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不知可还识的我?”
杨志说着向前跨出几步,站在了晁盖几人面前。
“你……”
几人看到杨志的样貌后,就像看到了鬼一样。
想说又不知该说什么,抢了人家押运的生辰纲,现在直接撞在了人家的枪口上,大有一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几人冒着生命危险劫来的生辰纲,现在还被官府通缉,本来想在梁山避难,没想到却是自投罗网,直接送上了门。
这种感觉真是无法形容,比吃了死苍蝇都要让人难受。
看一看被五花大绑的崔道成和丘小乙,几人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
感觉这生辰纲就是一个阴谋,可又觉得不对,杨志不可能拉着生辰纲就为钓他们这些咸鱼吧!
几人一时之间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但下意识的都是攥紧了手中的兵刃,不约而同的朝后退了一步。
“怎么想要在这动手?”
杨志嘴角勾起,对这几人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那你要怎样?”
四人看到杨志这神色,顿觉这绝对没安好心。
“四位不要慌,我也不会做出趁火打劫,狐假虎威的事情来。
但是我因你们丢了生辰纲,丢了前途,这是事实。
这已经成了我一生的心魔,虽遇到首领卢员外让我重新找到了梦想,但这一关不过,我今生也就废了!
你们劫了生辰纲劫了也就劫了,算我愚笨,但让我遇到了你们,我当然要夺回来,……”
话音未落,四人都是警戒了起来,不仅提防着眼前的杨志,眼角还注视着两侧的好汉。
杨志轻蔑的一笑,“别慌,我说了不会趁火打劫,就绝对不会趁火打劫。”
说着杨志对卢俊义抱拳,接着转头对四人说道:“承蒙首领相救,我无以为报,但绿林有绿林的规矩,要上的山来必须要纳投名状,这样大家才会安心。
可首领是有大气魄,大胸怀之人,根本不屑这些事情。
但首领的胸怀是首领的,我也必须要有表示才行。”
说到此处,杨志停顿了下来,看向四人,似在抉择什么。
可四人却是不这么想,“怎么想取我们来当你的投名状?”
杨志再次淡淡一笑,“要取你们人头,又何必等到现在,生辰纲被你们劫了是你们的本事,但再次遇到那就是我的缘分。
你们的生辰纲可分做四份我逐个和你们对战,你们任何一人赢了,这事既往不咎,算我杨志技不如人,如果输了,那不好意思,你的那份就是我的了。”
绕了一大圈,这还不是为了生辰纲,但人家话说的已经够明白了,人家也不以多欺少,公平对决,这一点毛病都没有。
可是四人现在却是表情各不一样,尤其是吴用,他心中苦啊!
他是靠脑子吃饭的,这动刀动枪不是他的强项啊!
吴用不由看向了卢俊义,想让卢俊义解围,放他们走。
可是卢俊义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好像这事就跟他没有半分关系。
吴用明白,这一关怕是不好过了!
可就在吴用心中盘算的时候,一旁的晁盖开口了。
“义士光明磊落,我们也不是你眼中的怕事之人,这事我们应下了,怎么比试画个道出来吧!”
吴用心中那个苦啊!不由在心中编排了晁盖一句。
比什么比,还不如直接双手奉还得了!
可杨志却并不在乎这些,“好,痛快!那就移步聚义厅外,一较高下!”
“好!”
晁盖也是个痛快之人,应了一声转身就朝外走去。
吴用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跟在了身后。
梁山众将赶忙起身,都跟了出去。
对于这些粗人,没有再比打斗热闹的事情了。
再者也想看一看这新来的杨军长本事如何。
虽然都相信自家首领的眼光,但听闻还是不如眼见。
此时已经是半夜,但外插满了火把,亮如白昼。
聚义厅外的一片空地上,空气凝滞得如同铁块。
几条汉子相隔三丈,对面而立,目光撞在一起,几乎要溅出火星来。
“谁先来?”
杨志率先发问。
“我来会你。”
晁盖作为龙头大哥,当仁不让。
杨志手握祖传的朴刀,刀身映着最后的残阳,泛着青冷的光。
他牙关紧咬,腮边肌肉棱棱突起,一双眼中是家道中落、前途幻灭的愤懑与悲凉。
这口刀,承载着杨家将的魂,此刻却要来搏这腌臜的富贵,他心里窝着一团火,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对面的晁盖,赤面虬髯,如山岳般稳立。
他手中那把厚背薄刃的泼风刀随意斜指地面,浑身却散发着一股蒸腾的热浪,那是江湖豪杰的坦荡与决绝。
他今日为那“不义之财”而战,更为会一会这传闻中的“青面兽”。
没有叫阵,没有废话。
杨志率先动了!
他脚步一搓,尘土微扬,人已如一道青烟疾射而出。
那朴刀破空之声,起初细微如箫管,瞬间转为凄厉的尖啸,刀光化作一道匹练,直劈晁盖顶门!这一刀“力劈华山”,毫无花哨,只有沙场战阵淬炼出的狠辣与速度。
“来得好!”
晁盖吐气开声,如半空响了个炸雷。
他不闪不避,双臂叫力,泼风刀由下至上,硬生生迎了上去!这位托塔天王,竟是要试试对方的斤两。
“镗——!”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火星如烟花般爆散,刺得人睁不开眼。
两人身形俱是一震,脚下泥土被踩得陷下三寸。
杨志只觉一股磅礴巨力从刀身传来,虎口发麻,心中暗惊。
“这厮好大气力!”
但他招式不变,手腕一翻,刀锋贴着对方刀杆便往下滑,削向晁盖手指,变招之快,如毒蛇吐信。
晁盖“嘿”然一笑,泼风刀顺势一搅,用刀镡格开这阴险的一削,同时借力旋身,刀光如旋风般拦腰横斩!这一刀势大力沉,带着摧毁一切的狂放。
一时间,空地上刀光霍霍,身影翻飞。
杨志的刀法,是“快、险、诡” ,朴刀在他手中,时而如暴雨打荷,点点寒星直刺要害;时而如长江叠浪,一刀紧似一刀,绵绵不绝。
他将一腔屈辱都化入了刀法中,招招狠戾,式式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