡帮，那群连下面都变成铁棍的家伙，来酒吧除了找茬还能做什么，拿铁棍子捅人吗？真拿棍子当大钢炮用啊。”
漩涡帮的家伙们，神经因为过度装配劣质义体，早就钝化。外面人一口酒上瘾的闪闪，在他们那里，不过是饭后小零食，这样的家伙就算看超梦，也只会看没有安全限制的重口黑超梦，因为只有这种超梦，才能调动他们的神经。
“话可不能这说。”苏西表示不服。“漩涡帮的家伙们虽然下面变成了铁棍，但是他们还有后面，做不了棍子的生意，还有其他的生意可以做，他们又不是做慈善的，来这肯定是来玩的。再说，如果咱们酒吧专门排斥漩涡帮的人，你猜漩涡帮会不会大发雷霆，直接上门来找说法？”
周游表示自己听到了不想听的东西。
而艾芙琳却仍辩解道：“漩涡帮那群家伙，都是重口到不能再重口的家伙，虽然他们不敢玩死人，但是玩残玩废的事还少？就为了一点钱，你就这么看着他们玩残废兄弟姐妹们？”
“那些受伤的，我都花钱给他们治了，还额外给他们钱了。”苏西反驳道：“你自己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做？再说，我看到的可不是一点小钱，如果真的拒绝漩涡帮的，那么他们打进来的时候，又有多少人会死会受伤？你考虑过这点没有。”
“就是因为你的这种态度，那些帮派的人才这么对咱们的兄弟姐妹的！”
“我就是为了兄弟姐妹们才这么做的，你知不知道，如果出了这里，如果咱们没有更多的客源，会有多少人不得不离开丽姿去外面独自混。外面的性偶都是什么遭遇，这不用我多说吧。”
艾芙琳寸步不让，苏西也坚持不退。
周游想了一下，决定再问问。
“艾芙琳，除了漩涡帮，你还准备不让哪个帮派的人进？”
艾芙琳扭过头，看向周游，语气也缓和不少。
“还有虎爪帮，他们的人态度恶劣，经常不给钱的，每次要账都是麻烦事。巫毒帮也不行，他们的小动作太多，朱迪都跟我说了，好多超梦片被巫毒帮用过后，里面就被种病毒了。如果没查出来给下个客人用了，都是麻烦事。”
“一下拒绝三大帮派，咱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苏西小声嘀咕道。“就连云顶就没你这么挑剔。”
这个确实很难评。
拒绝这三个帮派是一劳永逸，但是收入会不可避免的在一段时间内大幅度下降，丽姿酒吧虽然在苏西的带领下，一直想往高端的酒吧上凑，但人的观念不会那么快改变，丽姿酒吧一时半会也只能说是提升自己的档次，而没有真正的跨越阶级。
“丽塔，你怎么看。”
“啊，我？”坐在周游右手边一直在发呆的丽塔突然被周游叫到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丽塔你现在毕竟管丽姿酒吧的安保，他们说的麻烦事比如看着漩涡帮让他们规矩点，问虎爪帮要钱，甚至是问巫毒帮索要超梦片损坏费都是保卫科干的，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
“那我真的说咯。”丽塔看了看周游，又看了看艾芙琳和苏西，说道：“我觉得还行啊，虽然麻烦了点，但是姐妹们都有外快，再加上有公司在背后撑腰，那些真正的硬茬子反而不会找茬。至于说受伤甚至死亡这事……”
丽塔环视一周，最终看向了周游。
“在夜之城，你在门口抽根烟都有可能被人抢劫打死，被赛博精神病剁碎，被警察、帮派分子绑架，这点风险和得到的收益相比，说真的，不算什么。”
“毕竟身为夜之城的人，没被流弹打中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