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凉国公蓝玉中风瘫痪的消息,如同又一记惊雷,在京城炸响。这位叱咤风云、功勋赫赫的大将,突然间就倒下了,而且是在朝廷对其敲打、外界对其猜测纷纭的敏感时刻。
朱标闻讯,第一时间派遣太医院院使携圣旨前往蓝府诊治,并要求详细记录病情、脉案,随时禀报。同时,他密令毛骧,加强对蓝玉府邸的监控,不仅监视人员进出,还要留意府内是否有异常煎药、是否有试图销毁文书档案等举动。他必须确认,这究竟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还是一出精心策划的戏码。
太医的诊断结果很快传回:蓝玉确系中风,且病情沉重,元气大伤,短期内恢复的可能性极低,即便保住性命,也很难再理事领军。脉象、症状皆做不得假。毛骧的监视也未发现蓝府有异常销毁文件的举动,反而因主人病倒,府中显得有些混乱失措。
(承)
消息确认,朝野上下反应各异。与蓝玉交好的武将们纷纷上门探视,气氛凝重,不少人面露兔死狐悲之感。文官集团则大多保持沉默,静观其变。一些之前被蓝玉及其党羽压制的中低级军官和地方官员,则暗自松了口气。
朱元璋下旨,抚慰蓝玉,赏赐珍贵药材,命其安心养病,其军中事务,暂由副将代理。这道旨意,既体现了皇帝对功臣的关怀,也顺势收回了蓝玉的兵权,可谓一举两得。
朱标明白,蓝玉的中风,虽然暂时消除了一个巨大的潜在威胁,使得可能存在的军方动荡风险降低,但也带来了一系列新的问题。蓝玉倒下,其在军中庞大的势力网络并不会立刻消散,这些骄兵悍将由谁统领?如何平稳过渡?北疆防务会否因此出现漏洞?
(转)
朱标与朱元璋及兵部重臣紧急商议后,决定采取稳妥措施。首先,将蓝玉直接统领的核心部队“鹰扬卫”等,进行拆分,军官互调,稀释其原有影响力。其次,提拔一批与蓝玉关系较远、但能力出众的中生代将领,充实到北疆各关键岗位,其中不少是朱标近年来有意培养和考察的对象。再次,明确命令北疆各部,严守防区,不得因主将更替而有丝毫松懈,徐达坐镇中枢,总揽全局。
这些举措推行下去,虽然遇到了一些原蓝玉部下的抵触和拖延,但在朝廷的坚决态度和徐达的威望下,总体还算顺利。军队的指挥权,逐步、有序地回归到朝廷和皇帝手中。
与此同时,朱标并没有放松对“墨晶”和倭寇线索的追查。他命令毛骧,蓝玉虽倒,但调查不能停,反而要利用其府中混乱、人心浮动的机会,看能否找到之前难以触及的线索。他也加强了对沿海走私的打击力度,连续端掉了几个窝点,使得倭寇的活动空间受到挤压。
(合)
经过一番整顿,朝局和军务逐渐趋于平稳。蓝玉这棵大树的突然倒下,虽然引发了一阵动荡,但也为朝廷整肃军政、加强中央集权提供了难得的契机。朱标借机将自己的影响力更深地渗透到军队系统之中。
朱元璋对朱标在这一系列事件中的表现颇为满意,认为他既有魄力敲打骄将,又能沉稳应对突发变故,处置得当,堪当大任。他私下对马皇后感叹:“标儿愈发沉稳了,咱可以放心些了。”
然而,朱标心中清楚,蓝玉的中风,或许只是暂时掩盖了矛盾。“墨晶”的来源与用途尚未完全查明,“玄影”及其背后的势力依然逍遥法外,北元的威胁依然存在,那个代号“烛龙”的深层潜伏者更是毫无头绪。眼前的平静,或许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间歇。
这一日,朱标正在审阅工部呈报的、基于“墨晶”样本初步研究的报告,顾青却满脸兴奋地求见,他带来了一个关于新式火铳改进的重大突破,但同时,也提出了一个需要大量“墨晶”作为实验材料的请求。而也就在这时,毛骧送来密报,称在清理蓝玉府邸外围产业时,发现了一处极其隐秘的、与已知“墨晶”作坊风格类似的……小型私人冶炼工坊的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