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狗蛋认新药费了不少功夫,眼看日头升到了头顶,该吃晌午饭了。万大春心里还惦记着后山秘境药圃里那几株快成熟的灵药,那才是他提升实力、应对危机的根本。顺便,也得去给那头守药圃的白猿“上供”,搞好关系,以后好多捞点好处。
“狗蛋,晌午了,先回去吃饭,下晌再来。”万大春收起桌上的种子和苗株,对还在那埋头苦画的狗蛋说。
“哎,师父,俺把这黄芪叶子画完就走。”狗蛋头也不抬,描得认真。
万大春笑了笑,没再催他。他自己则走进灶房,从梁上挂着的篮子里摸出两个金灿灿、香喷喷的玉米面饼子——这是柳絮早上特意给他烙的,又舀了一小罐自家酿的野蜂蜜。那白猿嘴巴刁,就好这一口甜滋滋的玩意儿。
他把饼子和蜂蜜用布包好,揣进怀里,对院里喊了一嗓子:“狗蛋,我出去一趟,去后山转转,看看有没有啥新草药。你看好家,有人来找就说我晚点回来。”
“知道了师父!”狗蛋应了一声。
万大春这才出了院门,不紧不慢地朝村后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刚从地里或者合作社下工回来的村民,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大春,吃饭没?又上山啊?”
“万医生,真是闲不住啊!”
“瞅瞅咱万医生,时刻不忘咱的老本行!”
万大春笑着回应,心里却保持着警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特别注意了一下合作社方向,没看到那个小胡和小马的身影,不知道是去吃饭了,还是在哪儿猫着呢。
走到村后,人渐渐少了。他脚步加快,熟门熟路地钻进了那片茂密的山林。一进林子,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喧嚣被隔绝在外,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的鸟鸣。
他的五感在灵气的滋养下远超常人,在林间穿梭如履平地,速度快得惊人。越往深处走,草木越是繁盛,空气也越发清新,甚至带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甜味。
来到那处熟悉的、被天然藤蔓和乱石巧妙遮蔽的山壁前,万大春停下脚步,再次仔细感知了一下四周,确认绝对没有人跟踪后,才伸出手,按照特定的顺序,轻轻拨开几处看似天然的藤蔓结扣。
一阵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能量波动掠过,眼前的景象如同水纹般荡漾了一下,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入口。一股比外面浓郁十倍不止的、混合着无数种珍稀药香的灵气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
万大春闪身钻了进去。
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处隐藏在山腹中的小山谷,阳光透过上方稀疏的藤蔓缝隙洒下,形成道道光柱。谷地不大,却被开辟成几块整齐的药圃,里面生长的植物形态各异,有的叶片如玉,有的花朵似霞,有的果实散发着莹莹微光,无一不蕴含着充沛的灵气。
这里就是他最大的秘密——秘境药圃。
每次进来,万大春都感觉心旷神怡,体内的神农神气都会自发地活跃起来。这里简直就是修炼者的洞天福地。
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药圃里的情况,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草药清香的兽类气息。
扭头一看,只见那头体型比寻常山猿大上一圈、毛发银白顺滑、眼神灵动仿佛会说话的白猿,正蹲在一块大石头上,歪着脑袋看着他,手里还抓着一把刚揪下来的、灵气盎然的紫色浆果,慢悠悠地往嘴里塞。
那眼神,分明带着点“你小子总算来了”的意味。
“猿兄,别来无恙啊。”万大春笑着打招呼,从怀里掏出那个布包打开,露出金黄的玉米饼和香甜的蜂蜜,“瞧,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白猿的鼻子抽动了两下,眼睛顿时亮了,咻一下从石头上跳下来,动作轻灵得不像话,一把就从万大春手里“拿”过了饼子和蜂蜜罐。它先掰了一块饼子蘸了厚厚的蜂蜜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发出呜呜的惬意声音。
万大春看着它吃,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多要点好处。这白猿灵性十足,智商估计不比十来岁的孩子低,而且极其精通药性,这药圃里的宝贝都被它看守得死死的,想多拿一点都得看它心情。
等白猿吃得差不多了,万大春才搓着手,笑眯眯地说:“猿兄,你看,我这段时间可能遇到点麻烦,需要点好东西防身。你这边……有没有哪株宝贝最近长得特别旺,灵气特别足的?匀我一点?”
白猿舔着手指上的蜂蜜,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白白送吃的。
它吱吱叫了两声,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朝着药圃深处指了指。
万大春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只见在药圃最中心、灵气最浓郁的那一小块地方,两株他之前种下、一直半死不活的灵药,此刻竟然模样大变!
一株通体碧绿如玉,叶片肥厚,顶端结出了三颗龙眼大小、青翠欲滴、表面隐隐有云纹流转的果实——正是《神农经》里记载的“青玉灵果”,蕴含精纯木系灵气,对疗伤和提升生气修为有奇效!
另一株则更加奇特,茎秆赤红如火,顶端开着一朵碗口大小、颜色不断在红橙之间变幻的花朵,花心处似乎有火焰在跳动——这是“赤焰花”,蕴含狂暴的火系灵气,是炼制某些冲击瓶颈的猛药的主材之一!
这两株灵药,之前只是勉强成活,长得蔫头耷脑。没想到这才几天没见,竟然像是被打了激素一样,不仅形态大变,彻底成熟,而且散发出的灵气波动比之前强了数倍不止!那氤氲的灵光几乎要透体而出!
尤其是那赤焰花,周围空气中的火灵气活跃得惊人,靠近都能感觉到一股灼热感。
“这……这是……”万大春又惊又喜,说话都有些结巴了,“猿兄,这是你弄的?你怎么做到的?”
白猿得意地吱吱叫了几声,昂起头,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指了指山谷上方那些缝隙里透下的阳光,以及地面某些特定区域的泥土,比划了半天。
万大春连蒙带猜,大概明白它的意思:是它调整了药圃的布局,引导了山谷内特殊的阳光照射角度和地脉灵气流动,再加上它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特殊“肥料”,才促成了这两株灵药的飞速成熟和品质提升。
这头白猿,简直就是个天生的灵植夫!
万大春看着那两株灵气逼人的灵药,心里跟猫抓似的。这两样东西,对他眼下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青玉灵果能快速恢复和提升他的神农生气,赤焰花或许能用来炼制一种短时间内爆发实力的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他舔了舔嘴唇,再次看向白猿,眼神更加热切了:“猿兄,商量个事呗?你看,这果子结了仨,花儿也开得这么旺……匀我一颗果子,分我几片花瓣行不?就一点点!我拿更多蜂蜜换!下次给你带双份!不,三份!”
白猿闻言,立刻把剩下的半个饼子和蜂蜜罐紧紧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他,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吱吱乱叫,显然不同意。
万大春好说歹说,许下了一堆蜂蜜、烤饼、甚至承诺帮它挠痒痒按摩的“不平等条约”,白猿才勉强松口。
它极其不情愿地走到那株青玉灵果前,小心翼翼地摘下了最小的一颗果实,又走到赤焰花旁,极其心疼地掰下了两片颜色最浅的花瓣,递给万大春。那表情,跟割它肉似的。
万大春如获至宝,赶紧接过来,用早就准备好的玉盒(简单用灵气温养过的石头盒子)装好,生怕灵气流失。
虽然只拿到这么一点,但他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东西,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
他又和白猿闲聊了几句,巩固了一下“友谊”,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习惯性地用望气术扫视整个药圃,检查还有没有其他即将成熟的灵药。
当他的目光扫过药圃边缘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时,忽然顿住了。
那里种着几株他之前移植过来的、很普通的宁神花,平时没什么特别的。但此刻,在望气术的视野里,那几株宁神花的根部土壤中,似乎隐隐缠绕着一丝极其淡薄、但却异常熟悉的……阴冷晦涩的气息?
那感觉……竟然和他怀里那包煞气粉末,以及院中瓦盆下那块邪门木牌上的气息,有着几分微弱的相似?!
虽然淡得几乎难以察觉,仿佛只是被极其微弱地沾染了一下,但万大春对自己的感知极其自信,绝对不会错!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白毛汗!
这怎么可能?!
这处秘境药圃,是他最大的秘密,有天然阵法遮蔽,还有灵兽白猿看守,外人根本不可能找到,更不可能进来!
这丝阴冷气息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