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平大捷的消息传回京师,举国欢庆。朱标凯旋时,金陵百姓自发组织起来,夹道欢迎。经过连续几次大胜,北元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再也无力南侵。大明迎来了开国以来最太平的时期。
然而在太平盛世的表象下,隐忧依然存在。
这日早朝,户部尚书齐泰呈上最新的财政报告:陛下,去岁国库岁入创下新高,达到白银一千二百万两。然而支出也大幅增加,特别是军费和赈灾支出,国库结余仅五十万两。
朱标皱眉:为何军费支出如此之大?
回陛下,北疆虽定,但九边驻军不能减少。新式火器的制造、战马的采购、将士的粮饷...这些都是大笔开支。
工部尚书郑沂补充道:陛下,各地水利工程也在进行中,黄河治理、漕运疏通、海塘修筑...每项都需要大量银两。
朱标沉思良久:开源节流。节流方面,宫中用度再减三成,宗室俸禄减一成。开源方面...他看向齐泰,海关税收可否再增加?
齐泰摇头:海关税收已经占到岁入的两成,再增加恐怕会影响贸易。
这时,方孝孺出列:陛下,臣有一策。如今商业繁荣,但商税仍然沿用太祖时的旧制。若是能改革商税,按实际交易额征税,岁入至少能增加三成。
不可!礼部尚书陈迪立即反对,太祖定制,岂可轻改?况且加重商税,必遭商人反对。
陈大人此言差矣。方孝孺反驳,如今商人获利颇丰,适当增税合情合理。且新税制会更加公平,小商小贩负担减轻,大商贾多纳税。
双方争论不休。朱标听着,心中已有决断。
商税改革势在必行。他最终拍板,不过要循序渐进。先在京师、南京、苏州等商业发达地区试行,成功后再推广全国。
退朝后,朱标留下方孝孺。
方爱卿,商税改革就交给你了。记住,既要增加国库收入,又不能影响商业发展。
臣明白。
方孝孺走后,朱标感到一阵疲惫。这些年来,他推行了太多改革,虽然成效显着,但也树敌不少。如今看似四海升平,实则暗流涌动。
陛下,徐妙锦轻步走进,该用药了。
自从去年冬天感染风寒后,朱标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太医说是操劳过度,需要静养,但朝政繁忙,他哪里静得下来。
放着吧。朱标揉了揉太阳穴,妙锦,你说朕是不是太急了?这些年来,新政一个接一个,朝野上下都疲于应付。
徐妙锦轻声道:陛下心系天下,是万民之福。只是...改革确实需要时间。陛下不如先把身体养好,来日方长。
朱标叹息:朕何尝不想休息?但北元虽败未灭,朝中积弊未除,百姓生活还需要改善...这些事情,一件都耽误不得。
他走到窗前,望着宫外的万家灯火:父皇把这片江山交给朕,朕不能辜负他的期望。
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来报:陛下,燕王殿下求见。
朱标微微一怔:这么晚了...宣。
朱棣走进殿来,神色严肃:皇兄,臣弟有要事禀报。
四弟请讲。
臣弟收到密报,买的里八剌正在漠北重整旗鼓。更麻烦的是,他派人联络朝鲜,意图夹击辽东。
朱标面色一沉:消息可靠吗?
十之八九。朱棣道,皇兄,北元亡我之心不死,绝不能掉以轻心。
朱标沉思良久:朕知道了。四弟,朕想让你重返北平,总督北疆军务,你可愿意?
朱棣跪地:臣弟万死不辞!
望着朱棣离去的背影,朱标心中五味杂陈。他这位四弟确实是镇守北疆的最佳人选,但放虎归山,后果难料。可是为了江山社稷,他不得不冒这个险。
妙锦,他轻声道,你说朕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徐妙锦握住他的手:陛下是为了大局着想。况且燕王经过这些年的教训,应该明白陛下的苦心。
希望如此。朱标望向北方,目光深邃。
太平盛世之下,暗流依旧汹涌。作为一国之君,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