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距离太远了，如果没有巨大的利益推动，a星的这群人精，不可能如此铤而走险。”
棠雨休压低声音，面无表情地看向清桐，“而只有主动让出利益，给出筹码，才可能让a星，在不入侵其它文明的情况下，直接获得大量利润。”
清桐和梨梦接连蹙眉，片刻后异口同声地问道，“万一它们是参战方呢？”
“的确有这个可能性，它们既提供武器，又参与战争。
但可能性极小，毕竟a星的老古董们，只会想方设法从不同地方占便宜，不会做这类可能亏本，甚至可能打翻棋局之事。”
清桐仍然眉头紧皱，没有出声反驳，但也没有发表自己的观点。
梨梦摆手，“现在争论这个意义不大，猜想终究只是猜想，更何况是在历史虚无主义盛行的今日，我们很难去分辨真假。”
“确实。你有其它见解吗，梨梦？”
棠雨休专注地盯着她，梨梦莫名感到一丝不适。
“我觉得a星或许是地球战争的幕后之手，也许地球本就不需要打全面战争，是它们挑拨并且主动提供武器。
它们让高文明的武器，毫无征兆流入低等文明的市场，因此直接影响地球各地的经济、科技，以及战局。”
清桐听后茅塞顿开，眼前忽地一亮，“有道理。”
棠雨休微微侧目，虽然她一向善辩好胜，却也不得不承认梨梦的猜测很有道理。
“按照你的猜测继续推演，也许不只是武器，它们向‘低等文明’投入了许多资源，诸如输出自己星球的规则、世界观、语言等等，能无形中改变低等文明形态的无形之物。”
清桐顺着她的逻辑往下思考，却只觉得细思极恐。
“按照你的推测，意识形态的改变才是最主要的。但这应该是地球大批量移民之后的事情吧？几十亿原住民，居然会被几十个a星的使者，轻而易举地说服和渗透？”
清桐的眉心越拧越紧，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被漏掉了。
棠雨休挑眉，“地球人政教一体，像现在的β星原住民一样。”
清桐不解，困惑地扶额沉思着，“你的意思是，a星借助了宗教的力量，轻而易举地说服了地球人？”
“当然不是轻而易举，这不是花了一百年时间嘛。”
梨梦向清桐靠过来，轻轻咧嘴一笑。
“她说得对，”棠雨休继续说着她的推测，“克林顿人可能是恩威并施，在供给武器的同时，对其实行思想渗透，外加幕后操盘，影响战局，战争原本的赢家慢慢变成a星最大的棋子。”
“是有可能。”
“好了，这都只是猜测，而且我们还在a星呢，收敛一点。”
棠雨休单方面终止了这段话题，清桐和梨梦也连忙噤声。
三人聊得过于深入，倒也失了逛展的兴致，便径直向楼下的会议厅走去，在靠窗的座位并排坐下。
“放个东西占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好。”
清桐原本还在犹豫放什么物品到桌子上，却见梨梦惊呼道，“这桌子好智能。”
“什么？”
梨梦指着桌角的黑色微型屏幕，只有指甲盖大小，清桐迟疑地按上去，立刻便听到提示音，“β星访客清桐，欢迎入座。”
清桐瞳孔微张，偏过头来望着梨梦，“这是已经帮我占好位置的意思吗？”
“嗯哼，它已经识别到你了，我们可以安心去吃饭了。”
“好。”
棠雨休见状也按下食指，人工智能的提示音却与前者截然不同。
“β星天文馆访客阿弥亜，欢迎就座。”
清桐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满脸震惊地问道，“阿弥亜是谁？”
棠雨休摆手，想揭过这个话题，却被两人渴望的眼神拦住了。
“是我的一个马甲。”
“真的吗？我以为你在天文馆工作，用的是真名呢。”梨梦微笑着接话。
“不是。”
清桐却没被糊弄过去，她松下手中的背包，看向棠雨休的眼神多了一分打量。
“阿弥亜是沙兽语吧，寓意着被遗弃的。”
“是。”
“所以，你为什么要用沙兽的名字进入天文馆？人类不可以进入吗？”
棠雨休沉默片刻，难为情地抿唇犹豫着，在清桐眼中就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为了获取馆长的信任，它是萨摩兽。”
“这样啊，”清桐语气平和地附和着，却突然话锋一转，变得凌厉起来，“因此不惜埋没自己的真名吗？”
清桐突然有点看不懂她了，明明从小一起长大，此刻却像需要重新认识一样。
“真名不需要当宝贝供起来，你们知道我，便已足够了。”
棠雨休眼眸清冽，一眼望去，只见坦荡高挺的姿态。
梨梦见气氛逐渐紧张，只得抢在清桐之前出声缓和，“好了，我们之后再聊这个话题，先吃饭。”
清桐顿了顿，视线缓缓移向前来拉两人衣袖的梨梦，原本凌冽的目光又逐渐缓和。
“走了，走了。”
梨梦一手拉一个人，感觉自己像夹在中间的老牛，用尽全力拖着她们走路。
清桐率先打破僵局，主动牵起梨梦的手，与她并肩而行。
棠雨休不习惯与人亲近，只是保持被梨梦扯着袖口的姿势，快步跟上她们的步伐。
三人乘坐电梯下行，来到大厦的二楼，在梨梦的强烈推荐下，走进了一家网红餐厅。
餐厅内装潢琳琅满目，奢华的同时不失雅致，炫丽的灯光打在衣衫上，梨梦莫名觉得安心。
“你俩想点些什么？”
梨梦把菜单递过去，棠雨休摆手，只是坐在对面恬静地微笑。
“雨休啊，你不会又要吃‘随便’吧？”
梨梦打趣她时很俏皮，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很容易让人产生亲切感。
奈何棠雨休从来都油盐不进。
“我真的随便。”
“我记得β星有家面馆，里面就有‘随便’这个菜品，下次一定要带你去探店！”
梨梦单方面定下了一次邀约，棠雨休无奈地笑着。
“哈哈哈，棠雨休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