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雪,小心!”张雨晴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急促。
正在快步往前走的郭雪猛地停住脚步,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张雨晴紧紧拉住。“这里是地震灾区,地面不稳定。”张雨晴指着前方,语气凝重,“你看前面那块地,已经有裂痕了,再往前一步,很可能会掉下去。”
郭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心脏瞬间一紧——原本平整的地面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口子,足有二尺多宽,黑黢黢的裂缝里看不到底,仿佛一张张开的大嘴,正等着吞噬不小心靠近的人。她后背瞬间冒出冷汗,声音带着后怕:“雨晴,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拽住我,我真的就掉进去了。”
张雨晴松了口气,却没放松警惕,轻声说:“我们是来帮忙的,不能反过来给救援队伍添乱,所以一定要先保证自身安全。”郭雪用力点头,两人小心翼翼地绕开裂缝,继续朝着西台子村的方向走。
刚走没几步,张雨晴突然停下脚步,身体微微前倾,像是在捕捉什么声音。郭雪疑惑地问:“雨晴,怎么不走了?”张雨晴立刻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别说话,随后竖起耳朵,顺着风的方向仔细听。
片刻后,她眼睛一亮,朝着东边快步走去:“有声音,像是有人在喊救命。”郭雪赶紧跟上,走了约莫二十多步,那微弱的“救命”声越来越清晰,带着绝望的哭腔。
张雨晴急忙跑过去,趴在地上往下探身——又是一道很深很宽的裂缝,裂缝中间的狭窄空间里,蜷缩着一个小女孩,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正有气无力地挥动着小手,声音细若蚊蚋:“救……救我……”
“小妹妹,别害怕!姐姐这就想办法救你!”张雨晴趴在裂缝边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试图安抚女孩的情绪。郭雪也凑过来,看到裂缝里的女孩,忍不住惊呼:“我的妈呀,这么窄的夹缝里,怎么还会有个小姑娘!”
张雨晴想伸手去拉,可裂缝太深,她的手臂根本够不到女孩,周围又没有绳子之类的工具。她急得额头冒出汗,却还是强装镇定,对着女孩喊:“小妹妹,你再坚持一会儿,姐姐马上找工具救你!”
她转头对郭雪说:“你留在这里陪着她,跟她多说说话,别让她睡着。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郭雪连忙点头,趴在裂缝边轻声跟女孩聊天,张雨晴则转身朝着四周跑去。
她原本想喊救援队伍,可环顾四周,除了倒塌的房屋,连个救援队员的影子都没有——显然,这一片区域的救援队伍已经转移到了更紧急的地方。就在她快要着急的时候,眼角瞥见不远处有一棵被地震震倒的树,树干上还挂着不少粗壮的树枝。
张雨晴立刻跑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拽下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又仔细掰掉树枝上的尖刺,确保不会划伤女孩。她抱着树枝跑回裂缝边,对郭雪说:“咱们俩一起用力,把小妹妹拉上来。”
两人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树枝递到裂缝中间。张雨晴对着女孩大声喊:“小妹妹,听姐姐的话,把树枝抓牢,一定要攥紧,千万不能松手!不然不仅会摔下去,姐姐也没办法救你了,知道吗?”
裂缝里的女孩虽然虚弱,却很听话,用尽全身力气抓住树枝,小小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准备好了吗?”张雨晴看向郭雪,见她点头,便深吸一口气,“一、二、三,拉!”
两人同时发力,手臂因为用力而紧绷,树枝被拉得微微弯曲。女孩的身体一点点往上挪,过程中还不小心撞到了裂缝壁,疼得她闷哼一声,却始终没有松开树枝。终于,在两人的合力下,女孩被拉出了裂缝,张雨晴立刻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当看清女孩的脸时,张雨晴瞳孔骤缩,眼泪瞬间涌满眼眶——这张脸,她太熟悉了,分明就是自己这次来西台子村要找的妹妹!她紧紧抱着女孩,声音带着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郭雪被她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凑近一看,也愣住了——被救上来的小女孩,眉眼间竟然和张雨晴有几分相似。“雨晴,你怎么哭了?”郭雪疑惑地问,“这个小妹妹……怎么跟你长得这么像?”
张雨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此刻却没时间解释,只是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柔声问:“小妹妹,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女孩显然还没从恐惧中缓过来,哆哆嗦嗦地说:“谢……谢谢姐姐……要是没有你们,我可能就死在下面了。”
张雨晴从背包里掏出几块水果糖和一包压缩饼干,递给女孩:“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你掉在下面多久了?”“差不多一天一夜了……”女孩接过饼干,小口啃着,声音带着委屈。
“那你的家人呢?”张雨晴的心又提了起来。女孩听到这话,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哽咽着说:“他们……他们都被压在房子下面了。当天晚上我在同学家写作业,房子突然晃得厉害,然后就塌了,是解放军叔叔把我救出来的。可我回家的时候,看到爸爸和妈妈……都被房梁压着,不动了……”
张雨晴心疼地把女孩搂进怀里,轻声安慰:“小妹妹,别伤心,以后姐姐会照顾你。”女孩靠在她怀里,慢慢停止了哭泣。郭雪看着这一幕,心里的疑惑更重,却没有再追问——她知道张雨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吃完东西,女孩恢复了些力气。郭雪蹲下身,笑着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张静。”女孩小声回答。“张静,这名字真好听,以后姐姐就叫你静静啦。”郭雪揉了揉她的头发,三人再次出发,朝着西台子村深处走去。
走了约莫二十多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人影——一群穿着橄榄绿军装的军人,正围着倒塌的房屋,有的用铁锹清理石块,有的用液压钳剪断钢筋,每个人脸上都满是疲惫,却依旧动作迅速。
张雨晴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对着一个正在指挥的军人问道:“同志,您好!请问你们是海城部队过来支援的吗?”那军人停下手里的活,点头回答:“对,我们是海城部队的。”
“那你们的张念山团长呢?他在哪个方向?”张雨晴急切地问。军人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指了指前方:“你找张团长啊?你来晚了一步,他昨天夜里在这一片救援完之后,就带着人去前面更严重的灾区了,应该就在那个方向。”
张雨晴道了谢,拉着张静的手,和郭雪一起朝着军人指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高木云朵正带着赵云峰和吴一航往前走。自从和张雨晴分开后,她就没心思琢磨“救人立功”的事——没有张雨晴在身边,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找到大部队,毕竟只有跟着大部队,才不会遇到狼,就算受伤了也能及时得到救治。
“云朵,前面好像就是西台子村了,你看,有好多军人!”吴一航指着前方,兴奋地说。高木云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片忙碌的橄榄绿身影,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这里不仅人多,还有军人,安全肯定有保障。
她快步走过去,目光在人群中扫过,突然被一个身影吸引住了——不远处,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正站在废墟上,身形高大挺拔,肩膀宽阔,侧脸的线条硬朗俊朗,即使脸上沾着尘土,也难掩身上的英气。周围的战士都称呼他“团长”,显然是这支队伍的负责人。
高木云朵的心跳瞬间加速,眼睛都看直了——她一直觉得欧阳穗已经够帅了,可眼前这个男人,比欧阳穗多了一份军人的刚毅和威严,更让她心动。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理了理头发,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兵哥哥,你好!我也是来支援救灾的,能不能让我跟你们一起救助伤患呀?”
张念山正专注地看着废墟下的情况,听到声音,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冰冷:“你一个姑娘家,留在安全区的帐篷里帮忙就好,来这里添什么乱?这里是灾区核心区,危险得很,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说完,他便转头对着身边的战士喊道:“注意脚下的钢筋,别伤到手!”
高木云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没想到自己主动示好,会被如此冷淡地拒绝。她不甘心,又往前凑了凑,语气带着一丝委屈:“兵哥哥,我从山那边走了一夜才到这里,就是想过来帮忙的,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张念山皱起眉头,显然有些不耐烦,冷声道:“我们在这里执行救援任务,没时间跟你耗,别妨碍我们工作。”说完,他对着身后的警卫员李凤印吩咐:“把这两个姑娘带走,送到前面的安全区去,别让她们在这里逗留。”
李凤印立刻应了声“是,张团长。”,转头对身后两个战士使了个眼色。那两个战士快步走过来,对着高木云朵和吴一航客气却不容拒绝地说:“两位姑娘,请跟我们去安全区,这里不安全。”
高木云朵站在原地不动,还想再说什么,李凤印却没给她机会,再次对战士递了个眼神。两个战士立刻上前,一人一边,用胳膊夹住了高木云朵和吴一航——两人都是偏瘦的体型,根本挣脱不开,只能像被拎着的小鸡一样,任由战士朝着安全区的方向走去。高木云朵回头看着张念山的背影,心里又气又不甘心,却也只能乖乖被带走。但是她心里默默的记下了,对方叫张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