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贵没想到哥做事这么绝,庄稼就是农民的命,如果毁了全大队的稻子,他不敢想大队的人冬天该怎么活。
马德贵犹豫着开口,
“哥,真要毁了稻子?”
大队今年的稻子长势极好,眼瞧着马上就要丰收,这个时候毁了稻田,罪过可就大了。
马德福冷冷睨着他,
“怎么,你不敢?你看看咱爸现在的样子,你可别忘了他们是怎么对咱爸的。”
“我就是要在他们最高兴,最得意的时候,亲手将这些人按入谷底替咱爸出了这口恶气!”
马德贵不敢说不,想了想,迟疑问道,
“陆家人也就罢了,那些稻田有一部分可是咱马姓族人的,也要毁了吗?”
马德福已经红了眼,语气森冷渗人,
“从他们选择跟随大队长和那老不死的开始,就不是咱马姓的族人。”
“当年爸费尽心力将他们带到这桃花沟,这群白眼狼转头就认了姓陆的当主人,爸当时就不该救他们。”
“毁,都他妈的全部毁了,让他们为咱爸赔罪。”
眼瞧着大哥已经疯魔,马德贵不敢再说话,只顺从地听着。
就听马德福凑近了些,面部肌肉因愤怒而抽搐,
“家里还有一瓶敌敌畏,明天我再去弄两瓶回来,咱们趁着秋收前把这事给办了。”
高浓度的敌敌畏喷洒进地里,任他姓陆的用了什么养料都没用。
马德贵吓了一跳,
“陆大山一家人也要用敌敌畏?”
这可是会死人的,陆大山全家上下可不少口人呢。
“用,等晚上你去他们家的水缸里放上几滴,是死是活全看他们命大不大,就拿他们家杀鸡儆猴,看往后谁还敢和我们作对。”
马德贵听得后背发凉,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哥,以前的大哥虽性格暴躁易怒,但还算听老爹的话,如今老爹快没了,他哥也开始失控了。
“傻愣着干什么,老子跟你说的话记住了没?”
马德福一声吼,吓得马德贵连连点头,
“记住了记住了,哥你放心吧。”
翌日,马德福去了趟县城,大家伙没在意,以为他是去县城准备丧事要用的东西。
秋收在即,每日农活越来越重,桃夭夭趁着刚开学课业不重每天下了课就撒腿往家赶,就想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活。
她现在虽说还不会做什么大菜,但普普通通的家常小菜还是会炒的,也学会了做窝头和馒头。
这还多亏了乔凤英,一次次耐心又温柔地教她,不像二嫂,多问两句就会炸毛。
桃夭夭十分怀疑二嫂如此暴躁根本没有拿她当亲妹子,可大嫂却说这已经是二嫂克制的结果了,她对亲妹子可没这么温和。
桃夭夭一想也是,至少二嫂现在没再对她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对暴躁的她来说也是巨大的进步。
大嫂如今的身体在莫老的调理下有了明显好转,每天一日三餐都是她和桃夭夭共同完成。
桃夭夭时不时趁大嫂不注意往水缸里放一滴灵露,她那快要见底的瓶子应该能将这个秋收撑过去,家里人的身体也不至于被秋收压垮。
夕阳余晖照耀在大地,上工的人们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
好在家里有热腾腾的饭菜,牛爱花陆大山洗了把脸,笑眯眯吃着窝头,一咬就知道今天这窝头出自夭夭之手。
陆老二脸颊塞得胀鼓鼓,朝桃夭夭竖起大拇指,
“今天这窝头是夭夭做的吧,这窝头可比你二嫂做的好吃多了,看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哈。”
陈盼弟没好气地拿起窝头塞进丈夫嘴里,翻了个白眼道,
“噎不死你,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陆老二差点被噎得翻白眼,连喝了好几口鸡蛋汤才缓过劲来,
“陈盼弟,你谋杀亲夫啊!”
他委屈巴巴朝父母控诉,
“爸妈,你们看她!”
牛爱花一咸菜疙瘩扔了过去,
“让你嘴贱,吃你的咸菜去吧。”
陆老二:“嘤……爹不疼娘不爱,小白菜哟,地里黄哟……”
陆家饭桌上欢笑热闹,在陆老二的插科打诨下,大家伙一整天的疲累都消散不少。
吃过晚饭匆匆洗漱后,家里人都陷入了沉睡,只有桃夭夭屋里亮着灯,又学习了一会才关灯休息。
马族长家这几天静悄悄,很少见到马家兄弟俩上工干活,大家都以为这兄弟俩在家里照顾老父亲,殊不知两人正悄悄谋划着巨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