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禾清越的“一百五十万”和“今天我请客”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现场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哗——!”
刚才被迫离场、还徘徊在楼梯口观望的客人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喧哗和惊喜。
他们互相看了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转身,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快感,纷纷重新坐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甚至有人故意将椅子拉得响了些,目光挑衅地看向中央那伙人。
“太好了!这位小姐大气!”
“哼,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
“我们今天还就不走了!”
这景象,如同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鹿知遥的脸上。
她娇生惯养二十年,何曾受过这种公然的反抗和羞辱?一张俏脸先是涨得通红,随即气得煞白,胸脯剧烈起伏。
“你……你这个贱人!”极度的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她尖叫一声,猛地扬起戴着丝绒手套的手,不管不顾地就朝着苏念禾那张平静得可恨的脸扇了过去!
一直如同磐石般守在苏念禾身侧的陈砺锋,眼神骤然一冷。
他甚至不需要思考,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就在鹿知遥的手掌即将落下之际,他快如闪电地出手,一把精准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阻止了她,又未伤及她。
“鹿小姐,请自重。”陈砺锋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他手腕往前一送,一股巧劲将鹿知遥推得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若非身后的保镖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几乎要狼狈地跌坐在地。
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失态!
鹿知遥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理智彻底被怒火烧毁。
她稳住身形,也顾不得什么千金风范,像个被激怒的街头太妹一样,指着陈砺锋和苏念禾尖声大叫:
“都是死人吗?!没看到他敢对我动手?还不给我上!给我狠狠教训他们!”
保镖们见小姐吃了亏,又得了明确的指令,立刻不再犹豫,如同得到信号的猎犬,一窝蜂地涌上,瞬间将苏念禾四人围在了中间。
一名身材最为魁梧的保镖率先发难,钵盂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直击陈砺锋面门!
“陈大哥小心!”孟河和林娅吓得失声惊呼,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张经理和周围的服务员更是面无人色,几乎能预见到接下来头破血流的惨状。
然而,被围攻的中心,苏念禾依旧气定神闲地坐着,甚至还顺手端起桌上的柠檬水轻轻啜了一口。
她太清楚陈砺锋的实力了。
果然,面对来袭,陈砺锋只是微微侧身,步伐轻巧地后退半步,那势大力沉的一拳便擦着他的鼻尖落空。
不等对方收拳,陈砺锋已然欺身近前,简简单单一记直拳后发先至,精准地击中对方腹部。
“呃啊!”那壮硕保镖闷哼一声,脸上瞬间失去血色,捂着肚子像座小山一样轰然倒地,蜷缩着再也爬不起来。
这一幕震慑了其他保镖,但他们仗着人多,再次齐齐扑上。
陈砺锋眼神锐利如鹰,身影在几人中间穿梭,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拳脚碰撞声、闷哼声、倒地声不绝于耳。
他每一次出手都简洁高效,绝无多余花哨,往往一招便能令一名保镖失去战斗力。
不过短短一两分钟,鹿知遥身后那六名气势汹汹的保镖,已然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地,痛苦呻吟着,剩下的最后五人围在周围,面色惊惧,再也不敢轻易上前。
鹿知遥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又惊又怒。
她没想到对方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保镖竟然这么能打!
眼见武力无法解决问题,她立刻又想起了自己最依仗的“武器”。
她猛地转向面如土色的张经理,声音因为急切和愤怒而有些尖锐地拔高:“张经理!我加钱!我把包场费增加到一百六十万!赶紧给我清场!”
张经理嘴唇哆嗦着,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鹿、鹿小姐……这……”
不等他组织好语言,鹿知遥就像赌红了眼的赌徒,开始疯狂加码:“一百八十万!”
“两百万!”
“两百四十万!”
“两百八十万!”
“三百万!”
“三百五十万!”
“四百万!”
“五百万!”苏念禾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锤定音的力量,直接将价格抬到了一个令普通人瞠目结舌的高度。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鹿知遥,眼神仿佛在说:跟啊,你继续跟。
鹿知遥被这眼神彻底刺激到了,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要喊出“五百……”,话到嘴边,却被身旁那位一直沉默的黑衣女助理猛地拉住了手臂,低声急促地劝阻:
“知遥小姐!别加了!您忘了今天出来时,鹿总是怎么叮嘱您的吗?您的年度零花钱限额……”
“我知道!”鹿知遥烦躁地想甩开她,“可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女助理死死拽着她,声音带着恳求:“可是小姐,鹿总明确说了,您今年的消费不能超过一千万,您之前买的那些珠宝和跑车早就超支了啊!”
“我不管!我就要这场地!”鹿知遥已经完全听不进劝,她挣脱助理,对着张经理尖声喊道:“六百万!张经理!我出六百万!清场!立刻!马上!”
张经理只觉得眼前发黑,几乎要晕过去,他一边用袖子擦着汗,一边焦急地望向门口,心里疯狂呐喊:励总啊!我都通知你好久了,您怎么还没来啊!
让张经理万万没想到的是,此刻励总正稳坐“云顶晏府”的办公室,一边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一边盯着监控屏幕看这场“好戏”,对他的焦急全然置之不理。
在他看来,这场戏简直让人通体舒畅,许久没遇上这么对胃口的“好戏”,自然要细细观赏,不肯错过分毫。
而苏念禾,则如同稳坐钓鱼台的姜太公,在鹿知遥喊出“六百万”后,才不紧不慢地再次加价,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菜价:
“七百万。张经理,我仍旧请今天在座的所有客人吃饭,分文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