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吹风,点火正合适。
李蓉用干草围好堆点了一圈的火,火舌舔着干草,噼里啪啦烧了起来。
点完土豆杆烧着,西瓜藤也一起点了,一样的方法。
李蓉提了一桶水守在西瓜藤那边的麦地,赵树成守土豆这边的麦地,看着火烈烈燃起。
半个时辰不到,地里的枯枝烂叶全被烧成了灰,这一处那一处的冒着余烟。
“姑父,我们把粪坑里的肥弄出来撒在地头,当底肥。”
把两桶没用到的水倒进粪坑稀释,葫芦瓢搅一搅,差不多吧,浓点就浓点,下雨就稀释了。
“你舀了放桶里,我提去倒,顺带把火苗浇灭,省的吹起风烧到人家的东西。”
“哎。”
李蓉一桶一桶舀满,赵树成一桶一桶提,浇在原来的沙地上。
这第二茬的土豆应该会比第一茬好。
第一茬都没有弄什么底肥,是直接种的。
上一年的秸秆不知道是当柴火烧了,还是拿去做什么了。
把粪坑的粪水舀到见底才罢休。
“姑父,这粪坑底下是不是用什么挡着的?不然,怎么还能存水?”
这地里再怎么挖坑,水都会渗出去的吧?
“有啊,细泥抹两层,石灰细沙和着细泥又抹了一层,不然沤肥的粪水就全被吸干了,这样一抹,虽然说干也会干,但干得慢些。”
哦,她就说嘛。
弄完抬头看看天,乌云聚得越来越多了,真的要下雨了吧?
回到家,洗漱好,一直等下雨,半夜都快睡着了,轰隆隆的雷声才接连响起来,随之而来的是闪电,劈下来锃亮的那一秒,李蓉手上的扇子看的清清楚楚。
起来把撑窗的木棍放下,掩上一半窗。
万幸,这三个睡得像小猪一样,没有听到雷声闪电的声音就大喊大叫。
噼啪噼啪的雨打在瓦上,越来越急,沿着屋顶流下的水砸在院子里吧嗒的响。
雨大,温度也就降下来了,也不闷了。
下了一夜大雨,早上起来的时候微微放晴,李霜霜敲门先探头进来。
“这里漏水吗?”
李蓉说没漏,又出去了。
起来后才知道厨房漏水了,不是瓦房吗?怎么还会漏水,前几个月也没有漏。
李霜霜一边收拾厨房一边给她说:“前几个月不漏是前几个月,现在就漏了,要么是瓦裂了,要么昨天雨太大了沁水了。”
赵树成说不奇怪,昨天到今早的这场大雨,村里八成的人家多多少少都漏些雨,没跑的。
村里全盖砖瓦房的就三四十户,大多是和钱泰他们家一样,砖瓦房和土房一起用,砖瓦房放粮食,土房自己住。
那王大勇家肯定漏水了,不过有王大勇和王良田在家,就算漏了也有人补。
今天早上村里肯定都在修补屋顶。
赵树成搭了梯子要上屋顶修漏水的地方,李霜霜在下面扶着。
兔子!!
还没看过兔子,别淋雨生病了。
跑到兔子窝那边,差点滑倒,泥巴地就是不方便。
不算糟糕,就兔子玩的地方湿了,睡得地方还没湿。
做兔子窝的时候,赵树成做的是小高脚楼的样式,就为了防下雨的时候被淹了。
分了两间,小点的那间公兔睡,大点的母兔睡。
怀孕的母兔可能过几天就要生,另一只不知道怀没怀,肚子倒是有点不一样。
这样养着太局限,她得去问问他们家后院外面的那小片石头地卖不卖,卖的话买下来给兔子搭个小乐园,就放那里散养。
“姑父,怎么样?是裂了吗?”
李蓉出来,赵树成都下来了。
赵树成擦着手说:“是裂了,我已经换好了。一会吃了饭我得回澜水镇看看,那房子也不知道漏不漏。”
李霜霜说行,让他看看有没有人租,要有人租就租出去,人住着房子才不会烂得快。
赵树成应下,又去检查木棚的木材去了。
木棚是今年盖的,还不至于漏雨,最多就是从帘子缝飘了些水进去,没有大事。
晴了一会又下雨了。
下雨天有一点不好就是穿布鞋,去哪里都能湿,随便一脚踏到院子里就脏泥巴了。
等她有钱了,一定把这个院子铺满石板,既不会积水又不会脏鞋子。
三个孩子被勒令在屋里,不许出门玩。
懒得洗鞋,洗了也难干。
吃了饭,李霜霜给赵树成拿了斗笠,蓑衣,伞,拿油布包了一身衣服,让他到那边之后衣服要是湿了就换掉,湿衣服能少穿一会是一会。
赵树成套了车走了。
下雨天真是麻烦,人受罪,牲畜也受罪,但又不能不出。
牛马骑电动车还有挡风被挡雨棚呢。
对啊,挡雨棚,可拆卸的那种。
要拉货的时候就把棚抬下来,人出门的时候就放上去,既能遮太阳又能挡雨。
看看能怎么做个比较轻便一点的。
用她的极简炭火勾勒一个看看行不行。
*
王家。
一夜大雨,房子倒是没有漏水,就是兔子有些惨。
昨晚下雨,王良河也没去书院,早早起来,到处检查一下。
看到兔子窝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王良玉得哭。
死在窝边的两只小兔,和缩在里面瑟瑟发抖的兔子,看着像被敌军扫荡过的村子一样的兔窝,人要炸了。
王良河跑到屋里拿了筐,找了些干草铺在筐底。
他也不分什么公兔母兔。
差不多大的兔子一筐,小小兔和母兔一筐。
全都捡起来后,他爹也出来了。
看他在兔子窝边忙活,走过来看了一眼。
“咋了?”
“死了两只,可能是淋着雨了。”
王良河给王大勇递了一筐,王大勇没接。
“快拿进去,我看看。”
淋雨还能淋死了,他不信。
别是有其他东西惊着了。
让王良河把筐抬进去,想了李蓉说的话,兔子容易受惊,昨天就下了雨打了雷,就死了?野兔在山里也就打个洞,还没有家里安全呢,山里的可都活了。
他不信。
王大勇翻起了兔子窝,旁边堆的杂物,什么也没有发现。
真的是打雷吓着了?
王大勇重新把兔子窝挪回原地,手不小心碰到了窝里的草,嗯?...再摸摸。
王大勇:......湿的。
淋雨湿了,冷到发抖?
这样?
他怎么就没想起来要盖个新窝呢?怪他怪他,这可都是未来的冬衣。
王大勇摸了摸地上小兔的身子,都硬了,应该要不成了。
埋了吧。
王良玉起来,吴春梅就让她去灶房看兔子,着急忙慌跑进去,看见王良河在灶边烧火,旁边放了两个筐。
“二哥,兔子怎么了?”
“你别哭啊,这不还有吗?”
王良玉摸了摸毛发还有点湿湿的兔子。
“谁要哭了?就是可惜了,我的兔皮衣服。二哥你让我,我来给它们烤干。”
王良河:......
王大勇埋了兔子出来,叫上两个儿子。
“老大,老二,跟我上山砍竹子,趁早饭前去扛一趟回来,省的一会又下雨。”
王良田和王良河对养兔子这事总归不太上心,都是养着就养着呗的态度,没想到这次直接死了两只,有可能还是淋雨淋的 ,也没反驳,跟王大勇扛竹子去了。
“爹,要搭李蓉蓉那种吗?”
“是啊,竹子搭的不花钱,就费点功夫。”
父子三个扛回来三根竹子,刚到家就下雨,巧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