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特战部队的杀气和警察完全是两个概念。
警察抓人是为了审判,他们抓人像是为了歼灭。
包厢大门被一脚踹开。
李枫桥走了进来。
他依然穿着那件带血的黑衬衫,手拿着一根烟,神情冷漠。
在他身后,跟着一位肩扛少校军衔的军官以及满脸杀气的雷震。
“李……李枫桥?!”黑鹰手里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
他看着那些全副武装的特种兵,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疯了?!你敢调动军队?!这是兵变!你要上军事法庭的!”
“兵变?”
李枫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眼睛冷冷地盯着黑鹰。
“黑鹰,你是不是在省厅待久了,脑子生锈了?”
李枫桥迈过地上的碎玻璃,皮鞋底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一步步走向沙发主位,每一步都像踩在两人的心跳上。
“谁告诉你我是来抓捕的?”
他走到桌前,随手拿起那瓶还没喝完的酒,对着瓶口灌了一口然后。
“砰!”
酒瓶在他手中炸裂,琥珀色的酒液混着玻璃渣,溅了黑鹰一脸!
“我是接到群众举报,临江市发现武装恐怖分子,携带大规模杀伤性毒品,意图制造暴乱!”
李枫桥猛地提高音量,声音如雷贯耳。
“根据《国防动员法》及反恐条例,这种级别的威胁不需要经过省厅,不需要经过纪委,军队有权直接介入,当场击毙!”
“你胡扯!这是栽赃!”
黑鹰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是省厅刑侦副总队长!我有警官证!谁是恐怖分子?!”
“你是。”
回答他的不是李枫桥,而是站在李枫桥身后的那位少校军官。
少校面无表情,甚至连正眼都没看黑鹰一下,只是冷冷地抬起手做了一个战术手势。
“哗啦!”
十几名特种兵齐刷刷地拉动枪栓,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锁定了黑鹰和孙连城的脑袋。
那种从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杀气,让黑鹰的喉咙瞬间像是被卡住了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一直坐在沙发上强装镇定的孙连城,此刻终于坐不住了。
他是中央督导组的组长,他哪怕心里慌得要死面上还得端着架子。
他猛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名贵的西装领口指着李枫桥厉声喝道。
“李枫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是中央派下来的督导组组长!”
“你带着兵闯进我的私人聚会,还要给我扣恐怖分子的帽子?”
“你这是严重的政治错误!我要立刻打电话!我要让你把牢底坐穿!”
孙连城说着就要去掏手机。
“啪!”
一道黑影闪过。
不是李枫桥而是早已按捺不住杀意的雷震。
雷震一枪托狠狠砸在孙连城的手腕上,手机飞了出去摔得粉碎。
“给老子老实点!”
雷震红着眼枪口直接顶在了孙连城的下巴上,把他硬生生顶回了沙发里。
“还打电话?你以为这里是你的办公室?”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桌子上是什么!”
李枫桥走过去,伸手抓起那袋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高纯度冰毒。
他拎着袋子在孙连城眼前晃了晃。
“孙组长,认识这是什么吗?”
孙连城脸色惨白嘴唇哆嗦。
“这是黑鹰带来的……我不知情!我是来谈工作的!”
“谈工作谈到毒品堆里来了?”
李枫桥冷笑一声猛地一甩手。
“啪!”
那袋价值连城的毒品,狠狠地砸在孙连城的脸上!
“孙连城,别装了。”
李枫桥拉过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在他对面,眼神睥睨。
“刚才在审讯室,黑狼全招了。”
他拿出那份还带着血手印的口供扔在满是毒品的桌上。
“是你授意黑鹰灭口的。是你想要沈青的命。”
“你以为你是谁?在京城有人罩着,就可以在临江为所欲为?”
“你以为这套官官相护的规则能保住你?”
“这里是临江。是老子的地盘。”
“在这里你要杀我的人,我就掀你的桌子。”
“规则?老子手里的枪就是规则!”
孙连城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市长。
他见过无数官场老油条,见过无数狠角色,但他从没见过这么疯的人。
李枫桥不是在跟他博弈,是在跟他玩命。
这种不计后果甚至有点同归于尽的打法,彻底击碎了孙连城的心理防线。
“李……李枫桥……”
孙连城的声音终于软了,带着一丝哀求。
“咱们……咱们都是体制内的人,何必把事情做绝呢?”
“今天这事儿算我不对。”
“只要你放我走,我马上带督导组回北京,保证以后绝不找你麻烦!”
“赵家那边,我去说和……”
“说和?”
李枫桥笑了。
“沈青在IcU里生死未卜,身上流了一半的血。”
“你现在跟我说算了?”
他站起身眼中的杀意不再掩饰。
“如果道歉有用,要我们这些拿枪的干什么?”
“少校!”
李枫桥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
“在!”少校军官立正。
“现场发现武装贩毒集团头目两名,人赃并获。根据反恐条例,怎么处理?”
少校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带走。军事审讯。”
“不!我是干部!我要见纪委!你们不能用军法……”
孙连城和黑鹰终于崩溃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进了纪委还能想办法运作。
进了军队的审讯室,那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是真的会死人的!
“拖出去!”
少校一挥手。
几个特种兵如狼似虎地扑上去,枪托猛砸,直接把两人打得满脸是血,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包厢。
惨叫声渐渐远去。
包厢里只剩下李枫桥和雷震,以及一地的狼藉。
雷震看着空荡荡的门口,长出了一口恶气,但随即又有些担忧。
“局长……这孙连城毕竟是上面的人。咱们这么干……虽然爽,但后面……”
“后面会有大麻烦。”
李枫桥接过话茬神色平静。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已经微微泛白的天空。
雨停了。
“抓了孙连城,等于直接打了京城赵家的脸。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接下来的反扑,会比这次更猛烈,更阴毒。”
“那咱们……”雷震握紧了拳头。
“怕什么?”
李枫桥转过身整理了一下染血的领口。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临江的毒瘤切了,保护伞打了。咱们有理有据。”
“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到底。”
“走。”
李枫桥大步向外走去。
“去哪?”
“回医院。”
李枫桥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下来。
“沈青该醒了。”
“我答应过她只要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必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