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宁欢带领三人从阴影中出现,对出手之人破口便骂。
“你这废物,天天跟小爷吹嘘武功高强,搞个偷袭都不能得手。”
“就这还敢说自己这是雷家棍法真传?”
那被骂之人闻言嘿嘿一笑,将手中长棍随手一扔,就快步跑到宁欢身边,一脸谄媚道。
“失误,失误!”
“少爷,这个,总有马失前帝的时候嘛。”
“那叫马失前蹄!”
宁欢一个飞掌,打得那人捂着头一顿哎呦。
“你把棍扔了干吗?还扔那边,嫌不够丢人?”
宁欢对着此人又是一顿指指点点。
见秦观跟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宁欢连忙神色一正道。
“小子,你害得我被父亲罚禁闭一个月,这个仇,今天我必须报!”
“还有,以后离姜依远点!”
“她是小爷的女人,你这种穷酸也配跟我竞争?”
宁欢讲到此处,似突然想到什么般又低头看看自己衣衫。
“对了,你害得小爷今天爬墙出来刮坏了裤子,这个也得赖你!”
“总之,今天小爷就要在这把你废了!”
宁欢的语气里仍旧带着那不可一世的嚣张,这让秦观不由眉头紧皱,心中反感之情顿生。
秦观慢慢将药箱放到一边,对宁欢说道。
“打我可以,但我有个问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
不等宁欢说完,就听那自称盘龙棍法真传的恶奴一脸得意的说道。
“那还不是因为我们跟着少爷找了你一天?”
“就在你走进小巷,我们就……”
“啊!”
没等此人说完,他已被宁欢飞起一脚,整个人“咣当”一声撞在墙上。
随着“哎呦”一声痛呼,他的门牙便只剩下了一颗……
“好啊秦观,你现在又多了一条罪状!”
“居然将我宁府家奴雷六牙齿打掉,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为他报仇!”
“张三,赵四,王五,给我上!”
宁欢手臂一挥,恶狠狠地说道。
秦观现在无语至极,自己明明啥也没干,居然一下连背三锅。
他真想把这种人脑盖打开好生研究一番,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那三名恶奴闻言,面露凶色朝着秦观扑来。
宁欢的脸已经快承受不住他的笑意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秦观跪地求饶,自己将之狠狠踏在脚下的画面。
就在宁欢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不可自拔时,只听“哎呦“,”哎呦”几声痛呼,那三人居然依次倒着朝自己飞来。
其中两个恶奴落在宁欢身边,倒地后便开始痛呼不止。
还有一个,则结结实实砸到了宁欢身上。
因为躲闪不及,那恶奴一下便将宁欢压倒,使其重重蹲坐在地。
“你这奴才吃什么长大的?”
“怎么跟死猪一样重?”
宁欢吃痛,对压在自己身上恶奴破口大骂。
只见那恶奴一个翻身滚至一旁,立马抱着手臂痛呼不止。
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秦观,宁欢已经紧张的说都不会话了,只听他结结巴巴说道。
“你,你你你,你别过来!我爹可是护国公!”
“你,你你你,你要敢打我,我,我我我我……”
就在宁欢感到一阵拳风即将与自己英俊潇洒的面部亲密接触,害怕到紧闭双眼之际。
宁欢突然又感觉面上一松,刚才那道那迅猛拳风似乎消失了。
宁欢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在确认自己没有受伤后又胡乱摸了摸身上。
“不对啊,这难道我已经死了?”
“这这这,这哪都不疼啊。”
“是内伤?”
他不可置信地咬了自己一口。
“嘶……真疼!”
宁欢此时总算确定了自己并没挨打,于是连忙向前观瞧。
只见秦观已走到药箱边上,在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重新将那药箱背上。
看着手边药箱,秦观心中暗道。
“算你们几个走运,我这还没用老师传给我的绝招呢。”
(药箱:啊?)
“小,小,小子,你给小爷我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不,不对,是这个场子我一定会找回来的!”
宁欢一边向秦观放狠话,一边起身掉头便跑。
那四个恶奴一看宁欢动作,立即互相对视点头。
只见四人麻利起身,而后心有余悸地看了秦观一眼。
见秦观冲几人抬了抬胳膊,这几个恶奴顿时像见了活阎王一般,转身就朝着宁欢逃遁方向疯狂追去。
“雷六,你怎么还跑我前面去了?”
远方传来一声带着嚣张的怒骂……
秦观抬起的胳膊还没落下,那几人便已不见了身影。
“跑得还挺快,我还想着问问要不要给你们扎几针呢,还能顺便赚点外快。”
秦观放下手臂,满脸郁闷的说道。
还好宁欢几人逃得飞快,秦观此话没有被几人听到,要不他们非要气得吐血不可。
刚被大夫揍完,然后再求人家给自己扎针,这传出去不得把人笑死。
抬头看了看天色,秦观心道一声不好,再不回去老师跟父亲就该担心了。
秦观一边朝城东小跑一边心想。
“老师所传功法果然神奇,我适才踏艮字位,只用了八极拳三分拳力便轻松将三人击倒。”
“这放在往常断然是不可能的。”
“倘若踏入了修仙之路,不知我这拳掌又能有几分威能呢?”
……
倪老担忧的神色在看到气喘吁吁的秦观后总算恢复平缓。
为不让老师担心,秦观并未向其提及宁欢之事。
只说王掌柜热情招待自己,让其一时竟忘了时间。
倪老闻言并未过多询问,而是对秦观说道。
“下午时分,姜丫头来这寻过你。”
“但见你迟迟未归,便跟老夫说自己是偷跑出来的不便久留,希望老夫将一些话转告与你。”
倪老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继续说道。
“姜丫头说宁家已向他父亲定下亲事,打算在其成人之时立即迎娶她过门,但她心中十分不愿。”
“为逃避婚事,保全自家,姜丫头已取得落云宗使者赏识,即将前往落云宗参加升仙大会。”
“姜丫头此番前来,是希望你与她一道同行。”
“如果你有此意愿,明日辰时,她会在城外燕子林处等你。”
见秦观低头沉默不语,倪老开口道。
“观儿,我知你心中记挂老师跟父亲。”
“但人生在世,总是要为自己活一次的。”
“唉,你且去吧……”
倪老叹息一声,站起身来道。
“这姜丫头此去可保姜家周全,有了落云宗庇佑,即使是宁国公……”
“不,哪怕是东明康乐皇帝也不敢轻易向其家中发难!”
“同理,你要想保护老师与父亲,也去碰碰运气吧。”
“这样日后老师出门闯荡之时就可以你之名去平事了。”
“现在想想也是美事一桩啊。”
倪老说至此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可是,老师……”
即便倪老这般说,秦观显然仍有犹豫。
“诶,大丈夫顶天立地,可不能婆婆妈妈。”
“观儿,你去吧。”
“你陪了老师十一年,现在身体已不需要继续调养了。”
“况且老师也该启程,去完成最后的着作了……”
老者慈祥的看着面带悲伤的秦观,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小盒。
而后将之与一布包一同交给秦观,柔声安慰道。
“这是老师年轻时期所用针匣,此外还有两本书一并送你,你且拿好。”
“此书为老师集毕生心血所着,但目前还剩一本没有完成,老夫会尽快将之补全。”
“如果你日后思念老夫,就到距此东南七百里外兴云城倪家宅院处寻我,老师会在那等着你的……”
接过尚且留有老师体温的书本,秦观不敢再看老师眼睛。
强忍泪水,秦观朝着老师背影“扑通”一声跪下,然后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秦观起身后一口气冲出医馆,便向家中奔去。
半晌,倪老才慢慢转过身来用手掌拭去眼角泪水,口中轻声呢喃道。
“观儿,别怪老师,老师怕是等不到再与你相见的那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