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归于平静。
谢逸燃心满意足地靠在床头,看着蜷缩在身边的厄缪斯。
雌虫银色的发丝被汗水濡湿,黏在潮红的脸颊和额角,深蓝色的眼眸半阖着,里面水汽氤氲,带着事后的倦怠与……茫然。
他背对着谢逸燃,似乎想将自己藏起来,裸露的脊背上,添了不少新的暧昧红痕。
谢逸燃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厄缪斯汗湿的脊背,感受到手下肌肤的细微战栗。
“现在知道乖了?”
他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慵懒,语气却依旧恶劣。
厄缪斯没有回头,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谢逸燃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那点恶劣的占有欲得到极大满足。
他俯下身,在厄缪斯后颈的腺体附近,那个已经被他标记过不少次的地方,不轻不重地又咬了一口,注入些许信息素。
“记住你是谁的了。”
他宣布道,如同野兽标记自己的领地。
厄缪斯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又软了下来。
谢逸燃见状扣着厄缪斯的下颌,迫使他转过脸来,又深深了吻了下去。
原先只是辗转,但在那微微红肿的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后,谢逸燃还是再度探入,渡给了对方一个带着浓郁占有意味的深吻。
一吻结束,厄缪斯气息微乱,眼睫湿漉漉地垂着,唇瓣愈发嫣红。
“少将。”
谢逸燃用指腹蹭过他下唇的水光,语气恶劣。
“不会真被我干傻了吧?”
厄缪斯懒懒地哼了一声,半眯着眼睛没有回答,只是将身体更放松地陷进床铺里,仿佛默认了谢逸燃的话。
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倦意,但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清冷的神情,只有眼尾泛着的红和失焦的眸光出卖了他的状态。
标记的次数太多。
他现在连指尖都懒得动弹,只想像现在这样蜷缩着,慢慢消化。
并在心底最深处,悄然埋下一份孤注一掷的期待——一个真正属于他们俩的虫崽能借此降临。
谢逸燃看着厄缪斯这副慵懒餍足的模样,越看心里越是喜欢得紧。
他伸手拨开黏在厄缪斯额角的湿发,指尖流连在那泛着薄红的皮肤上。
“饿了没?”
他低声问,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磁性。
他们在这医疗舱里胡闹了不知多久,时间早已失去了意义。
谢逸燃只记得自己索求无度,而最让他意外又暗喜的是,厄缪斯竟然一次都没有拒绝过他。
非但没有拒绝,那双修长的腿甚至几次三番无意识地缠上他的腰,带着隐晦的挽留,仿佛生怕他中途离开。
厄缪斯闻言,缓缓摇了摇头,深蓝色的眼眸半睁半闭,长长的银色睫毛湿漉漉地垂着。
他抬手轻轻按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
“不太想吃……没有胃口。”
这说的可是实话。
谢逸燃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得意和宠溺。
他俯下身,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大手覆上厄缪斯按着小腹的手,带着暖意轻轻揉按。
“这能怪谁?”
他语气恶劣,眼神却软得一塌糊涂。
“还不是某个少将太不知餍足,勾着雄主一遍遍耕耘,嗯?”
厄缪斯被他这话说得耳根微热,偏过头去,却没有反驳。
他只是更紧地抓住了谢逸燃的手,引导着他的力道在微胀的腹部缓慢画圈。
没办法,他是真的???真的很想要这个崽子。
想要一个流淌着他和谢逸燃血液的结晶,想要一个真的能将他们彻底捆绑在一起的纽带。
这份渴望如此强烈,甚至压过了身体的疲惫和羞耻,让他愿意放下所有的矜持和清冷,主动索求,竭力承欢。
谢逸燃看着他这副难得温顺又带着执拗的模样,心里软成一片。
他不再多言,只是继续耐心地替他揉着肚子,感受着手下肌肤传来的温热和细微颤动。
舱室内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交融的呼吸声,以及那份深植于疯狂爱意的宁静等待。
而在遥不可知的远方,卡塔尼亚巨渊的影像已经传回了帝国高层。
医疗舱外,帝国派遣的雄虫安抚师团队在此时显得前所未有的清闲,甚至带着一丝无所适从的尴尬。
几位衣着华贵的雄虫安抚师或坐或立,聚集在离舱门不远处的休息区。
他们原本被寄予厚望,准备用自身温和的精神力为那些从卡塔尼亚地狱归来的军雌们抚平精神海的创伤与混乱。
然而,现实却与预想截然不同。
除了最初接收时必要的身体检查和伤口处理,那些幸存的军雌们,包括状态最令人担忧的阿纳斯塔上校,都完全没有出现任何预期中精神崩溃、癫狂或者深度污染的症状。
他们的精神海疲惫空乏,但内核却异常稳定。
仿佛被一种更为强大的力量梳理过,形成无形的保护膜,将卡塔尼亚残留的诡异低语牢牢隔绝在外。
这种稳定并非源于他们自身的意志力,也绝非远处那几只雄虫安抚师所能企及的效果。
安抚师们尝试着释放出柔和的精神触角,想要进行常规的疏导,却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如同溪流汇入大海,几乎激不起任何涟漪,更别提深入其精神内核。
军雌们依旧对他们礼貌而敬仰,只是明显少了几分该有的热情,而表示自己“感觉尚可”,还频频将视线投向医疗舱内。
这种前所未有的情况让安抚师们面面相觑,竟有几分罕见的挫败感。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异常,都隐隐指向那扇紧闭的医疗舱门之后。
那位名叫谢逸燃,行为举止与帝国常识中任何雄虫都截然不同的虫子。
他不仅自身从卡塔尼亚核心安然归来,甚至……他可能还以一己之力,庇护了整支幸存队伍的精神海?
这个猜测太过骇人听闻,几乎颠覆了虫族社会对雄虫能力的固有认知。
艾瑞尔,那位之前试图接近厄缪斯却被谢逸燃毫不客气驱逐的首席安抚师,此刻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他远远望着那扇门,淡绿色的眼眸中交织着屈辱、不甘,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门内那个存在的好奇与隐隐畏惧。
“简直……不可理喻。”
他低声对身旁的同僚抱怨,语气带着惯有的高傲,却难掩底气不足。
“那只雌虫的精神海必然受损严重,不接受专业疏导,后果不堪设想……他以为他是谁?”
同僚无奈地耸耸肩,压低声音。
“艾瑞尔,少说两句吧,那位……恐怕不是我们能置喙的,霍雷肖上校传来的初步报告你没看?还有那些悬浮球的记录片段……”
艾瑞尔抿紧了唇,没有回答。
他当然看了,正是那些模糊却震撼的影像,让他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但他咬死不肯承认那是真的,帝国怎么会有那样的雄虫?
他方才只敢远远看了一眼,于是坚信自己一定是看错了。
下一秒,医疗舱的门无声划开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