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来了!厂里内部发了一批紧俏的电影票,是部新片子。
许大茂仗着自己放映员的身份,近水楼台先得月,弄到了两张位置绝佳的票。
他打算用这两张票,请李副厂长看场电影,顺便……递点“投名状”。
他关起门来,趴在炕桌上,就着昏暗的灯光,绞尽脑汁写了半天,涂涂改改,总算憋出一封效忠信。
内容无非是表达对李副厂长的敬仰如滔滔江水,坚决拥护领导决定,愿意在领导的英明指导下,为宣传科、为轧钢厂贡献全部力量云云。
字写得歪歪扭扭,马屁拍得略显生硬,但意思到了。
他把这信和那两张珍贵的电影票小心翼翼地叠在一起,揣进他那件最好的人民装上衣口袋里,还特意用手按了按,确认东西在,这才安心。
“哼,等老子当上副科长,看院里谁还敢小瞧我许大茂!”他对着镜子理了理分头,得意地哼起了《智取威虎山》的调调,仿佛副科长的位置已经是他囊中之物。
这一切,都没逃过李青云的眼睛。
许大茂这人,在原主记忆里就不是个好鸟。溜须拍马,欺软怕硬,背后捅刀子的事儿没少干。
跟傻柱是死对头,没少互相下绊子。而且,这人跟易中海走得也不算远,属于那种有奶便是娘的主。
现在他要去巴结李副厂长?李青云眯起了眼。
这不正好吗?收拾了许大茂,既能惩戒这个小人,说不定还能从他那封“效忠信”里,找到点以后或许能用得上的东西。比如,许大茂的亲笔字迹,以及他和李副厂长私下勾连的“证据”。
这叫搂草打兔子——捎带手。
日子到了许大茂请客看电影这天。
下午,许大茂特意跟车间主任请了会儿假,早早溜回院里,换上新衣裳,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推着那辆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自行车,意气风发地出了院门,往轧钢厂方向骑去——他得先去厂办大楼附近“偶遇”李副厂长,然后“顺理成章”地邀请领导去看电影。
李青云坐在自家门槛上,手里拿着本从废品站淘来的旧杂志,假装看得入神。眼角余光却一直锁着许大茂。
看着许大茂那副志得意满、恨不得把“我要升官”写在脸上的德行,李青云心里冷笑。
跳吧,蹦跶得越高,摔下来才越疼。
他估算着时间。
从四合院到轧钢厂,骑车大概二十多分钟。
许大茂得在厂门口或者办公楼附近等李副厂长下班,然后一起骑车去电影院。
这个时间段,路上人不少,但注意力都不会太集中。
最佳动手时机,就在许大茂骑车去轧钢厂的路上,或者他在厂外等候的那段时间。
李青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不紧不慢地也出了院子,方向却和许大茂相反,朝着胡同口走去。
他得找个合适的、不引人注目的位置。
他在离胡同口不远的一个拐角墙根蹲了下来,这里视野不错,能看见大路,又不容易被人注意。意识沉入星图,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蔓延开去,笼罩了百米方圆的范围。
他耐心等待着。像一只伏在草丛里的猎豹,等待着猎物进入最佳攻击距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他“感觉”到了许大茂的气息。
那家伙正骑着车,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慢悠悠地沿着大路往轧钢厂方向晃荡。
心情显然极好。
就是现在!
李青云眼神一凝,精神力量高度集中,瞬间跨越百米距离,精准地“锁定”了许大茂人民装上衣口袋里的那叠东西——两张电影票,一封带着墨迹的信纸。
“收!”
意念如同利剑,斩断联系!
正在蹬车的许大茂,只觉得上衣口袋似乎极轻微地动了一下,像是被风吹的?他下意识地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口袋。
瘪的!
刚才还鼓鼓囊囊、装着他对未来全部期望的口袋,此刻空空如也!
许大茂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他猛地捏住车闸,自行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停在了路边。
他手忙脚乱地翻身下车,把两个口袋翻了个底朝天!没有!除了半包烟和一个火柴盒,啥也没有!
票呢?信呢?!
许大茂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汗珠子当时就冒了出来,比变戏法还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嘴里喃喃自语,像是疯了似的,围着自行车转圈,低头在地上拼命寻找。
光溜溜的路面,连片纸屑都没有!
他明明记得出门前还按了按口袋,东西就在里面!一路上也没跟人挤碰,怎么就没了?!长翅膀飞了?!
一种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
电影票没了,顶多是损失点钱,再想办法弥补。
可那封信!那封他绞尽脑汁写的、充满露骨马屁的效忠信!
要是丢了,被人捡到……他简直不敢想那后果!
“完了……全完了……”许大茂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心情,瞬间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而此刻,墙根下的李青云,手中已经多了两张崭新的电影票和一张写满字的信纸。
他快速扫了一眼那信的内容,嘴角勾起一抹浓浓的嘲讽。
“李副厂长台鉴:卑职许大茂,对您之敬仰犹如……愿为您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词儿挺熟,就是这字,跟狗爬的似的。
他没有丝毫犹豫,心念一动,将那两张电影票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排水沟。这玩意儿没用,留着也是个隐患。
但那张信纸,他却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仔细叠好,然后收进了【芥子空间】的深处,和阎埠贵的账本复印件放在了一起。
有了这东西……呵呵,在未来某个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意想不到的用场。比如,让许大茂反水?或者,给李副厂长添点堵?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像是刚解决完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看都没看远处那个如同热锅上蚂蚁、快要哭出来的许大茂,转身,溜达着回了四合院。
接下来的场面,李青云不用看也能猜到七八分。
许大茂肯定不敢声张,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他要么硬着头皮空手去偶遇李副厂长,结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