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被移居西苑软禁,静逸师太、白莲儿等人锒铛入狱,京城内持续数月的暗流与倾轧,似乎随着这场雷霆般的清洗,暂时告一段落。然而,御书房内,气氛却比之前任何一次对峙都要凝重。
萧玦带来的两个消息——北狄大军异动,以及静逸师太与兀术大巫的密信——如同两块巨石,狠狠砸破了刚刚恢复的平静。
小皇帝轩辕明澈看着边境加急军报上“北狄王庭集结五万精锐,疑似南下”的字样,小脸绷得紧紧的,努力维持着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皇叔……北狄这是要……开战吗?”
萧玦面色沉凝,将几封从清凉观密室搜出的密信副本铺在御案上。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用的是北狄文字夹杂着一些密语,但经过译解,内容令人心惊。
“静逸老贼,不仅提供了京城布防的部分情报,还向兀术大巫详细描述了殿下的……‘异常’之处,认为殿下是‘异数’,‘非人力可敌’,建议北狄要么不惜代价除去,要么……设法掌控。”萧玦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兀术大巫回信,言及已寻得‘上古秘法’,可克制殿下‘妖术’,并约定……里应外合。”
林笑笑拿起一封密信看了看,嗤笑一声:“上古秘法?克制妖术?看来上次‘九天玄女’的打击还不够深刻,这老神棍还活在梦里呢!”
【心理活动:林笑笑:还上古秘法?你咋不直接召唤奥特曼呢?】
但她随即正色道:“不过,北狄选择在这个时候南下,绝不是巧合。恐怕是算准了我们刚刚经历内耗,朝局未稳,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萧玦颔首:“殿下所言极是。北狄狼子野心,此次南下,绝非小打小闹。我们必须立刻应对。”
小皇帝急切地问:“皇叔,我们该如何应对?调兵遣将吗?”
“调兵遣将固然要紧,”萧玦目光锐利,“但战场,并非只在边疆。北狄此番有备而来,除了军事压力,定然还有后手。尤其是他们似乎笃信有办法‘克制’殿下,这其中的关节,必须查清。”
林笑笑摸着下巴,眼中闪烁着熟悉的光芒(搞事的前兆):“皇叔的意思是,除了真刀真枪,他们可能还想玩点阴的?比如……散播谣言,动摇军心民心?或者,针对我再来点‘秘法’袭击?”
“极有可能。”萧玦看向她,“所以,京城之内,尤其是舆论战场,至关重要。”
“舆论战场?”林笑笑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一个“我懂了”的狡黠笑容,“这个我熟啊!他们想玩信息战?本宫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官方带节奏’,什么叫‘降维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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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二:京城,《京城八卦周刊》总部 & 茶楼酒肆
就在边境军情尚未完全传开,京城百姓还沉浸在太后倒台、公主殿下“又”一次大获全胜的八卦中时,《京城八卦周刊》紧急加印的特刊,如同旋风般席卷了全城!
头版头条用触目惊心的大字写着:
《北狄背信弃义,悍然南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副标题:独家揭秘北狄与大巫静逸勾结内幕,其目的竟是颠覆我天朝道统!
文章中,详细列举了北狄历年犯边罪行,将此次南下定性为“蓄谋已久的侵略”。同时,极具煽动性地披露了静逸师太与北狄大巫勾结的部分“证据”(选择性公布),将北狄描绘成不仅觊觎土地,更试图用“邪术”污染天朝文化、迫害“玄女庇佑”的公主殿下的邪恶势力!
与之配套的,是各大茶楼酒肆说书人声情并茂的演绎:
“话说那北狄蛮王,听闻我朝公主殿下得玄女娘娘庇佑,智勇双全,心中嫉恨难当!竟与那被我朝唾弃的妖道静逸勾结,欲行不轨!此番南下,名为掠地,实为毁我宗庙,断我文脉,亡我种族啊!”
“诸位!北狄狼兵,所过之处,烧杀抢掠,鸡犬不留!我等岂能坐以待毙?!”
“公主殿下屡次识破奸计,护我社稷!如今北狄来袭,正是我等报效国家,护卫殿下之时!”
这波舆论引导,直接将北狄放在了文明与野蛮的对立面,将战争性质拔高到了“卫国护道”的层面,极大地激发了民众的同仇敌忾之心。同时,将林笑笑再次塑造成了“天命所归”、“被邪恶势力针对”的核心象征,进一步巩固了她的地位和号召力。
京城民情,瞬间从吃瓜模式切换到了群情激愤、积极备战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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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三:皇宫,军机处临时会议
偏殿内,灯火通明。萧玦、几位兵部重将、户部尚书等人正在紧急商讨应对之策。粮草调度、兵力部署、防线设置……千头万绪。
林笑笑不请自来,她没穿宫装,依旧是一身利落骑装,手里还拿着几卷图纸。
“殿下?”几位将军有些诧异,军机重地,公主前来似乎不合规矩。
萧玦却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看向林笑笑:“殿下有何高见?”
林笑笑将图纸在桌上铺开,上面画的并非传统阵图,而是一些结构古怪的器械草图,以及……一份关于“舆论战、心理战配合军事行动”的简要方案。
“各位将军,打仗本宫不懂,但搞乱敌人心态,本宫是专业的。”林笑笑指着那些器械草图,“这是本宫设计的‘简易投石机’改良版,射程更远,操作更简便,适合边境山地作战。还有这个,‘蜂窝弩箭匣’,可以短时间内快速连续发射弩箭,压制冲锋。”
她又指向那份方案:“至于这个……我们可以组织一些小股精锐部队,携带锣鼓、喇叭(铁皮卷的),深入敌后,夜间在敌军营地外敲锣打鼓,高声宣传我朝政策(比如投降不杀,分田地),散布北狄王庭内部不和、粮草不济等谣言,扰乱军心,让他们寝食难安!这叫……心理干扰战术!”
几位老将军看着那些闻所未闻的器械和战术,先是愕然,随即仔细琢磨,眼中渐渐露出惊异和思索的神色。这些想法,虽然离经叛道,但似乎……确有可行之处?
萧玦深邃的目光落在林笑笑身上,看着她侃侃而谈时眼中闪烁的自信光芒,心底某个角落微微一动。她总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心理活动:萧玦:她虽不通兵法,却往往能直指要害,另辟蹊径。或许……这才是破局的关键?】
“殿下的提议,颇有新意。”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抚须道,“尤其是这扰敌之策,若能运用得当,或可收奇效。”
林笑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打仗嘛,不仅要拼刀子,还要拼脑子!要让敌人从身体到心灵,都感受到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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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四:京城城门楼
数日后,朝廷的征兵募饷告示贴满全城。令人意外的是,响应者极其踊跃!青壮年纷纷报名从军,商贾百姓踊跃捐钱捐物,《京城八卦周刊》组织的“慰问团”更是带着大量的物资和“精神食粮”(主要是公主殿下的“英雄事迹”和新式谣言模板)准备奔赴前线。
林笑笑和萧玦并肩站在城门楼上,看着底下群情汹涌、同仇敌忾的场面。
“看来,你的‘信息战’初战告捷。”萧玦望着远方,声音低沉。
“这才哪到哪?”林笑笑双手叉腰,意气风发,“好戏还在后头呢!等咱们的‘心理干扰小队’和‘新式装备’到了前线,够北狄那帮蛮子喝一壶的!”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萧玦,难得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认真地问:“皇叔,你……要亲自去前线吗?”
萧玦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边境不稳,京畿难安。我必须去。”
林笑笑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塞到他手里。
“喏,拿着。”
萧玦低头,打开牛皮纸,里面是一块……黑乎乎、硬邦邦,还散发着些许焦糊味和果香的……“糕点”?
“这是……?”
“本宫亲手烤的‘平安饼’!”林笑笑一脸“快夸我”的表情,“虽然卖相差了点,但用料扎实!吃了保证你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呃,可能夸张了点,但至少能顶饿!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救你一命呢!”
萧玦看着手中那块堪称“凶器”的饼,又看看林笑笑那双亮晶晶、带着些许别扭的关切的眼睛,默然良久。
然后,在周围侍卫们惊恐(王爷居然接了!)的目光中,他将那块饼仔细地包好,放入怀中贴身的暗袋。
“多谢殿下。”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喑哑。
林笑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耳根莫名有点热,赶紧别过脸,挥挥手:“行了行了,快走吧!早点打完仗回来,京城没你镇着,本宫欺负人都没意思!”
萧玦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玄色大氅在风中划开一道利落的弧度,大步流星地走下城楼。
城外,精锐骑兵已集结完毕,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林笑笑看着他那挺拔如松、渐行渐远的背影,轻轻吁了口气,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
“可得……平安回来啊。”
“不然,本宫上哪儿再去找个这么……好看的皇叔来怼呢?”
她不知道的是,走下城楼的萧玦,指尖轻轻碰了碰怀中那块硬邦邦的“平安饼”,冷峻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战争阴云笼罩,但有些东西,似乎在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